第 36 章

第 36 章

()等他忍著劇烈的頭疼,再次睜開眼,發現已經是黎明,他被人擱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杈上,他感覺渾身冰冷沒有一絲力氣,接著一陣陣的睡意襲來,他強力掙開眼睛抵抗著睡意,他知道要這個時候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一點點的活動著四肢,慢慢的恢復著力量,他明白他住在囂那裡是礙著別人了,幸好人家只是把他綁出來丟在這裡,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沒人知道。

半天後他手腳利索了,儘管頭還是轟轟的疼,還有點噁心,可他依然強撐著從樹上滑了下來,一落地他就看見他幹活用的砍刀就放在樹下,他趕緊撿起來,謝天謝地,那個綁他的人還給他留了件最寶貴的工具。

他摸摸衣袋,昨天中午洗魚時用過的鋸條小刀依然還在,等他從刀鞘里抽出來一看,鋸條刀已經斷成兩截,好歹刀把上還留著兩厘米,勉強還能用。

他活動著凍的冰涼的手腳,一邊觀察周圍的地形,他被人仍在了一個山溝里,儘管山溝里樹木高大茂密,透過樹林,能看見附近山上樹木卻很稀疏,他決定儘快爬上溝這邊,距他最近不算高的山頂,看看能否找到一個暫時安身的地方。

他砍了一根樹枝做成長矛,邊探路邊仔細的找尋可食用的野果,他現在已經感覺又累又渴了,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再碰到野獸,他很難逃脫悲慘的下場。

等他艱難的爬上旁邊的山頂后,才吃驚的發現他原來以為的山谷竟然是個天坑,幸好這個天坑不深,而他以為山頂才是正常的平地。

看著不遠處流向天坑的小河,他趕緊奔過去先灌了個水飽,接著又清洗了一遍。

站在河邊看看四周起伏的山巒,看看時間已近中午,一路走來他只吃了幾個野果。他摸摸飢餓的肚子,打起精神沿著小河向它的發源地走去。

一路上他不斷的採食著他認識的野果,幸虧他跟諾在學字之餘的聊天,諾教他認識了幾種部落孩童常吃的野果。

小河幾經分叉,在黃昏時他來到了一座山附近,他在山腳下一塊巨石旁邊,匆匆埋了一圈柵欄,又將幾根粗一點木棍搭在柵欄和巨石上,上面再蓋上厚厚的樹葉和乾草,又找了幾塊石片壓上,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做了一個簡單的安身之地。

等夜幕降臨,他身下鋪著厚厚的樹葉,身上蓋著一大堆乾草,儘管肚子還是飢餓難耐,可還是很快睡了過去。

夜裡,他不斷地被野獸的嚎叫聲、哀鳴聲驚醒,手拿著砍刀心驚膽顫的縮在乾草堆里,祈禱著自己的柵欄能夠保護他。

清晨他再次的被凍醒,發現全身冷得哆嗦,這時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虎的嘯聲,他模糊的感到是囂找來了,可他悲哀的發現他根本動彈不了,他想高聲求救,可張了張嘴,卻發覺嗓子啞的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他笑了,眼淚卻慢慢的滲出了眼角。他默默地向自己的父母、孩子告別:我非常努力的活了,可真的活不下去了,再見了,我的親人!

囂是第二天清晨才發現趙桐失蹤的,他首先想到的是趙桐偷偷跑掉了,可看到趙桐寶貝的工具包以及衣物都在,菜地的葫蘆堆在那裡秧子砍了一半,他才明白趙桐出了意外。

趕緊向族長求救,族長找來當天在囂院子附近巡邏過的村民問詢,巡邏的村民證實下午看到趙桐在那裡砍葫蘆藤,附近也沒有野獸出現過。

囂追悔莫及,恨不得一頭撞死,他要是不那麼貪睡,趙桐根本不會有危險。現在一夜多的時間都過去了,這要到哪裡去找,他當場就崩潰了,抱著族長嗷嗷的痛哭。

族長鎮定的安慰住他,問囂能不能感覺到趙桐,囂說他只給趙桐灌過雄液,趙桐從沒給他灌過,就是感覺也是趙桐能感覺到他,他感覺不到趙桐,況且一共才半年的時間,感覺的距離也不會遠。

組長將昨天下午部落所有的巡護的村民都找來,仔細詢問情況,其中的一位巡護村民回憶說下午見過有人背著袋子出部落向東走去,看背影好像是苔,族長和囂一聽馬上警覺起來,囂在之前被部落強行安排伴過伴侶,只因趙桐的出現,才將就要成家的儀式取消,而苔就是部落指給囂的那個雌獸人的弟弟,也許他氣不過囂的毀約,又打不過囂,只能拿毫無抵抗能力的趙桐出氣,苔剛剛成年,平時就是個愣頭青,真有可能就是他做的。

組長派人將正在睡覺的苔找來,可苔卻矢口否認,急得囂紅著眼要衝過去撕碎他。族長見苔死不承認,臉色鐵青,馬上將苔的全部家人:他的父母,一個哥哥和那個姐姐全部叫來,和他們說了具體情況,並明確告訴他們,一旦查實施苔綁走的趙桐,根據獸人的規矩,趙桐若死,苔必須死,所有苔的親屬都將驅逐;趙桐受傷,苔以及家人全部驅除部落。趙桐還是能懷孕的無尾雄獸,那苔的罪行更大,若趙桐有個好歹,他們全家都死不足惜。

還警告他們全家,苔就是不說也無所謂,他們也知道部落有兩個特殊技能是超高嗅覺的獸人,憑著那倆人,苔昨天下午去了哪裡也能查到。苔要提前坦白,只不過是爭取個減輕懲罰的機會。

當族長將那兩個嗅覺超高的獸人叫來確認苔的氣味準備出發找人時,苔終於坦白了他將趙桐丟棄的地點,這是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囂來不及和苔算賬,叫上包括那兩位嗅覺靈敏的幾位村民就要走,族長趕緊讓他們再帶上一位醫師,一些食物。

等他們一行人趕到苔說的地點,天已經完全黑透。在附近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趙桐,只好就地安歇。

等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囂就把眾人叫醒,來不及吃飯,就在兩位高嗅覺村民的幫助下,向著趙桐

的柵欄一路尋來。

等囂發現草堆里的趙桐時,趙桐已經全身高熱、人事不省。

趙桐從昏沉的黑暗中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模糊,身邊傳來囂熟悉的體味,他抬手摸了過去,當摸到囂的臉時,他問道:「我這是在哪?你找到我了?我為什麼聽不見也看不見?」這時他的雙手一左一右都被人緊緊捂住。

趙桐明白了,他被囂救回來了,可眼瞎了耳聾了。

在床上又躺了兩天,等他稍微有點精力后,他確認自己不僅耳聾眼瞎,還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現在連碗水都端不住了。他不明白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趙桐病成這樣,連虎族部落的醫師也不知何種原因。在他昏迷的幾天里,虎族部落的幾位醫師、族長、祭祀都來給他看過幾次,可也都無能為力。

獸人的體質非常強悍,不論孩童還是成人,很少得病。部落的醫師平常都是治療村民打獵時受到的外傷,村民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的,在家睡一覺就好了,連葯都不用吃,這就造成了部落醫師治療外傷水平很高,可一旦碰到一些莫名的疾病就束手無策。

趙桐醒來後知道翔和囂一直都陪在身邊,可他不能依靠他們。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話絕對正確!他在醫院陪妻子的幾年裡,聽過的見過的這種事太多了。

在地球上若他變成這樣,他敢肯定只有老爸老媽會照顧他一輩子,可在這裡除了兩個自己的嬰兒,沒人和他有血緣關係,與其後來被拋棄,到不如現在有尊嚴的自我放棄生命。

他請翔儘快把朗找來,他有話要對朗說。

在等待朗來的日子裡,他拒絕再喝那些無用的葯湯,有意識的減少飯量,並請囂把大寶、二寶從奶媽家裡抱回來,他想在有限的時間裡盡量陪在兒子身邊。

他的兩個小豹孩已經斷奶,現在的主食是肉糜,兩個小傢伙吃飽后就依偎在趙桐身邊,每天不哭不鬧寸步不離。好像他們知道了趙桐的心思一樣。

囂也很忙,他除了要照顧兩個豹孩,還要時刻盯著趙桐,生怕他再出意外,看著趙桐飯量一點點減少,人更是瘦得皮包骨,他悔的腸子都青了。他也恨自己笨嘴拙腮,不能勸解趙桐。

六天後,朗跟著翔來到這裡,當朗看到趙桐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淚流如雨。

趙桐昏沉中好像有所感應,便努力正開雙眼,接著便聞到了陌生的氣味,便問道:「是朗嗎?」囂在一旁拍拍趙桐的手,給他肯定地回答,趙桐就繼續說:「我現在聽不見也看不見,體力也不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咱們長話短;

把你叫來是想告訴你,我生了兩個孩子,他們也是你的孩子,本來我打算等他們長大一點,再讓你們和你相認,到時你也能教他們黑豹族的技能,可現在我已經做不到了,他們是你的孩子,就別在虎族裡撫養了,囂為了他倆付出的也夠多了。

你和那位叫杏的雌獸人已經成家了?你們的孩子應該比我這倆孩子小几天,忘了說,這倆孩子早出生的叫大寶,左前爪上有幾根白貓,后出生的叫二寶,右前爪上有白毛,他們直接獸形出生的,這樣也好,省了孩子第一次變形的危險,你不能因為這就把他們當成怪胎。我相信他們會長成很出色的雄獸人,請你一定好好對待他們。若你和杏實在不能容忍大寶二寶,就別勉強了,我相信囂和翔會樂意收留他們。」

趙桐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又對始終握著他的手的囂說:「囂大哥,你很好,我很感激你幫我生下兩個出色的孩子,他們無論是不是豹族,你永遠是他們的父親。我本來還想過幾年,你和翔成家后,幫你倆每人生個寶寶的,可這已是妄想了,你和翔的恩情只能來世報答了。」又轉頭對翔習慣呆的那個地方說:「翔,感謝你的幫忙,我答應幫你部落解決食物的事看來沒辦法了,很抱歉沒有幫到你們。」

趙桐一氣說了這麼多話,感覺陣陣發暈,便笑笑說:「該說得我都說了,認識你們真好,我不後悔來這裡一趟,我要睡了。」說完就陷入了昏迷中。

看著昏迷的趙桐,朗、囂、翔這三位各自部落的頂尖獸人不禁潸然淚下,他們不能任由自己的愛人就這樣凄慘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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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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