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將起兮雲詭譎 第五章 舊人新醒(五)

第一卷 風將起兮雲詭譎 第五章 舊人新醒(五)

「還好,如今咱們華夏已經不再有亂世一說了。」博君放下漫畫書,自豪道。

「對呀,現在可是趕上了好時代!」橘貓很是認同。

「如何個好法?」

「鳳鳥至,河出圖,河山大好,國泰民安。」橘貓慵懶的趴在沙發扶手上,眼睛望著窗外繁華都市中的萬盞燈火。

「甚好,甚好。」徐觀開懷道。

橘貓問他:「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把守夜人的使命繼續下去。」徐觀認真的思考著,「應當先將遺失的玉佩找回來。」

「去哪找?」

徐觀搖頭。正望著窗外的橘貓猶豫一下,還是將目光收回來,說道:「我老大也許知道一點兒什麼。」

「真的?」徐觀驚喜。

博君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橘貓:這肥貓的道行已經相當了得,竟然還有老大。

「我老大是活了七百多年的黑貓,名副其實的超級大妖怪!四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的。」橘貓很驕傲地說道。

「他得胖成什麼樣?」小艾忽然湊過來,盯著橘貓肥碩的身軀,嘴巴張得老大。

「我老大很瘦!」橘貓翻個白眼。

「不是活得越久個頭越大嗎?」小艾天真地問。

「怎麼可能?」

夜幕世界隱藏於普通社會之中已逾幾千年之久,將瞞天過海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最黑暗的世界,恰恰就被包含在光明世界之中。

夜幕世界中修鍊者眾多,除開人類修士之外,其他異類也有不少修鍊證道,它們或精或怪,或妖或靈,壽命較之普通人也是長久太多。

其中不乏有個別老怪物的存在,有使用秘法延壽的大修士,修行六百年的野狐,修行七百年的黑貓,修鍊長生蠱的巫妖,還有集天地精華而成的樹妖等等。歷朝歷代的陰暗角落裡,都有它們幽然聳動的身影,見證了一個又一個王朝的興衰起落。

黑貓就是為數不多的超級大妖怪之一。

「那位黑貓前輩現在何地?我立刻就去找他。」徐觀喜道。

「我老大在熱河,依照你的速度,至少走三天。」

「那麼遠的路程,不急在一時,你先等身體恢復再說吧。」博君勸道。

「坐火車不是很快嗎?」小艾問。

「我們都沒有身份證。」博君說。

「你也沒有?」橘貓奇道。

「以前有,不過不能用了。」

「為什麼?」

「身份證上錄入的我實際年齡六十多歲了,但我卻是這幅年輕模樣,會嚇死人的。」博君自嘲道。

「為什麼你不會老呢?」小艾好奇。

「夜魃的壽命很長,一般能活二百多年,所以衰老來的也很慢。」博君解釋。

「好厲害呀。能把我也變成夜魃嗎?」

「不能!」博君說的乾脆。

——

徐觀沉睡了四百多年,身體機能衰退得厲害,真氣也幾乎散盡,連日來他催動著體內僅剩的幾縷真氣運轉周天,以真氣溫養周身經脈,半月之後,身體終於恢復到正常水平,真氣也凝聚了兩三成。

這天夜裡,徐觀坐在窗邊,望著遠處夜中的城市,神情嚮往。

博君發現徐觀這幅模樣,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恍然大悟,說道:「你醒來也有半月了,還沒有好好看過如今的世界。今日咱們出去轉轉可好?」

「好,好。」徐觀趕忙回頭,他早就想看看這個新時代,只是他覺得寄居在博君這裡已經是打擾了,哪裡還好意思主動提這要求,所以一聽博君要帶他出門,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二人來到外面,在人行道上散著步,暖黃色的燈光從路燈上射出,透過樹葉間的雜亂縫隙落在二人的身上。

主幹道上的汽車一輛接一輛地快速駛過,偶爾也有幾個騎士結著隊,騎著摩托轟轟的在路側疾馳,兩旁的大樓燈火通明,大樓底商的招牌閃著五顏六色,穿著時尚的路人們在這樣的街道上來來往往。

徐觀只感覺目不暇接,兩隻眼睛不停地四下張望,不知道到底該看哪裡才好。

「燈火如晝,真是好景。比起當年的上元夜亦猶勝幾分。」徐觀發自內心地感嘆。

「古時候的上元夜一年一次,這裡每夜都是如此。」博君熱情的為他介紹著這個時代,他指著駛過的汽車,道:「這汽車是現代的代步工具,可日行千里。」

「此物非富貴人家不能有吧?」徐觀認為古代的千里馬千金難求,所以汽車一定也很珍貴。

「哪裡。沒那麼金貴,平民百姓們也用得起。」博君搖頭,「這不算什麼,有長達數百米的車子,比汽車還要快上兩三倍。」

徐觀聽完,震驚的表情還沒下去,博君又道:「還有飛機,可載百人在天上飛行,千里的路程,一個時辰就到了。」

「此物莫非是神鳥大鵬?」徐觀立刻想起來莊子講的故事。

博君看著徐觀忍不住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時代有很多新奇的東西,你慢慢了解吧。」

徐觀越轉越起勁兒,兩個人不知不覺地轉到了深夜,路上車輛行人都少了,燈光也熄滅了近半,剩下遠處一棟燈塔模樣的大樓還亮著吸人眼球。

博君指著那棟大樓,說道:「徐先生,看見那棟大樓了嗎?咱兩個比一下誰先到那裡。」

徐觀望著大概千米距離的大樓,也是躍躍欲試,說了聲好,話音剛落,博君便當先沖了出去,徐觀哈哈一笑,「讓你先行一步。」話畢也拔足跟了上去。

二人速度都是不慢,經過之處掠過一陣快風,帶起地上落葉,他們玩的正盡興,卻沒有發現馬路上一輛車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面。

李千山駕駛著汽車,副駕駛正是他的師父喬松,後面兩個座位各坐著一名中年男人。左邊男人尖嘴猴腮,身體單薄,膝蓋上放著一隻木劍,右邊男人中等身材,留著平頭,手裡拿著一串珠子捻著。

「終於碰見這頭夜魃了,不枉咱們轉悠了這好幾個晚上。」李千山盯著徐觀的身影。

「這兩頭夜魃的身法不弱」喬松在手心畫下了伏妖咒,「等下動起手來要謹慎些。」

「放心,早準備了剋制夜魃的法器。」尖嘴猴腮的男人撫摸著木劍,劍身上用硃砂畫滿了晦澀的密咒。

「不愧是林沐先生。」李千山拍著馬屁。

「哪個是才是目標?」手拿念珠的平頭男人,名為吳勉。

「兩個都殺了。」喬松之狠,比李千山猶有過之。

博君正在前面飛奔,徐觀趕上來朝他一笑,語氣不急不緩地說:「博君兄,還能再快些嗎?」說完速度陡然一快,超過了博君,遠遠地把他甩開。

博君心中苦笑,這人真的只恢復了兩三成功力嗎?

一座三米高天橋橫在徐觀前面,他腳下不停,似是隨意一跳,便跳上天橋,又是一個縱躍翻身,從橋上再翻了下來,絲毫不帶停歇地繼續跑去。

博君在後面看見他這般過橋的方法,不服輸的勁頭上來,待到他來到天橋近前的時候,腳下運力,膝蓋一屈一彈,也跳上橋,又從橋那邊跳下,膝蓋又是一彎,卸下部分勁力才站穩身體。

喬松看著博君剛剛落地,立刻道:「撞過去!」

李千山聽完立刻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猛然衝上了人行道,直直地撞向博君。

「不好!」博君耳朵一動,聽到身後動靜,來不及回頭,趕忙朝一旁跑開。

車身擦著博君的衣角過去,一個急剎在路面上磨出一道黑色痕迹,擦熱的輪胎髮出刺鼻的氣味。

「你們是誰?」博君警惕地看著他們。

尖嘴猴腮的林沐嗖一聲從車窗里竄出來,手中木劍朝博君項上削過去。「問閻王爺去吧!」

喬松等人下車也圍了上來,博君以一擋四,自是不敵,幸好身法不弱,在四個人中間閃避遊走,雖然也挨了幾下,但好在都避開了要害。

徐觀察覺到身後異動,回頭就看見博君被四個陌生人圍攻,立刻就往這邊趕來。

「快解決了他!」喬松一見徐觀回來,手下的攻勢更猛了幾分,掌心的伏妖咒閃耀起白芒。

林沐的長劍極速揮斬,博君身形一側,肩膀擦著劍刃而過,小腿肚卻被喬松一腳踢中,單膝跪在地上,眼看著喬松的伏妖咒,從頭頂落了下來。徐觀及時趕到,雙掌橫推,逼得喬松不得不放棄攻擊博君,回身去擋徐觀的雙掌,兩者硬碰之下,喬松被徐觀推了出去。

徐觀推開喬松,自己身體也是一震,喬松被擊退的同時,另外三人已經對徐觀出手出手,李千山捻著伏妖訣,指向徐觀心窩,尖嘴的林沐揮起木劍,劍身上咒文閃著紅芒朝徐觀脖子橫掃過來,吳勉手腕上戴著串珠朝博君胸口砸去。

徐觀拉著博君俯身就地一滾,躲開了諸多攻擊,

但!被擊退的喬松已經回來了!他強壓下胸中的浪涌,五指成爪朝徐觀頭頂扣下!爪心仍舊是閃著白芒的伏妖咒!

「快躲開!」博君推開徐觀,自己的肩膀被扣下的爪子抓住,膝蓋一曲,半跪在地上,而被抓住的肩膀冒起白煙,從喬松的指縫裡飄出來。

徐觀抬腿踢中喬松心口將他踢開,拉上博君就要跑,卻不防自己的腰間被吳勉拳頭砸中,身體向前踉蹌撲去。

李千山伸手扯住了徐觀右臂,發力硬扭。

林沐的木劍刺向仍半跪在地的博君,博君只來得及側了半個身體,小半個下肋被木劍刺穿,終於痛叫出聲。

徐觀若是被另外三人擒住右臂,恐難掙脫,但李千山終究是功力尚淺,徐觀內勁迸發,右臂一抖,將李千山震了出去,緊隨著單手掐訣,朝後一揮「乾字訣—震斷!」

一道無形的波紋橫空出現,林沐握劍的雙手感覺被劇烈的震動麻痹,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木劍,吳勉砸來的拳頭撞上了無形波紋,攻勢一滯,頓時手臂酸麻,退了回去,兩個男人感覺自己的雙手酸麻無力,攥拳都攥不緊了。二人對視一眼,均是駭然。

徐觀倉促間使出這一招,氣力彷彿被抽出大半,喘了兩口粗氣,他心裡清楚,以目前不足三成的真氣,使出乾坤訣還是太過勉強。他拔出博君肋下的木劍,把他拉起來,朝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跑去,進了小巷子之後,地勢變複雜,憑藉著夜魃獨有的身法,輾轉挪騰,翻爬跳躍就容易脫身了。

「別讓他倆跑了呀!」李千山從地上爬起來。

「追!」喬松當先追了上去。林沐和吳勉緊緊地跟在後面。

林沐拎著木劍的手仍舊顫抖不止,吳勉雙手不停地甩動拍打,消退酸麻,二人心裡泛起異樣,當初或許不該貪圖喬松許諾給自己的報酬,來惹這個怪物。

「這怪物到底什麼來歷?」奔跑之中,吳勉的聲音被風帶走大半。

「睡了幾百年又醒過來的夜魃而已,就是力氣大了些。」李千山在一側喊道。

「空有蠻力的畜生罷了,能有什麼來歷。」喬松終於平復好胸中氣息:「方才倒是有些輕看他了,不過放心,咱們三個聯手,還怕拿不下他?」

「我覺得這頭夜魃有古怪,小心些好。」吳勉又甩了兩下手,感覺不那麼酸麻了。

「這畜生有些門道,絕非泛泛之輩。」林沐的手再次握緊木劍。

「你們三位只是一時輕敵讓這怪物鑽個空,別想太多。」李千山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徐觀二人,心裡一陣后怕,幸虧當時自己跑得快。這怪物能在師父他們的合力下逃走,絕對不是自己能對付的,必須趁今天殺死他!被他逃走,後患無窮。

「別說這麼多了,反正今日已經與他為敵,留他到日後絕對是個麻煩。」喬松雙眼盯著徐觀的背影。

「這話不錯!」林沐與吳勉紛紛贊同,事已至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博君肋下傷口流出血來,在身後留下一串血跡,越跑越無力,漸漸地跟不上徐觀的腳步。

博君回頭一眼瞥見越來越近的四人,說:「徐先生,你先去吧,我留下來攔他們片刻。」

「不可!」徐觀果斷否決,看到博君實在是跟不上自己,乾脆把他背起來,背上多了一個人,速度大大放緩,但是也並非完全沒有希望,他可以看見那條小巷子距離自己不過二三百米,這麼點距離,眨眼就到。

李千山四人也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小巷子,更加著急,喬松回頭對林沐喊道:「林先生,借木劍一用。」

林沐直接把木劍遞過去,喬松隔空對著劍身畫了幾筆,給木劍加了一道密咒,雙指向前一撥,「去!」

木劍像是被強弓射出的箭矢,劍柄震顫著飛了過去,徐觀耳根一動,聽到身後的風聲,喊了一聲小心,身體朝左邊一閃,木劍擦身而過,這一閃,速度至少慢了五步,後方四人迅速貼近。

徐觀後背一聳,把博君扛了起來,雙臂抓住他往前一扔「走!」轉身運足力氣揮掌劈出,這一掌帶著破空聲朝李千山四人迅猛劈下!四人分別往兩側躲開,這掌強大的勁道撞在地面上,四散出去。

李千山被激蕩開的勁道撞上,腳下不穩,摔在一邊。

喬松與吳勉擋住四散的余勁,纏上徐觀,三人拳拳到肉,吡吡剝剝地打了起來,林沐繞過交手的三人,撿起剛剛飛落的木劍,順便去追被徐觀扔出去的博君。

方才被徐觀扔出的博君即將落地的時候調整身體,觸地滾了四五圈,剛剛站穩正要往巷子里逃竄,忽覺背後發冷,想也不想回手一拳,擊中了朝自己後背劈來的木劍劍身,拳頭生疼,看清來人,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手裡拿著閃著紅色咒文的木劍,陰狠地盯著自己。

徐觀與喬松吳勉交手之際,眼角餘光瞥見李千山,心道又是這個人。

他高聲道:「上次便是你掘予墳墓,今日又來加害。予何時惹到過你?」

「你沒惹我。但是我惹了你,殺了你一了百了,省得日後你再找我尋仇。」

「那日之事予已不想追究。你們走吧,日後予定然不會報復你等。」徐觀說的是心裡話。

喬松卻不這樣認為,他掐破指肚,給自己掌心的伏妖咒加了一滴精血,掌心的白芒夾雜了幾根紅絲,「別開玩笑了。我徒弟險些害了你性命,不把你趕盡殺絕,我等怎麼能安心?」

「這是什麼道理?」徐觀自然無法生出這麼陰暗的想法,「殺予一次不成,便要殺第二次?」

李千山在一旁叫嚷道:「師父別跟他廢話了,快殺了他呀!」以他的功力幫不上忙,根本摻和不進三人的戰鬥。

吳勉發動手腕上的念珠,套住了徐觀小臂,迅速收緊,徐觀立刻繃緊小臂肌肉,另一隻手扯下念珠,這時肩胛被吳勉的雙拳擊中,身體一晃,喬松伏妖咒又打過來,徐觀勉強移開半步,同時伸掌推偏了喬松的手掌。

徐觀警告道:「再不停手,予便不留力了!」

「有本事你就別留!」喬松再次攻過來

博君空著手跟林沐打了起來,若論身法,博君平時也能勝他,但此時受了傷,再者林沐手裡的那隻木劍實在是難對付,完全克制住自己,才不過二十來招自己就已經傷痕纍纍了,

眼看著木劍又刺了過來,博君心頭一橫,死死的抓住了劍身,手掌皮肉被燒焦冒著黑煙也不鬆手,拼著廢掉一隻手,揚起另一隻手朝林沐面門抓過去,林沐立刻棄劍,後退一步,騰出雙手架住了博君伸來的手腕,兩隻手一轉,博君整個小臂骨骼的關節錯開,痛叫出聲!

徐觀聽到博君的慘叫,想要衝過去救他,喬松立刻擋在他面前。

「你們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徐觀望著被打倒在地,踩上胸膛的博君,悲憤道:「即使要殺,也不過是予一人,與他人何干?對無辜之人也下如此毒手,也太過分了些!」

「無辜之人?」喬松冷笑,「你不是人,他也不是人。異類而已。」

「斬草除根,滅口是很有必要的。再說異類於我們而言畜生罷了,多殺一個又有何不可。」吳勉毫不客氣。

「你們!」徐觀氣急,一時竟不知罵什麼是好:「無恥!虧你們還是修道之人!心腸竟歹毒如斯,與妖魔何異?!」

這已經是徐觀能罵出的最狠的話了,但這幾個人聽在耳里,紛紛恥笑出聲,李千山嘲笑他:「無論心腸歹毒與否,我們人,終究是人,你們這些怪物,也配跟人相提並論?低級的畜生而已,忒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林沐拖著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的博君朝這邊走過來,在地上留下大片血跡,故意出言相激:「你看這畜生被我拖在地上,跟豬狗有什麼區別?」

「你們夠了!」徐觀滿臉漲紅,眼睛充血,雙拳緊握。

喬松等人自覺勝利在握,四個人把徐觀圍在中間作困獸而觀,博君被扔在一邊半死不活。

徐觀盯著渾身鮮血的博君,眼睛一動不動,體內的熱血翻騰洶湧,丹田真氣瘋狂運轉,他聲音嘶啞地吐出幾個字「乾坤訣,解!」

林沐見他站在那裡不動彈,舉起木劍便刺了過來,徐觀抬手一擋,兩根手指死死的鉗住了劍尖,手指被劍身燒焦也不為所動,林沐雙手緊握住劍柄抽了好幾次都無法抽出,喬松揮掌拍來,喝道:「畜生受死!」徐觀手腕一翻,兩根手指折斷劍尖,林沐正朝後拽劍,只覺猛地一松,搖晃後退摔在地上。

徐觀扔掉劍尖,舉掌迎向喬松的伏妖咒,兩掌相撞,掌心處冒起白煙,發出滋滋之聲,徐觀五指一蜷,牢牢地握住了喬松的手掌!

「血債血償!」徐觀咬牙切齒,手腕用力一壓,喬松的手腕被脆生生折斷,喬松痛喊出聲,抬腿就踢,徐觀腳下更快,腳尖精確有力地點中了他的膝蓋關節,手往旁邊一拽,喬松被摔在地上抱著膝蓋打滾。

背後的吳勉手腕上念珠閃著金光,手上迅速結印,朝徐觀後背橫推,勁力迸發,隔空襲來,徐觀朝後隨手一勾「坤字訣—移山!」腳下地面陡然升起一面土牆,擋住了吳勉的攻勢,徐觀回身擊出一拳,穿透土牆,重傷吳勉。

李千山一看徐觀如此生猛,嚇得喊著救命扭頭就逃,徐觀右手伸出「乾字訣—風吸!」李千山後背被無形的力量拽著,朝徐觀飛了過來,不過抬手一拳,便把李千山打的倒地吐血。

「畜生!跟你拼了!!」林沐再次舉起斷劍朝徐觀頭頂劈下來!

「我們不是畜生!」徐觀大吼,奮力揮出一拳!

——劍身寸折寸斷,林沐摔了出去,不知死活。

徐觀雙手鮮血,走到博君跟前把他拉起來,背在背上,步履蹣跚地朝小巷子走去……

次日有人經過那巷子,看到了牆壁上筆跡龍飛鳳舞的四句話:

四百多載一夢間,

舊人新醒落平川。

也有年少風流時,

鮮衣怒馬過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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