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篝火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順利的讓人感覺不太真實。
沙邦尼很興奮：「哥們，我們發財了。」
他們從原路返回，走過麥田，哨兵樹叢，還有矮山崗，大雪停了，天空中竟然出現了難得的萬里星空。
白雪在夜空暗淡的光線輝映下，反射出奇特的白光，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沙邦尼說著說著，突然驚道：「不好，哥們，這回完蛋了，我們肯定要被抓去牢子里了，我憎恨米哈爾那個混蛋，我恨不得將他絞死。」
米哈爾是鎮子警局的警長。
林格悠然道：「不用擔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雪停了，他們會跟著我們的腳印找到我們，沒關係的，我們今晚就去鬼暗森林，米哈爾是個最怕死的窩囊廢，就知道欺負一下窮人，流浪漢，妓女，他不敢進鬼暗森林的。」
沙邦尼勒住韁繩。
「狡猾的壞人，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的！」
林格笑道：「我也知道，你不一定是真的想跟著我去鬼暗森林，這兩匹馬到手后，你一定會說，我們一人一匹馬，我們分贓的很均勻，很公道，然後你會將馬賣掉，然後你回去逛窯子，然後口袋裡沒錢了，又來找我，然後，我們再去搞事情，後邊，輪迴的話，我就省略了。」
沙邦尼無語。
「好吧，我永遠都聰明不過你，鬼暗森林真的會死人的。」
林格爽爽的回答：「你還有別的選擇嗎，要不，你把馬送回去？讓米哈爾給你戴上手銬？」
「你以為我有這麼愚蠢嗎？」
「那就給我閉嘴！」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到達了鬼暗森林的邊緣地帶。
中途，他們從教堂裡帶走很多吃的用的東西，包括毛毯什麼的，當然，最重要的是武器！
林格從自己家裡弄來了一把劈柴的斧頭，當做自己的武器，沙邦尼的武器很可憐，只有一把收割莊家的鐮刀，他說，他們家的鐮刀是祖傳下來的好刀。
他們剛到森林的邊緣，很遠的地方，就在白樺林那邊，出現了幾個小人影，他們騎著馬。
「那肯定是米哈爾那個笨蛋帶著人跟來了。」
沙邦尼習慣性的扭扭脖子，豪氣的道：「來的很及時嘛，來吧，狗雜種，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狗雜種，有本事跟爺進鬼暗森林！」
林格豎起大拇指：「我給你一個上等讚揚，未來的神父。」
沙邦尼瞟了林格一眼，自己先往森林裡走。
身邊的千年古木，高聳龐然，粗壯厚實的黑色樹榦相互攘擠，扭曲的樹冠在頭頂織成一片遮天蔽地的大傘，龐雜錯節的巨大盤根，露出雪層，在半空彼此角力。
太陽從東邊升起，陽光灑在森林的枝葉上。
然而，在樹底下，黑蒙蒙的。
這是個屬於拒絕光線，深沉寂靜和室郁暗影的封閉之地。
「哥們，我感覺天還沒亮，裡邊是不是永遠沒有天亮？」
從教堂開始，林格就在找西姆斯蘭和瓦列里他們留下印跡，很幸運，他們的馬匹的腳印還能看得見，那是很深的腳印，一晚上的雪不足於掩蓋。
「閉嘴吧，找找，這有幾匹馬的痕迹。」
進入森林，馬匹也走得慢，他們走的特別小心。
「拉斯普京，我敢肯定，三匹馬，是三匹馬的腳印。」
「很好，他們朝著北邊去了，能看見骷髏人的腳印嗎？」
「看不見，我們別再找腳印，我怕我們出不去。」
他們所處的位置，地勢複雜。這有很多像臉盆一樣的，大小不一的小山谷，大山谷連著小山谷，山勢地形，非常的相像，林格一進去，就暈頭轉向，覺得哪裡都差不多相似，怪不得人進來出不去。
聽村子里的獵戶埃米爾說，鬼暗森林最可怕還不是幽靈，第一，是一種直上直下的小溶洞。
林格家鄉的森林裡也有這種陷阱，俗稱天井。
所謂的天井，就是遠古時期，自然形成的溶洞，洞口很小，長期被草叢，枯葉，荊棘所掩蓋，所以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掉下去了，你也永遠爬不上來了。
第二種，是瘴氣，就是突然間從山坡的背面瀰漫出來的瘴氣，人畜碰上，必死無疑那是。
大雪天，林格不怎麼擔心瘴氣，他擔心的是溶洞。
溶洞本來被草叢枯枝遮蓋，又蓋上一層雪，讓人更加的提心弔膽，防不勝防。
越往裡走，光線越發的黑暗。
沙邦尼說的沒錯，這是個沒有日夜的鬼地方。
他們走了一段，西姆斯蘭三個人的腳印沒了。
林格有些忐忑，他們的腳印像是突然之間消失的，憑空消失。
再往前，不能騎馬了，林子太密。
沙邦尼跳下馬：「我多麼希望米哈爾那個笨蛋追上來，我改主意了，我寧願銬著銬子進牢房裡，至少那裡能享受獄警的皮鞭，詛咒，口沫，還能吃上一口帶著餿味的黑米熱粥，看吧，我們來到了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地方？太可怕了，我們回去吧，順著腳印，我們還能回去，要是不走的話，你覺得你能走出去嗎？」
林格估計，他們深入鬼暗森林的深度大概在八公里上下，也不算太深，還在森林的邊緣，但如果繼續深入的話，林格心裡也沒底，他的想法是先找到西姆斯蘭，他們的叢林經驗應該會好得多。
「沙邦尼，你說米哈爾警長會追上來嗎？」
林格回頭看看。
「你是不是也希望他走上來？」
「不，他要是再抓著我們，我們肯定會被弔死的，我肯定。」
沙邦尼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累了，昨晚兩個人一晚都沒睡覺。
林格想了想，升起了一堆火。
森林中枯枝遍地，都不用怎麼走，就能升起火堆。
他不相信米哈爾可以跟上來，因此他不擔心火堆的黑煙會引來米哈爾的注意。
沙邦尼坐在火堆邊，將皮囊中的葡萄酒用杯子倒出來，喝了好多，才說不冷了。
「拉斯普京神父，接下去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