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姑娘……姑娘……」碧暖的眼睛忽然亮晶晶的,像是秋夜裡最明亮的星星,我疑惑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你看看……」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出去,剛才空落落的院子里一個淡藍色的人影靜靜站著。我剛才看過院子還是空落落一片,只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冒出來一個,而且是這樣一個風姿超然的人。

燈光昏黃,我看不真切那人的五官,只好停下手來走了出去問:「你找誰?」我自己承認這不是一句很好的開場白,特別是當我看清他的臉以後。

「唔,葉城主……」我訕訕笑著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明明是幫過自己兩次的人,卻還問出這樣的話,真是該打。

「雪芷,我聽說你受傷了,順路過來看看。」他明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而後平靜地伸出一隻右手,托著一隻小藥瓶遞了過來。

「這種藥膏抹臉不會留下疤。」他說著走上前幾步把藥瓶迅速塞到我手裡,然後迅速向後退了三四步,與我一直保持著三四尺的距離。

「謝謝你,你出來辦事么?」我好奇地看向他的身後,四個苗條美麗的白衣仙子站在他身後正在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你那先去忙,我不多留你了。」我見他點了點頭連忙笑道。如果是陸小鳳或者司空摘星來了,我必定會留他們吃晚飯,可是面對葉孤城我沒有邀請他吃晚飯的膽氣,何況他又是出來辦事順便經過的。

「還有一件事。」他微一遲疑一抬手,有一個女子上前兩步將懷裡抱著的一個布包交到他手裡。我好奇地看著那個長方形的布包,不知道裡頭裝著什麼東西?正在猜測著,他一抖手解開布包,燈光下赫然看到一具樣子古樸的古琴。

「這是……」我心裡一激靈,葉城主不會讓我彈琴?!

「你去年十八生辰時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他淡淡一笑道:「可惜晚了。」

「確實比較可惜,我現在連琴怎麼彈都忘記了。」我也遺憾地笑著沒有伸手接他遞過來的琴。

「晚了也是你的,你很喜歡這具琴。」他把琴往前遞了遞,我沒有理由不去接,只好雙手接了過來看了看道:「看著很好,可對於一個已經不會彈琴的人來說和一堆木柴沒什麼區別。」

「拿去當柴燒了也罷,總算有點用。」葉孤城用淺淡的眼神看著我,空氣忽然有點冷了。

「琴是好琴,可惜我不是它的主人,還是送給會彈琴的人,別暴殮天物。」我看他準備轉身連忙說著遞上了琴。

「你不肯收,砸了也罷。」說著接過琴狠狠往地上摔去。

「別……」我嚇得魂都要出來了,慌忙撲了上去。琴當然沒有掉到地上,而是掉到我懷裡。

我剛才撲上來的原因是,我知道葉孤城絕對不會送給雪芷一具沒有來上的琴,等我再次抱住琴時才看到琴尾有一截枯焦處……大腦瞬間空白,難道是傳說中的焦尾琴。

「這具琴本來就應該當柴燒了,可惜有一個多事的琴師把燃的一半的它從火焰里搶了出來,而後才成了琴。」葉孤城嘴邊終於溢出一絲淡淡的笑,聽語氣緩和了不少。

「焦尾琴?」我試探著問。

「對。」他點了點頭又道:「你說焦尾琴配你的《傲》最合適,所以我找來了。可惜你忘記了曲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抱歉地對葉孤城道,這句話是最發自內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穿到雪芷身上的。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忽然伸手從我懷裡拿走那具琴。難道他想明白了?琴給我這個不懂曲子的人有點暴殄天物?我心裡暗自猜測著,卻看到他毫不在意的在泥土地上坐了下去。

「那個椅……」我連「子」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一聲凌空而出的琴聲,聲如裂帛,如斷玉,於是話便被生生噎了回去。

一代美男葉孤城就這樣坐在泥土地上,雙膝盤坐將琴放在膝上,雙手輕拂琴弦定音,而後看了看我,復又看著半空中湛藍天空中一輪半殘的月將雙按在琴弦上。

初時我不明白他要幹什麼,直到他看也不看我,手下的琴弦就被急急撥動著,初時如急雨驟至的促然之聲頓時讓四周寂然,而後琴聲高昂,如龍游雲海,鳳翔九天。滿天彩雲傾泄,一時間耳旁流光溢彩,我第一次被音樂震憾。

……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已然停了很久,我卻如同在夢裡還在痴痴獃呆如身墜雲霧,一聲叮呤打破了寧靜,我再去尋那個美如謫仙的城主時,院子里空蕩蕩一片,就如同剛才沒有人來過一樣。

只有一具琴隨意擺在我面前的泥地上,人早已無蹤影。

「葉城主彈這曲子是姑娘以前常彈的。」碧暖聲音里儘是驚喜又道:「原來葉城主也會彈琴,葉城主真是文武雙全。」

「他什麼時候走的?」我問在屋門口探頭探腦的碧暖。

「葉城主走了有半天了,我看姑娘傻傻站在院子里半天沒有動

靜才沒忍住出來叫你的。」碧暖看看空蕩蕩的院子小聲道:「我是要姑娘我也會發愁的。」

「你發什麼愁?」我不明白她的話。

「發愁到底該選哪一個呀!」碧暖笑嘻嘻一攤手道:「哎呀,真是難。一個貌比潘安,一個才比子建。」

「碧暖你這張嘴呀……」我嘆了一聲假裝生氣回頭往屋子裡走。

「哎,姑娘,琴琴……」碧暖一路小跑抱著琴追了上來。

「我現在要琴有什麼用?又不會彈了。」我嘆了一聲,眼巴巴看看那把舉世聞名的好琴。

「我先替姑娘收著,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碧暖笑嘻嘻地抱琴走進裡間,聽到一陣叮噹聲想必是把琴給鎖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我對著鏡子發起愁來。這兩瓶葯到底該用哪個?算了,一不作二不休,權當早晚面霜來用,早上用花滿送的,晚上用葉孤城送的。不管哪個管用都行。

臉上的傷足足養了將近二十天,等傷完全好了以後,我計劃去實施自己的計劃。當然培育新品種的花是第一位的,現在這一季的蘭花已經快賣完了,小棵的秋桂與十里八里香,包括秋天應景的秋菊該上市了。花圃里雖然有幾個行家裡手,但長時間不去總不是好的。

店裡的生意很好,到了月底我算清帳以後給每位夥計都包了一個大紅包,然後放了三天的假。

這三天,我要先去辦一件事,而後去花圃種花。

司空摘星回來過一次,給娃娃位帶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具。我看著那些從來沒有見過的玩具問:「哪裡買的?做工這麼精巧?」

「不是我買的。」司空摘星像個孩子一樣擺著其中一件木頭做的小鳥,只要擰緊了發條一鬆手,那隻鳥就能在空中撲稜稜著飛上三兩丈遠才平穩落下來。

「不是你還有誰?」我問。陸小鳳不會做這種事情,葉孤城顯然從來就沒有對娃娃感過興趣,唯獨司空摘星像個合格的舅舅一樣關心著娃娃。

「花滿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說動了朱停,堂堂魯班後人竟然做起這小孩子的玩意,還做了這麼多。」司空摘星說罷拿著那隻小鳥問:「這個能不能借我玩玩?」

「你問我幹嘛,想玩就玩嘛。」我白了他一眼,實在想不出來花滿會千里迢迢讓人帶這些東西回來。

「花滿說了,這東西就是你的了,你願意送誰就送誰他不管了。你說我不問你問誰?」司空摘星問。

「是我的你就別動了,娃娃玩剩下你再玩,成不?」我笑著把小鳥奪了過來。

「喂,那我就這個。」司空摘星像個孩子一樣鬆開了小鳥去撿地上一輛四個小輪子會自動跑的小木馬車。

「你呀隨便怎麼玩,別搞壞就行了。」我笑笑道:「現在娃娃太小根本不會玩這些東西呢。」

「既然這樣我就先借走玩幾天。」司空摘星拿起東西就往懷裡揣,末了又說:「拿人家的手短,我還是多勸你一句罷了。」

「勸我什麼?」我不解道。

「花滿還是很不錯的,不要和他慪氣了。」司空摘星忽然正色道:「再有五六日他就回來了,想必能給你一個好的交待。」

「你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問。

「我的意思是說他要可能要準備娶你了,你做做好準備。」司空摘星剛才落寞之色一掃而光哈哈笑了幾聲眨眨眼睛道:「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選擇嫁給他?」

「你什麼意思?」我越來越不懂司空摘星的話了,彷彿我已經答應了花滿一樣。

「我也不知道,他只托我給你帶句話。說他回來以後有事與你商量。」司空摘星攤攤手道:「我猜想可能還是與你成親的事了。」

「為什麼這麼猜?」我問。

「因為上官飛燕已經死了。」司空摘星的話把我嚇得差點跳起來。他是說上官飛燕死了,所以花滿娶我?我算什麼?還有,上官飛燕死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司空摘星連連擺手道:「我最近接了單生意,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花滿。」

「你的生意?又偷什麼去了?」我知道他如果真的清楚絕對不會瞞我,但是他如果真的不知道或者不想說,我問也沒有問,不如問問他的生意。

「有人讓我去偷一個人。」他壓低了聲音輕輕笑著說。

「啊……偷人?」我驚叫道,難道「人」也可以去偷么??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我的網崩了,今天補上更新。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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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個悶騷的花七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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