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真相假相

郭福想去找楊過，卻被郭靖瞅到拉住，跟他介紹這是某某幫的幫主，這是某某前輩的大弟子，什麼什麼的。

郭福苦著臉給前輩們磕頭，還被某些不拘小節的試探兩下功夫，然後再聽幾句：「令郎好功夫呀，一表人才」之類的。郭福趕緊把前輩身邊帶的小輩誇獎一番，師兄師姐的叫的可甜了。

這頭幾乎就磕到晚上開宴前，郭福自然沒空去找楊過，又擔心楊過出去再遇上全真派或者金輪法王等人。

郭靖看武氏兄弟和陸無雙手腳麻利的處理晚宴上的雜事，自己兒子卻只想往外跑，往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還不趕快去給你師兄們幫忙？」

郭福說找不著楊過了，郭靖也不大在意，說會派庄丁去尋。郭福也只得去幫忙了。

原來楊過早晨見郭福急匆匆出去了，想想覺得不妥，便隨後追了上去，想把他攔住。他當然知道郭福學了他義父的杖法和蛤蟆功的內功心法，這去學打狗棒的口訣，沒準就是想回來教給他。到時候不管他學是不學，郭福就在他耳邊一天背上十遍八遍，他就是不想學，恐怕也會背了。

到了林子里，卻不知道郭福躲在哪裡，又聽見郭靖和黃蓉相攜走來，怕他們問起自己來做什麼，擔個想偷學功夫的嫌疑，便躲在了一處亂石后，正巧就聽到了他們夫妻兩個說起楊康之死來。什麼流落他鄉，誤交匪人，心術不正等等，聽得楊過有如五雷轟頂。郭靖和黃蓉走過後，他便癱坐在石頭後面。他決不願相信父親是那樣的惡人，覺得現下要先求證這件事情。郭靖話中似乎對楊康的死有很多愧疚，那便不能問他。想到郭福說過，找年紀大的長輩一問便知。他便立馬有了主意，急忙忙往林外走去。

陸家莊里住著的英雄們用過早飯後，有不少都三三兩兩散在庄外，較量較量功夫。還有的走到了小鎮上，找個茶館坐下來喝茶聊天。楊過就走去了小鎮上，瞧見茶館角落裡兩個年紀在五十上下的和尚，想來做和尚的不打誑語，應該比較可信。

楊過笑眯眯的過去，「二位大師，搭個座可好？」

兩個和尚點頭應了，楊過趕緊叫小二添了壺好茶，給兩個和尚倒滿了。

說了幾句閑話，楊過就問起了楊康的事，可惜兩個和尚倒真屬於那種吃齋念佛的厚道人，不肯多說人是非。何況他們知道的也不多。只說楊康曾經試圖設計奪得丐幫幫主之位，並且還和歐陽鋒一起殺過江南七怪中的五怪栽贓了黃老邪。

楊過心下就是一沉，再問楊康是怎麼死的，兩個和尚就說不清楚了，似乎是死在嘉興。

過了不久，傳來消息丐幫幫主接替大會，許多人就回去看熱鬧了，兩個和尚也走了。楊過恍恍惚惚的坐在那裡，好似在夢中一樣。每當他問起父親是如何死的，他母親都會哭泣。他失神間就彷彿看到母親坐在他的面前揉著通紅的眼圈。想必他每次問這個問題，都無疑把母親的心放在火上烤……直到中午，店小二問楊過要吃什麼東西。他才清醒過來。

胡亂要了兩個菜，要了一壇烈酒，灌下去一口嗆的眼淚差點出來，喝下半壇，就再難忍受，趴在桌子上流淚。忍不住時就漏出幾聲哽咽。

店小二生怕他是喝多了發酒瘋，又見他帶劍，怕是江湖人，得罪不起，急得抓耳撓腮。

掌柜見狀，把小二叫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小二豁然開朗，拿了一小壇最便宜的酒，走出店外。可惜乞丐都去看接任大會了，好不容易才找著個背著大酒葫蘆的老乞丐，還健步如飛，恐怕也是要趕去看那幫主接任大會。小二忙撒腿跑了小半里路才追上去，道：「老先生老先生！」

那老乞丐被人叫慣了老叫花，忽然被成為「老先生」，訝異的不得了，雖然還有急事，卻也停了下，「小二，何事啊？」

「我一看老先生，就知道您是個功夫好，又俠義的，您是丐幫的長老？這酒給您下飯！」

老乞丐接過酒，卻沒動，只問：「是不是有什麼事？這幾天江湖人在這裡集會，有點不太安生？」

「可不是，您瞧我們店裡，就有位客官，好像是喝高了。您能不能幫個忙，把這位客觀請出去，等他酒醒了。咱小二再去跟他賠罪！」

老乞丐哈哈一笑，「原來是這事，成！帶路！」

進了店裡，小二往角落裡一指，「就是那位客官。」

老乞丐見，果然是喝多了，走進一瞧，「哎呦，倒是我熟人。你別管了，他不會發酒瘋的，我在這裡看著他，開導他幾句。」

這老乞丐不是別人，正是洪七公。洪七公前幾日沒和郭福、楊過他們一起到大勝關，卻往西、藏去，想去會會藏邊五丑的師祖。可剛走沒幾天，就見全真教郝大通幾人臉色不好的往大勝關方向趕。

洪七公覺得奇怪，便迎上去詢問。才知道他們剛才就遇到了金輪法王，金輪法王帶著上百蒙古兵和弟子達爾巴、霍都，正往大勝關的方向趕來。他們猜測來者不善，郝大通功夫最好，還不是霍都的對手，只憑他們四人之力不是對手，只得拋下跟楊過的過節，速速趕回報信給郭靖，好及早做準備。

洪七公遠遠打量了金輪法王和他的兩個弟子，也怕難纏，何況還有上百蒙古兵。雖然覺得自己兩個弟子郭靖黃蓉智勇雙全，可依然覺得有幾分不放心。便也趕了回來壓陣。他的腳力卻比尹志平、趙志敬強上許多，郝大通和孫不二雖腳力不弱，可還要略等師侄，便比洪七公慢了半天腳程。

洪七公坐下來，拍拍楊過的肩膀，「天下何曾無芳草，何必呢？」他還以為是他預測中的大問題出現了呢：郭福把他甩了，可是未免有點太快了？心裡暗罵徒孫一頓，也真夠薄情的，又慶幸，哎呀，早散早好啊！

楊過直起身來，此時因為喝多了酒，早沒了警覺，見是洪七公，更覺難受：「洪老前輩……」

洪七公忙安慰起來，「你看你看，我這老叫花子一輩子沒成親，不也活的好好的嗎？何況，楊小兄弟你生的又不壞，功夫又好，將來在江湖上留下俠名，仰慕你的姑娘還不到處都是？」

楊過茫然：「什麼姑娘啊？」

「咳，沒了郭福，還會有其他姑娘嘛！」

「跟福兒有什麼關係？」

「咦？跟福兒沒關係，你在這裡哭什麼哭？」

楊過又難受起來，「我哭我不懂事，小時候盡惹我媽傷心。」

洪七公心裡轉上兩圈，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嘆了口氣：「你也長大了，你郭伯伯也該把你爹的事告訴你了。只是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可不要走他的老路！不過，我看你雖然長的像你爹，可不你爹懂道理，又有義氣。老叫花看好你！」又重重拍了拍楊過的肩膀。

楊過喝了兩口茶水，恢復了幾分清明，突然想起來，他是證實了他爹做過錯事，也殺過人，可卻還不知道他爹怎麼死的。也是他喝多了，腦袋又些不清楚，只覺得洪七公是真對他好，渾忘了他還是郭靖黃蓉的師父。張口就問：「我爹是怎麼死的？」

洪七公心裡立馬犯了難，這事他不敢照實說，你爹想殺黃蓉，卻拍在她的沾毒的軟蝟甲上，被毒死了？這讓楊過聽在耳里，恐怕不得懷疑他在為黃蓉開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楊過就是記恨上黃蓉了，又有什麼辦法？

只得含含糊糊的說：「他本來和歐陽鋒合作，他當丐幫幫主，助歐陽鋒拿到九陰真經。只可惜後來崩了，他還殺了歐陽鋒的親侄子，所以被歐陽鋒下毒殺了。所以你郭伯伯和郭伯母提到你爹，就又痛惜又慚愧。他身為漢人，卻投靠金狗，做盡壞事，你郭伯伯沒能盡到義兄的責任，把他帶回正路。他被歐陽鋒害死以後，他們又殺不了歐陽鋒，只機緣巧合害他瘋了而已。」

楊過啊了一聲，「若是如此，倒是我錯怪了郭伯伯和郭伯母了！」又皺緊了眉頭，洪七公猜，他是在惱恨自己認了歐陽鋒為義父？唉，幸虧歐陽鋒瘋了，還能幫忙背個黑鍋。再等等，大勝關的事過去了，再好好跟他，這節骨眼上，最好什麼都平平順順的。

洪七公說謊說的有點臉紅，只得端起一碗酒喝下掩蓋，「你自己從陸家莊跑出來了？陸家莊里的英雄宴現在如何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大概一小時后奉上！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