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春夢有痕
陸無雙順利拜師，郭靖趕緊把楊過介紹給了丘處機，當他聽說這是楊康的兒子后，眼中帶有欣慰。郭福心想這丘處機的品性雖然是好的，可徒弟的品性卻良莠不齊。
又把郭福介紹給丘處機，這下可好，郭福很是鬱悶的給全真七子挨個磕過頭去，還要給這七子的徒弟，也就是他的師叔師伯再挨個磕過去。郭福知道再不情願也得表現的很情願，嘴巴很甜的師祖、師伯的叫了個遍。楊過雖然也不大情願，見郭福也磕，只得也跟著磕。
郭福想到，楊過若還是拜在了趙志敬的門下，怕還是個麻煩事。趙志敬可是個小心眼，郭福瞅瞅尹志平，這雖然也不是個好鳥，好歹應該沒那麼小心眼。
忙趁機說，「丘師祖，楊哥哥是要從師伯師叔里拜個師父？」
丘處機覺得他很是伶俐，很喜歡，捻著鬍子點點頭。
郭福說，「我看尹師伯很面善，楊哥哥，你就拜尹師伯為師？」
郭靖皺了眉頭，「福兒，這事不是你該管的！」
丘處機笑笑，對郭靖說，「我是要給過兒挑個好師父的，志平功夫雖好，可是為人不夠嚴格。我已叫人去叫了趙志敬，就是主持那北斗大陣的。你可瞧瞧。」
郭靖想主持北斗大陣的，必定是武功精純，又受掌門器重的，忙道謝。
郭福不樂意，卻是沒他插嘴的份兒了。
丘處機心裡也有計較，尹志平功夫是不在趙志敬之下，只不過他和幾位師兄弟都有意栽培他做下任掌門，不願讓他花費太多心神在教導楊過身上。而趙志敬平時對徒弟、師侄都極嚴格，教導楊過自然是最好的，免得走了楊康的老路。
楊過行過拜師禮，郭靖和郭福在重陽宮盤桓幾日，就回去了。
這幾日，郭福天天和楊過湊在一起，天天嘮叨楊過，教他小心曲意奉承著他師父趙志敬，要和師兄弟們和睦之類的。楊過早聽的滿耳朵繭子，可還是耐著性子聽了。
既然拜了師，趙志敬就把楊過安排在弟子們住的廂房睡大通鋪。一個炕上六七個人。郭靖和郭福是客，自然住進寬敞明亮的客房。可郭福想到也就能和楊過相處這麼幾天了，不肯跟郭靖住客房，反倒在楊過的大通鋪上湊熱鬧。好在這房裡的全真派弟子都是十歲出頭，都不胖，郭福好歹也擠了個地方出來。
郭福這麼做自然有他的考量，少年的楊過可並不是個多麼會處理人際關係的人，得罪人的本事倒是一頂一的好。郭福住進來，緊趕著拍楊過的小師兄們的馬屁，再講講路上遇到的趣事。陸無雙拜師的事許多全真教徒都知道了，再講講陸家莊的慘案，楊過如何奮勇救人等等。有時候說的興起，竟然大半夜不睡，到第二天練武時一起打瞌睡，被趙志敬等人挨個敲打過去。
楊過心裡倒是有點憤憤，他犯得著要討好這群牛鼻子？更犯不著讓郭福帶小孩一樣對他。可郭福做戲做到真，說起楊過、看著楊過時，語氣、目光都極真誠，搞到楊過都懷疑，哦？原來我這麼厲害？這麼俠義啊？郭福是真的崇拜我啊？
不管郭福是真是假，楊過總還知道他來這大通鋪擠，又討好別人，也都是為了他好。私底下和全真教的志字輩師叔師伯們玩鬧時，也常常鄭重其事的拜託他們照顧楊過。不過，郭福這麼戰戰兢兢的為楊過謀福利，那邊郭靖三下五除二讓他的努力全打了水漂了。
這幾日，郭靖又少不得和全真派的二代弟子（和郭靖同輩分）討教討教功夫，雖說點到為止，郭靖又不是個會故意輸給人家討人家高興的，倒把二代子弟都打了個遍，包括趙志敬。
全真教的弟子們看著楊過的目光就有點不大友好起來。自己的師父敗在別人手裡，心裡總是有點不舒服的。可對郭靖，他們毫無辦法，可郭靖帶來的楊過就在他們身邊。
有天晚上，這一炕最小的那個小道士，霍清辰就問起來，「郭師叔那麼厲害，又是楊師弟的伯父，為什麼楊師弟還要拜在全真門下？」
郭福插嘴，「楊哥哥的父親是丘道長的弟子，楊哥哥要拜師，當然要拜在全真教門下。」又怕他們牽扯起楊過父親怎麼死了的問題，趕緊轉開話題，「我爹的入門功夫也是丘道長教的嘛。他後來又學了別的功夫，但還是覺得全真教的功夫最厲害。要讓楊哥哥和他一樣，先學全真教的功夫。把底子打牢。」
霍清辰又問，「那郭兄弟你怎麼不學全真教的功夫呢？」
「啊，我呀，」郭福眼睛轉轉，「我得先學我媽的功夫。我外公交代的。」
「噢，」霍清辰很遺憾，「那再過幾天你就得走了。」
郭福對這個眉清目秀又很淳厚的小道士很有好感，忙道，「我在家沒什麼事的，以後也會經常來的。」這個倒是郭福的心裡話，想來原著里郭靖好幾年沒來全真教看楊過，也沒有信件來往，雖然有可能是因為北方被蒙古人所佔，來往不便，但是更大的可能是黃蓉搗鬼。現如今，楊過不那麼討黃蓉的厭，陸無雙又也在這裡拜師，他是很有可能忽悠郭靖多帶他來全真教看看的。
外面傳來丘處機的小弟子薛志真的聲音，「早點睡覺。」
幾個小道士統統住了嘴，大氣不出。這兩天因為聊的太晚，可沒少被他們的師父們責罵。
不一會房裡就漸漸響起了磨牙聲，呼嚕聲，楊過卻沒睡著，霍清辰的話，還是讓他心裡不舒坦。郭靖的功夫那麼好，卻把他送到這裡學武，不讓他學好的，卻讓他學差的。這個想法終究讓他心裡像硌了塊小石子一樣，難受的很。
正在輾轉反側，突然聽到門被輕輕的敲了三下，楊過正要問是誰，霍清辰卻俏俏的爬起了身，披上道袍，躡手躡腳的開門出去了，楊過還聽到他小聲的叫了句，「師父。」
霍清辰的師父就是剛才呵斥他們早點睡覺的薛志真。
楊過靈機一動，莫不是薛志真要偷偷教霍清辰些上乘功夫？楊過在桃花島「偷學」慣了，立馬也躡手躡腳的披衣服跟了上去，本來想把郭福叫上的，可他睡的死豬一樣，把他叫醒，沒準一屋子的人都醒了。等他學會了，回頭再教他也不遲。
可楊過偷笑著出去，卻是滿身冷汗的回來的。
少年楊過不懂情，可好歹市井間混了那麼久，下九流的東西見的多了。南宋禁男妓，卻耐不住有那秦楚館偷著養的，把那清秀男孩，從小穿女子衣裝，沒準還裹了小腳，養到十三四歲時，雌雄難辨。楊過若不是機靈，再加上穆念慈去世時，他也大了，沒準就被那老鴇捉了去把小腳一纏，女裝一穿，放小閣上等待金主去了。
雖然沒見過那小閣里究竟做的是什麼腌臢事，可平時卻沒少聽潑婦罵那勾走了自家老公的□妓男的，也沒少聽那些流浪漢講渾笑話。
所以，遠遠見到那對師徒做的事，愣了下，一想到這是哪回事，楊過臉都白了。
這幾天武功沒學多少，郭福卻討來門規，讓楊過背熟了，這對師徒是正經的全真教門徒，往輕里說，犯了□之戒，往重里說，師徒之間，又都是男的……不但他們要處死，就是知道這事的，大概都沒命活。這可是樁足以讓全真教蒙羞的大丑事。楊過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他們這麼偷偷摸摸的當然是怕被人知道，可偏偏他知道了……
楊過渾身冷汗，脫了外衣鑽進被窩，半天都沒覺得暖回來，身邊的郭福卻打了個滾，鑽進他懷裡，倒讓楊過慢慢暖了回來。半睡半醒間，霍清辰又偷摸回來了，也悄悄鑽進了被窩，再沒動靜了。
楊過不敢翻身，只是摟著熱源郭福，渾身僵硬。
郭福教楊過學門規的時候，倒只是想讓楊過知道，他和小龍女將來是師徒，他們的情侶關係不好當著眾人公布。讓他明白師徒想做夫妻，得偷著瞞著。再來又講了些大門派里忌諱的事，無非是怕丟臉罷了。卻沒想，第一次讓楊過了解門規，是這種情況下。
楊過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夢裡群魔亂舞，一會是丘處機要把他殺了，一會是薛志真想下毒滅口。只有郭福遠遠站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熱鬧，楊過掙扎著跑過去，郭福卻突然如那霍清辰一樣，脫了衣裝，露出略帶著嬰兒肥的白白的身子……
楊過猛的醒來，微微的晨光里，郭福只給了他個後腦勺，可身子都在楊過懷裡。因為炕上人多，擠，郭福滾進他懷裡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楊過動了動，感到自己褲子濕了……
楊過把郭福推出懷裡，找出自己的舊衣裳，拿了個木盆，出去洗褲子了。楊過雖然是俗家弟子，卻也被發了一套道服。這衣服他雖然更想扔掉，可扔掉了就沒了。
此後一天，都躲著郭福，神情恍惚。
倒是郭靖看楊過才穿了一天的新道袍不穿，卻穿了路上特意買的粗布舊衣裳，奇怪起來，問了幾句。楊過吱吱唔唔神情閃爍。郭靖難得機靈了一次，一拍腦門，悟了。拉著楊過到一邊，告訴他這不過是從男孩變成了男人，平時少想，多練功，也就好了。每個男人都有這一遭的。
楊過略微放心，總算不是啥不治之症，可想想春夢的對象是郭福，總覺得萬分彆扭，當然這話是不敢告訴郭靖的。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