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忽悠偷溜

十一歲的孩子自然沒算過這種帳，頓時覺得復仇無望，滿心哀傷。

郭福十分不忍，可也沒辦法，只得繼續下猛葯，「你知道楊大哥為什麼會傷了小武師兄？」現在已經要改口，不能叫師兄了。

陸無雙搖頭。

「就是因為他倆覺得楊過欺負你了，要替你報仇。」

陸無雙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楊過走了，你要跟他倆的誰好呢？」

陸無雙再小，總是個姑娘家，頓時聽明白了幾分，紅了臉，「我我，我是要學武報仇的，誰，誰要理他們！」

「你不理他們，他們卻來理你。難道要十年後，他們兩個反目成仇，打的兩敗俱傷？那誰來陪你一起去找李莫愁報仇呢？」

「那，那我怎麼辦？」

郭福心裡暗道幾句紅顏禍水，少了郭芙還有陸無雙，還有兩個姓武的白痴，真真是麻煩！

「其實，我剛才說的這些，都不是我想明白的。昨天晚上，外公跟我說了很多東西。你可知道，要報仇，只有學李莫愁本門的武功，才能知道她的弱點，才有望在十年內報仇？」

陸無雙眼睛亮了，「可是，李莫愁的師門，我怎麼能去投？再說她又是哪個門派出來的？」

「李莫愁是古墓派的，她是被她的師父逐出師門的。」郭福又推到黃老邪頭上，反正十年八年內，又見不著他，「我外公說，古墓派就在重陽宮的旁邊。」

「我可以去投古墓派嗎？李莫愁的師父會收我嗎？」

「肯定會！」郭福一口咬定，「古墓派的祖師是重陽宮祖師王重陽的好友，自然也是名門正派，只是弟子不多，又都是女子，甚少出門，所以鮮為人知。她們師門不嚴，才出了李莫愁這樣魔頭，害死了你的父母，她們能有什麼理由不收你？你學了古墓派的功夫，將來去找李莫愁，一來她會的你都會，二來，她不會的，你沒準也能學到，何愁不能殺她？！」

陸無雙頓時精神煥發，「我去告訴阿姨，我要去古墓派！」

「你不能告訴她！」郭福忙拉住她，「你想想，如果我媽讓你去了那裡，人家會戳她的脊梁骨的，說陸大俠的女兒託付給了黃女俠，結果黃女俠卻把人家的女兒送去萬里之外的地方，沒人知道的門派去拜師了。」黃蓉太聰明，若是讓她知道了，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端來。萬一找黃藥師求證就麻煩了。黃藥師可還沒走遠呢。為了減少事情岔進他把握不住的軌道里的可能性，還是不告訴她了。

「那可怎麼辦？」

「我告訴你怎麼辦！」

郭福的主意餿著呢，無非就是讓陸無雙提前躲進船里，等上了路了，船上只有郭靖，沒黃蓉那麼狡猾，也許就不能把她趕回來了。再說陸無雙又還沒拜師，又不像楊過是郭靖的侄子，她堅定點一定要去，估計郭靖也沒話說。

為了事情順利，郭福自己也準備跟去。

可陸無雙躲進船里了，自己就不能這麼幹了，否則沒人給陸無雙打掩護。

黃蓉早早起來，卻還是沒能見到父親，心裡不免有點失落。只得抖擻起精神，為郭靖和楊過準備乾糧、銀兩、衣物。郭福積極的來幫忙，把備好的衣物等送到船上去，順便讓陸無雙在船上躲好。

陸無雙也不耍小姐脾氣了，乖乖抱著自己的小包袱躲進船尾那個放雜物的小倉庫。郭福為她準備好了淡水和乾糧，「等開了船，航程過半了，我就把你弄出來。」自己就去磨黃蓉了。

他能不能跟著去，還是得看黃蓉能不能點頭，黃河以北連年戰亂，又有蒙古軍駐紮，多少總是有點危險的。

黃蓉在廚房裡忙著，烙大餅、切鹹菜、臘肉。郭福蹲一邊，給灶里填柴火，想了又想，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

黃蓉自然注意到自家兒子滿臉愁容蹲在那裡，猜是在島上這兩個多月跟楊過感情好了，不捨得他走，想求情。可楊過一走，黃蓉只覺得少了一個心腹大患，才不理郭福。

郭福最後也沒想好要怎麼求黃蓉，想到自己沒準去不成了，又嘆口氣，說，「媽，楊哥哥能去重陽宮也不錯。」

黃蓉等半天，聽他說出來是這句，倒奇怪了，可也沒接腔。

「不管重陽宮能不能教他武功，起碼，他出去這一趟，可長了見識了。」

黃蓉明白過來，郭福這孩子天天惦記著想往島外跑，就這兩個多月因為多了這幾個小夥伴，才沒鬧著要出島，他這不是惦記楊過，只是也想出去玩一趟，心下安慰不少，說，「等過些日子，你爹從重陽宮回來，爹和娘再帶你出島。」

「你們就是帶我出去，也就是在江南玩嘛，有什麼意思，都去過好幾次了。可憐我長這麼大，連雪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爹還說，北方的土是黃的，我只見過江南的紅土，也不知道黃土是什麼樣子。爹還說，北方高山多，可漂亮了，我也沒見過……」

「黃河以北被蒙古占著，你爹去，還要防著見到以前的部署，怕又被蒙古人拉去打我們大宋呢。你還想跟著，不是給你爹添亂嗎？」

「我爹功夫那麼好，還怕幾個蒙古韃子？再說了，送了楊哥哥到重陽宮就回來，我們又不會惹事。媽，你就讓我去嘛。」

黃蓉想了想，又不想兒子跟楊過摻和在一起，怕被帶壞。不同意。

郭福看不成，又跑去跟郭靖磨，郭靖倒是想帶兒子去北方看看，也見見重陽宮的長輩，又想兒子跟楊過親密些，點頭應了。

兩口子就因為這個拌起嘴來，可是郭靖一旦打定主意做什麼事，就堅決不鬆口，最後還是帶上郭福一起上船了。黃蓉見丈夫不聽自己的，有點氣悶，不肯跟著去。到船開走了，才有點後悔。

郭福沒想到自己以為會很難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心裡高興的很。忙示意躲在雜貨倉里的陸無雙別吭聲，多躲一會兒。

陸無雙也看出來了，郭靖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也就算了，再加自己一個女孩子，路上不方便，肯定會把自己送回桃花島的，為了父母的大仇，便收起小性子和小姐脾氣，乖乖躲著。好在郭福時常送點吃的進來，倒也不難過。

兩天後，船到了浙江海岸，一靠岸，郭福就嚷著要吃岸上孫家鋪的魚丸，郭靖罵他兩句嬌氣，就去買了。讓郭福和楊過把行李收好了，在原地等他。讓船上的啞仆看著他倆。

郭福把陸無雙從雜貨倉里放出來，就讓啞仆駕船回去了。等郭靖回來，看著這大小三個，脾氣都沒了。

楊過自然知道陸無雙躲在船上，看郭福老是偷藏吃的就知道了，只當郭福不是為了送自己才跟來，而是為了陸無雙，氣的一路不理會他。

郭靖和黃蓉每次來往桃花島和浙江海岸，都是來到浙江海岸后，放出找人專門飼養的信鴿，信鴿回到島上，島上的啞仆駕船來接。郭靖雖然不想帶著陸無雙，可是放信鴿回去，信鴿可只知道要回島上的鴿巢，絕對不會攔截走在半路上的啞仆。等到啞仆來接，得是兩天後的事。陸無雙又苦苦哀求，要去終南山的古墓派拜師。郭靖沒了辦法，只得用信鴿告訴黃蓉要把陸無雙送去古墓派拜師，又給陸無雙買了套男孩子的衣服，帶著他們三個上路了。

郭靖買了三匹馬，自己帶著郭福乘一匹，楊過、陸無雙各一匹。雖然楊過不會騎馬，好在武功根底著實不錯，沒幾天也就騎慣了，陸無雙的爹帶她到西北遊玩過，自然也會騎馬。每天就見楊過和陸無雙鬥氣，驅馬比賽。倒把路程縮短了不少。

郭福愁啊，你們過不多久，沒準就是同門師兄妹了，怎麼還成天大眼瞪小眼的？這不利於同門團結啊，將來李莫愁找上門來，可怎麼共同禦敵呀。

不一日，幾人渡過黃河，來到陝西。此時大金國已為蒙古所滅，黃河以北，盡為蒙古人天下。郭靖少年時曾在蒙古軍中做過大將，只怕遇到蒙古舊部，招惹麻煩，將良馬換了匹極瘦極丑的驢子，套了輛驢車，身上穿了破舊衣衫，打扮得就和鄉下庄漢相似。郭福幾個也穿上粗布大褂，頭上纏了一塊青布包頭。

終南山沿途岡巒迴繞，松柏森映，水田蔬圃連綿其間，宛然有江南景色。楊過忍不住說，「郭伯伯，這裡有點像咱們桃花島。」他這些天，既不跟郭福說話，也不跟陸無雙說話，只偶爾還跟郭靖說上兩句。

郭靖囑咐他，「過兒，無雙，你們投師之後，好好學藝，待得幾年，郭伯伯再帶你們回桃花島。」

楊過哼一聲，倒讓郭福奇怪的沒像原著中一樣說出再不回桃花島的話來。原來這幾日，楊過雖不理郭福，郭福卻不在意，天天在他耳邊嘮叨，跟楊過說些，拜師之後要學聰明一點，萬一師父待你不好，要知道跟祖師告狀。要少得罪人。嘴巴要甜一點。武功沒學會，或者師父只教口訣不教身法的話，要問師兄們請教……沒完沒了的嘮叨。

倒是沒跟陸無雙說什麼。

所以，楊過心裡雖然還窩火，倒是還想將來能見到郭福，就沒說什麼倔強的話來。

陸無雙倒開口說，「郭伯伯，我要謝你們一家的救命之恩，可是等我學成了武功，可就一定要去為我父母報仇去啦，也不知道將來有沒有機會去桃花島謝你們。」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