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次日清晨,姜仙凝便早早收拾停當隨師尊到得宣武樓正堂,刑風也早早起身送二人來到大門前。

今日刑風身體看似又好了不少,一身青色常服寬鬆的套在略有些瘦弱的身上,略顯羸弱之態,但面色卻是較昨日更加紅潤了不少。此時刑風只教刑川跟在身後,並不需他攙扶,一手微微撐著門框,一手自懷中摩挲了一會,拿出一塊玉佩。

此玉佩晶瑩潤透,水頭頗足,瑩瑩碧色中仿若有絲絲流晶滑動,玉佩上以紅繩結著細碎珍珠做了掛繩,在陽光下與玉佩交相輝映甚是養眼。

「此乃我邢家密寶,姜真人帶上吧。」刑風攤開手掌,玉佩安安靜靜躺在刑風手中,散發着清冷的微光。

姜問曦看着刑風並未伸手接那玉佩,只清清冷冷的道:「刑少主的寶物還是需得交給刑岳保管比較妥當。」

刑風並未收回手,而是撐著門框又上前一步,把玉佩舉到姜仙凝面前:「這寶物並非給姜真人和阿岳的,是要送給姜小仙的。」

姜仙凝愣了一愣,看着刑風:「刑少主因何要送凝兒如此貴重的寶物?」

刑風又舉了一下手,見姜仙凝並不敢接,便只得先收回手,輕輕摩挲着手中玉佩道:「此玉佩在佩戴之時可斂去佩戴之人一切氣息,只要善於潛藏再收了動作之聲,就算是魔尊親臨,便是姜真人也覺察不到。此物平日裏無甚用處,若是人在面前卻毫無氣息,反倒是惹人起疑,但若是用於潛行之時便是大有用場。」

姜仙凝聽刑風講這玉佩的用處,當真是心中有所動,但無功不受祿實是想不出刑岳因何要送自己如此貴重的禮物:「這……刑少主的寶物雖好,只是太過貴重,凝兒卻是不敢接。」

刑風笑了一笑,又抬起手舉著玉佩:「說到無功不受祿,刑風卻是還沒來得及講。若不是姜小仙的丹藥,我也不能恢復的如此快,只怕這一身陰氣一輩子也除不盡。如此說來,刑風只送個玉佩給姜小仙倒是顯得輕賤了些。」

姜仙凝想到那丹藥心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丹藥是師尊閉關這三年來自己的嘔心瀝血才攢起來的,本是要給師尊用的。當年魑離說的如此沉重,自己攢了三年,師尊卻是一個沒吃上,心中一直鬱郁難解,有些抱怨刑風。如今刑風卻鄭重其事的把家中秘寶送給自己,還萬分感謝。

見刑風又舉起玉佩,姜仙凝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微微低着頭,扭扭捏捏的道:「這……其實那丹藥……刑少主不用如此……」

刑風見姜仙凝吞吞吐吐,便依舊舉著玉佩:「姜小仙一向爽快,今日怎得扭捏起來?」

「凝兒,刑少主一番情誼,你便收下吧,若是過於貴重,你用過再還回來便是。」姜問曦見二人僵持起來,便開口解了圍。

姜仙凝聽師尊如此說,便伸手接了玉佩,但心中有愧,便依舊有些扭捏:「那凝兒便先收著,待得自佚城歸來之時再歸還於刑少主。」

刑風見姜仙凝接了玉佩,便又笑了笑,道:「今日可不像是姜小仙所為。你只管收著便是,我平日裏也用不着,若是要用我自當問你要。」

說着,又轉頭對姜問曦:「姜真人,此去佚城恐怕又是艱險之途,還望姜真人多多保重。況且也不知這佚城確切方位,此一別不知再見幾何。只是我這身子怕是還得需個十天半月才能行動自如,姜真人若是尋到了佚城,還是要發個信訣給刑風才好,刑風若是好些了,定是要前去相助。」

姜問曦點頭:「刑少主放心養病便好,若是太過兇險姜衍定不會兒戲視之。」

兩人正一言一語的囑託著,只見刑岳自街口趕着一輛馬車飛奔而來。清晨空曠的街道上,馬蹄噠噠的踏着地面,車輪在地面上輕快的顛簸著,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刑岳迎著陽光舉著馬鞭,一溜煙便跑到幾人面前。

刑岳勒住韁繩,臉上同這清晨的陽光一般掛着淡淡的笑意:「姜真人,姜仙凝,走吧!我們去救若清!」

這馬車並不是普通的棚車,而是方方正正的拉貨的馬車。姜問曦兩人若是要與刑岳同坐這馬車,也只能一人與刑岳同坐在前面,一人只能坐在車后。

三人見刑岳趕了輛貨車,都是哭笑不得,姜仙凝無奈的笑了幾聲,道:「刑岑凌,你是要把我當做貨物拉着,還是要師尊同我給你押鏢呢?」

刑岳卻並不調笑,微微皺着眉,一臉正色:「我這馬車上裝的都是各類法器。此去路途遙遠,路上遇不遇到魔物倒是不提也罷。只是這佚城即是魔鬼之城,定然是兇險萬分,刑岳這是有備無患。若是用不到,路上扔了也是可以的。但若要用時卻找不到,莫不是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

姜仙凝笑着搖搖頭:「你帶着這許多法器招搖過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帶着多少金銀財寶,這一路上要招來多少覬覦這車馬的賊人?若是知曉了這一車都是法器,那卻是更好,我們怕還沒有到了佚城,那佚城滿城的鬼怪都要知曉我們帶着法器來打他們了。」

刑岳想了想,點頭道:「如此一想,你說的好像也對。那這一車的法器,就這樣全部帶了嗎?那不是太可惜了?」

姜仙凝看了看刑岳,又轉頭看看姜問曦:「師尊,這一車法寶便如何是好?」

姜問曦也打量了一番碩大的馬車:「凝兒撿些要緊的帶着吧。」

姜仙凝稱了聲「是」便拉着刑岳一起跳上馬車,打開了車廂。

車廂才一打開只聽姜仙凝輕輕「哇」了一聲:「當真是一車法寶呀?」

刑岳有些自豪道:「那是自然,我刑小爺何許人也?辦事自是周全的。」

姜仙凝和刑岳自車頂跳入馬車廂中,在眾多法器中挑挑揀揀,果真是法器眾多,眼花繚亂,大多法器也不知是作何用途。姜仙凝撿了些看似要緊的個頭比較小的塞進乾坤袖中。

姜仙凝坐在法器堆上又翻了一翻:「只能拿這麼多,這一車好東西當真是可惜了。讓刑少主收起來,我們下次再用。」

刑岳笑了笑:「你倒是過得仔細,你那乾坤袖裏空間雖打,但卻放不進個頭大的東西,大一些的還是要拿上幾件。」邊說着刑岳便抖開一個包袱皮,慢慢的又裝了一包袱背在背上,最後又在法器堆里翻了幾次,挑了幾把大陣旗背了,才點點頭,「就這樣吧,我是再也背不動了。」

姜仙凝無奈一笑:「你背這麼多,等下御劍我可是載不動你!」

刑岳無所謂的揮揮手:「我可不怕你家師尊,你若是載不動我,我便叫姜真人載我。反正這法器是能多帶些便要多帶些才好。」

兩人裝好法器,便自馬車中鑽了出來。只見姜仙凝瀟瀟灑灑的跳到地上,刑岳卻背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袱,手裏提着幾面陣旗,好容易爬了出來,那陣旗卻又卡在車門處,拽了幾拽扯出陣旗,刑岳才自馬車上溜下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這些都是十分有用的法器,如今能帶就帶着,路上礙事便扔了也無妨。」

刑風本是見最近刑岳懂事不少,家裏家外都是他在撐著,心中有些憐惜,事事不用他求便總是偏袒著些。可是如今一看他如此模樣,便嫌棄的搖搖頭:「還是恁的模樣,阿岳,你便是如此辦事的嗎?說了會惹人耳目,你還背這樣一堆陣旗。怕是這普通老百姓都要以為你是天師,你武功高倒也罷了,若是武功低,怕是找不到佚城便被這路上的鬼怪害死了。」

刑岳狠狠嘆口氣,從身拔出剛剛插好的陣旗,丟進馬車廂,不耐煩的道:「如此,便好了吧?」

刑風懶得再跟他浪費口舌,便對刑川使個眼色,要刑川處理。刑川也不言語,直接走到刑岳面前,一把扯下刑岳身後的包袱抖在地上。

刑岳一看,自己辛辛苦苦收拾半天的包袱,被二哥扯了一地,心中頓時頂了一腔怒氣,但卻不敢發作,只瞪着個眼道:「二哥,你怎得把我包袱給弄壞了,我可是包了好久的。」

刑川正色道:「我能扯得下來,其他人也能扯得下來,你只撿些要緊的帶在身上,其他就不要帶了,帶多了用不到反而成了拖累。」

刑岳見刑川說的在理,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便只好點點頭自地上撿了一些,揣了滿滿一懷一袖,站起身晃了晃身體,笑道:「這樣若是還多,那我便不管,就要趕着馬車去了。」

眾人見他耍賴,俱都搖搖頭,不再管他,刑岳又囑託了幾句,姜問曦便對着刑岳,刑川微一點頭,道了聲別,便奔著西方駕雲而去了。

姜仙凝也急忙忙對二人抱了抱拳,道聲『保重』便也祭出凝仙御劍而行,起身時順勢一拉刑岳手腕,凝仙便帶着二人歪歪扭扭的飛上了雲頭。

一路御劍無話,也不知走了多久,姜仙凝帶着刑岳甚是耗費靈力,默默掐了訣,追上姜問曦道:「師尊,飛了這許久,我們可要歇歇再走?」

姜問曦見他二人飛的費力,便指了指下面一個村子道:「便到那村子歇一歇再走吧。」

姜仙凝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催動凝仙直奔那小村莊,找個無人處收了凝仙飛落地面。姜仙凝深深吸了口氣道:「刑岑凌,你可真是重啊。帶着你御劍真是虛耗靈力。怕是還沒找到佚城,便被你累死了。」

刑岳撇著嘴不服氣:「怕是你學藝不精,你說起來也是個地仙,我再重也不過就是一個人,怎得還能把你累成這樣?姜真人也是地仙,還帶過我和若清兩個,也沒累成你這樣。」

姜仙凝一聽,竟被刑岳氣笑了:「刑岳,此時若清不在,你便同我鬥起嘴來嗎?我便是學藝不精,後面的路你自己走着吧,我一個人飛總歸不會累。」

刑岳見姜仙凝生氣了,便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我這不是看大家都着急活躍一下氣氛嘛,若是只說些正經事,這一路上怕是太過壓抑。」

姜仙凝想到姜若清還不知去向也不知死活,心中果真壓抑起來,嘆口氣便奔村子走去。

姜問曦早已按落雲頭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走着,姜仙凝二人跟在姜問曦身後默默不語。漸漸走的近了,只見前面村莊炊煙裊裊,煙霞籠罩,但卻是一派死氣。

姜仙凝同刑岳對看一眼,甚是覺得驚奇:「這村子,一個人都沒有嗎?」

姜問曦轉頭對姜仙凝道:「凝兒,刑少主給你的寶物呢?戴上吧。」

姜仙凝自懷中摸出玉佩,掛在脖子上,有些疑惑的道:「師尊,我們是要潛行嗎?收斂氣息做什麼?」

「此地想來離佚城並不遠了,這村子頗有些怪異,還是小心為好,休要暴露了身份。」姜問曦囑託兩句,便向村子走去。

「師尊,我若藏了氣息,師尊也可隱藏仙氣,那刑岑凌怎麼辦?」

「只說託了我們,要去尋若清的鬼魂便好。」

「這……可是行得通?」姜仙凝有些擔心。

「見機行事便好。」姜問曦說着已走進村子裏面去了。

刑岳看了看姜仙凝胸前掛的玉佩,順手拎着看了一眼道:「這玉佩我只見過一次,兄長是送給你了嗎?」

姜仙凝點點頭:「此物太過貴重,待回去之後還是要還給刑少主的。」

刑岳收回手,撇了撇嘴,臉上掛着一絲不悅:「說什麼還回去,既然我兄長說送與你,你只收著便是,你難道是覺得我邢家沒有寶物嗎?送了還要收回去?」

「並非如此,只是這寶物是你邢家秘寶,怎能隨意送人,凝兒無功不受祿,便是收著也是心有不安。還是還回去的好,心裏踏實。」

刑岳轉頭看着姜仙凝,帶着一絲笑意:「你先拿着吧,反正這許多年也未見誰用過,若待要用時,我便著兄長要回來,可好?」

姜仙凝也笑道:「刑岑凌,你跟刑少主當真是兄弟,刑少主也是如此說。」

兩人聊著天,也跟着姜問曦走進了村子。村中空無一人,甚是空蕩,但家家戶戶都好似正在做飯之時便剛好有些什麼急事,慌忙出了門,忘記了封火,也忘記了鍋灶。

姜仙凝隨便走近一座茅屋,推開門,陣陣飯香飄入鼻腔,姜仙凝頓時覺得有些餓了,但此處怪異,姜仙凝並不敢造次。左右查看了一番,喊了喊人,竟是一片靜寂,並無人應答。

姜仙凝退出茅屋,轉身對身後的姜問曦和刑岳道:「空無一人!」

刑岳也四處找了找,又轉回來也是說『空無一人』。

但二人均不甘心,又連續找了若干屋舍,均是飯菜做在爐灶之上,冒着香噴噴的白煙,卻是找不到屋舍的主人。

二人找了一會,便又回到姜問曦身邊,姜仙凝搖搖頭:「師尊,這一村人都好似做着飯便跑了。每家都是香氣撲鼻卻不見人跡。」

「難道是看到我們來了,村裏人都藏起來了?」刑岳也走過來在一旁嘟囔著。

姜仙凝點點頭:「這倒是很有可能,許是這村裏人被什麼怪物迫害過,見我們走來心裏害怕,便全都躲起來了吧。」

「四周並未有生人之氣。」姜問曦四處感受了一番,並未覺出有人氣,若只是普通村民,便是藏起來也不會完全收斂氣息,「若是有人也非常人,需得小心為上。」

三人在村子裏慢慢行走,四周屋舍彷彿全都準備好了飯菜,噴著香濃的熱氣,等著三人進去品嘗。

姜仙凝越走越餓,悄悄摸了摸肚子,道:「師尊,這飯菜可是能吃?」

姜問曦並未回身,淡淡道了句:「不知。」

刑岳在旁邊插嘴道:「姜仙凝,你不是已經辟穀了嗎?怎麼還惦記着吃?我都還沒有餓成什麼樣。」

姜仙凝撅著小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微微泛紅:「這每間屋子都飄着飯香,一路走來,也不知怎得,竟是越聞越餓。平日裏除了有些饞,幾天不吃不喝也算不得什麼,今天卻是餓得緊,難道這飯香里下了咒?」

姜問曦依舊在前面淡淡說了一句:「並未。」

刑岳忽的險些笑出聲來,強行忍了忍,也一本正經的對姜仙凝道:「姜仙凝,明明是你自己饞。卻因何說別人在飯菜里下咒?」

姜仙凝狠狠瞪了刑岳一眼,低下頭默默行走,不去想那飯香。奈何,肚子卻是不爭氣,竟然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竟然是更加的餓了。

姜仙凝心中也是奇怪,想來自己已是可以辟穀,並不應該再覺得如此飢餓,何況刑岳並不懂辟穀之術,就算是會一些忍餓的功法,也斷然比不得辟穀之術,並不會只自己如此丟人。

姜仙凝想了想,疑惑得道:「師尊,刑岑凌,你二人當真一點不餓?」

刑岳摸了摸肚子,點點頭道:「餓到也是餓了,但還能忍。」

姜問曦在前面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二人:「我們進屋去看看吧。」

三人隨便找了間乾淨的屋舍,姜問曦在院子裏坐了。姜仙凝和刑岳便前前後後里裏外外又到處找尋了一番,依舊是只有飯菜沒有人煙。

姜仙凝揭開灶上大鍋的蓋子,一股肉香撲鼻而來,只見鍋里放着些水,水面上架著個篦子,篦子上擺着六隻碗,每個碗裏都盛着不同的肉,正熱氣騰騰的冒着白霧。

姜仙凝頓時食指大動,也顧不得許多,把鍋蓋放在灶台邊上,便伸手端鍋里的肉碗。肉碗有些燙手,姜仙凝一邊吹着熱氣一邊用兩手掐著碗邊,一路小跑着端到院中小桌上。不多時,小桌上便擺滿了吃食。

姜仙凝在小桌邊坐下,偷眼看看姜問曦:「師尊,這食物可有問題?」

姜問曦微微搖了搖頭:「並未下咒,也不像有毒。但甚是古怪,凝兒可是想吃?」

姜仙凝看了看桌上的美味,似是有些不受控制,只想立刻把這滿桌的食物塞進嘴裏品嘗品嘗。便對姜問曦點點頭道:「凝兒許是餓了,看着食物甚是好吃,若是沒下咒也沒有毒,那凝兒便要吃了。」

姜問曦並未反對,也並未贊同,只淡淡的看着這一桌食物,雖是看不出有何問題,但心中總覺不太踏實,但見姜仙凝如此餓了,想來也就是普通食物罷了,吃也就吃吧。

姜仙凝見師尊並未出言阻止,便招呼刑岳也一起來吃。刑岳本還在屋舍四周到處尋找,見姜仙凝擺了一桌美食,也是興高采烈,在桌邊坐下,兩人有說有笑的吃了起來。

人說只有面對美食時,才是真正的心情愉悅。姜問曦見兩人一路上都是死氣沉沉,除了斗幾句嘴便總是冷著臉鬱鬱寡歡。此時兩人卻是吃的開心精神煥發,興緻勃勃的聊著此前的精魔八獄陣。姜問曦臉上也微微掛了些許笑意。

兩人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靠在小桌上。

姜仙凝拍拍肚子,心滿意足的道:「這頓飯吃的可真是香啊。回頭想想,好像從下山開始就沒吃過什麼東西,好容易在宣武樓歇了歇腳,卻沒吃飯。」

說着又轉頭對刑岳道:「刑岳,這可就是你邢家待客不周了。」

刑岳也是吃的舒服,笑呵呵的道:「我可是吃了的。姜真人又不喜吃食,你若是餓了,只管去廚房找吃的,你在四象宗都找過,在我邢家卻拘謹起來嗎?偏生自己便沒想起來,餓了一天怨得誰?」

姜仙凝點點頭:「倒也是,這些天一直擔心若清師侄,並未覺得餓。如今入了這熟飯村,走到哪都是飯香撲鼻,才真真覺得餓了不知多久。」

姜仙凝忽的似是想起什麼,對姜問曦道:「師尊,我們走的方向可是對的?若是一路亂飛,這偌大的世界,只找一座城,想來甚是難找。」

「應是對的,此前為師同刑少主分析過,那麵皮是西域特有且用的不甚精,想來便是當地人所制,若是外人請了出山的高人,定不會是個技藝不精的人。」

「師尊說的甚是,飛了這許久,前面便是西域,若是能遇到什麼人問問路就好了。」

刑岳也點點頭,起身便收拾桌上碗筷便對姜仙凝道:「如此我們便幫這家人收拾好碗筷,留些飯食錢,就速速起身吧,前面找個路人問問佚城方向。也好快些救了若清。」

姜仙凝甚是贊同,也起身一起收拾。不多時全部收拾完畢,姜問曦自懷中摸了幾個銅錢放在小桌上,便帶着二人起身向院外走去。

才一起身,便聽到有個尖銳但悅耳的女聲道:「何人大膽,卻偷敢吃我家飯食?」

姜仙凝聞聽此言,嚇了一跳,忙對着聲音方向道:「屋主人誤會了,我幾人實在找不到屋主人,實在餓得不行,雖是吃了,但留了銅錢在桌上。」

那聲音冷哼一聲:「哼,你想怎樣便怎樣嘛?只要吃了我的飯食,便要留下命來。」

刑岳一聽,便要起身應戰。

只聽那聲音又道:「坐下。」

卻見,只有姜問曦還站在原地,姜仙凝二人頓覺四肢不受控制,身體僵硬的在桌前坐下,乾等着眼睛,便動彈不得了。

何以笙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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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待此情成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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