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億次揮斧
噗！
白光如電，一閃而過。
一個高大的身影猛然向前方踏出一步，隨後就此站住，手保持著劈斧的姿勢。
地面上被斧刃勁風掃過，已經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斬痕。
轟轟轟！
他身前一座一人高的巨石從中間出現一道醒目的縫隙，然後迅速擴大，最後轟然倒塌，重重砸在地上，濺起濃濃的灰塵。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巨石已經從中間斬斷，截面光滑如鏡，一點刺手的毛疵都沒有。
石頭天然的紋理從中被剖解而開，如同最高明的手術醫生留下的傑作，可以完美地合上。
但那人手上拿的卻不是小巧鋒利的手術刀，而是一把粗狂的巨斧，顯得十分突兀。
現在的葉盤九歲了，揮斧一億次！
「
生命力：1.8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3
……
基因潛能：0.2」
時間過去了一年。
從他決定做到斬斷芥子開始，這一年就一直在練習劈斧，沒有分心他用。
不知不覺，他的身高再次冒了一節，達到了1.85米。
由於年齡的增長，基礎力量達到了800公斤，力量基因進化到了3點，增幅之下力量竟然達到了恐怖的3200公斤，生命力1.8，逼近2的極限。
附帶的速度也達到了26米每秒。
這一天，終於他做到了舉重若輕，達到了新的境界！
斬石！
所謂的斬石，不是只是斬斷石頭這麼簡單，不然石頭的硬度怎麼比得上金屬。
他追求的是完美無缺的斬斷石頭紋理，沒有一點瑕疵。
木材和鋼材都有著各自內部的結構，形成穩定的斷層。
而石頭是大自然形成的，內部的紋理千奇百怪，想要將其斬斷，必須對每一個石頭的內部結構都了如指掌，盡在一心一念之間，隨後……
一斧斬斷！
但僅僅是斬石，還遠遠不夠！
想要劈砍極致微觀的芥子，還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唯有……
繼續劈斧！
更快、更狠、更強！
……
嘩嘩嘩……
水流一刻不停，川流不止。
嗤！
突然一道白光閃爍，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水流卻是從中間攔腰而斷，停頓了整整一秒，才慢慢恢複流淌。
一個高大身影收斧，站立！
葉盤揮斧三億次，現在十一歲了！
「
生命力：2.3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4
……
基因潛能：0.9」
時間過去了兩年。
達到了斬石之後，他又繼續一心劈斧。
他的身高已經達到了1.88米。
基礎力量1000公斤，4點進化的力量基因增幅下，力量再上一個台階，達到了整整5000公斤，生命力突破2，達到了2.3，速度28米每秒……
這一天，他達到了更高的境界！
斬水！
兩萬多年前，古地球的華夏王朝就有句流傳已久的古詩，叫做……
抽刀斷水水更流！
水是一種流動不息的狀態，綿綿不絕，想要斬斷，幾乎不可能！
但也只是幾乎而已。
因為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葉盤經過反覆的斬擊，還是發現了訣竅。
水的流動是有起伏波動的，有著高峰和低谷。
如果能在水波處於高峰的時候，將其一斬兩斷。
那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水流就會出現一個短暫的停滯，形成斬擊的效果。
雖然之後水流會恢複流動，但至少在那一瞬間，水流是被斬斷的！
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夠快、夠准、夠狠……
在水流的波動無比熟悉，能抓住那稍縱即逝的一線時機。
但這還是不夠！
所以繼續……
劈斧！
……
嗤嗤嗤！
已經到了黑星的冬季，零下五十多度的空氣，水流落地成冰。
一道道寒光在空中一閃而過，留下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痕迹，
鋒芒所至，空氣如同被割裂了一般嗤嗤作響。
斧刃上纏繞著一絲絲氣體，如煙如霧，留下一道道顯眼的白色痕迹，彷彿連空氣都被斬斷了。
速度是如此之快，擠壓空氣的水分，形成了雲霧，完美地勾勒出了斬痕。
呼……
葉盤用嘴輕輕一吹，熱空氣進入其中，雲霧才漸漸消散。
揮斧五億次的他，十三歲了！
「
生命力：2.6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6
……
基因潛能：0.3」
時間匆匆，又過去兩年。
身高1.91米，力量基因進化到了6點，力量7200公斤，生命力2.6，速度30米每秒……
雖然年齡的成長，葉盤的人體三維數據也在爆髮式地增長。
但這都不是他最大的進步。
這一天，他斬斷了空氣！
這就是斬氣的境界！
……
如果斬石是斬斷石頭的風化紋理，層層剖解……
斬水是察覺水的流動，攔峰而斬，斷去餘力……
那麼斬氣就更高一層樓。
空氣也是流動的，但與水流只是往低處流不同。
空氣的流動時而上旋，時而下沉，時而原地轉動……
而且空氣是看不見的，流動之時飄渺無痕，痕迹不定，不像水流可以提前觀察流勢。
所以想要斬斷，葉盤必須以極其專註的精神感知空氣中流動的力量，捕捉那稍縱即逝的空氣脈絡，然後手舉斧頭，以遠勝剖丁解牛的準度斬出一道空氣的界限。
……
到了這一步，葉盤已經完全明白了萬物皆可盤的道理。
萬物或許密度有著天差地別，性質各不相同，但由於力的內部作用，總會有那些關鍵的結點，讓其結構不完美，不能受力。
盤古神話道路的力量基因，讓葉盤對於力有著無比精妙的掌控力，通過不停地盤取，尋找那些不圓潤的地方，以斧擊之。
這就是有……
不圓潤處，我自斬之！
再硬再柔的物體，只要找到那些不圓潤的結點，都可以一斧斬斷，自然潰散。
這就是無物不可斬的境界。
但也僅僅到此而已了。
五年劈一斧，一斧劈五年！
葉盤在力量基因的加持下，對於力的快、准、狠已經達到了人體的極限。
但斬斷空氣，離斬斷芥子，還有著一道天差地別的鴻溝，那就是宏觀與微觀的界限。
斬氣還停留在宏觀領域，而斬斷芥子則是真正微觀領域的切斷，非人力所能企及。
只有那無所不能的神話之軀才能做到。
從此之後，葉盤就全心全力埋頭在神話宇宙中，不停劈斧。
盤古之軀有無窮的力量，不知疲倦，他不需要休息，需要的是斬斷一切的決心。
於是……
現實宇宙第六年，神話宇宙第六十年，葉盤揮斧六億次，斬斷了……
納米物質！
人體無法斬斷微觀物質，是因為看不到，更何談斬斷！
但盤古之軀則沒有這個限制，廣可以望無窮之遠，微則可以直觀芥子。
若能看到，就能斬斷！
這一天，葉盤十四歲。
「
生命力：2.9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7
……
基因潛能：0.5」
身高1.93米，力量12000公斤，生命力2.9，速度31米每秒……
葉盤沒有停止，還在劈斧。
……
於是又一年。
現實宇宙第七年，神話宇宙第七十年，葉盤揮斧七億次，斬斷了……
分子！
元素組成的微觀結構，在盤古斧之下，一刀兩斷，變成了原本的單原子結構。
這一天，葉盤十五歲。
「
生命力：3.3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8
……
基因潛能：0.1」
身高1.95米，力量18000公斤，生命力3.1，速度33米每秒……
葉盤卻仍在劈斧！
……
又是一年。
現實宇宙第八年，神話宇宙第八十年，葉盤揮斧八億次，斬斷了……
原子！
電子圍繞著由質子和中子組成的宇宙最基本結構，這一刻在盤古斧下徹底粉碎，潰散成離子而潰散……
這一天，葉盤十六歲。
不知不覺，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孩童，身軀迅速成長，成了大人模樣。
「
生命力：3.6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9
……
基因潛能：0.5」
身高1.97米，力量24000公斤，生命力3.6，速度35米每秒……
葉盤一直在劈斧！
……
一年、一年、又一年……
這一天，完成九億次揮斧的葉盤斬斷了……
光！
那是怎樣的一斧，鋒芒所至，空氣為之破碎，如同片片碎裂的鏡子。
光脫離空間，就無法傳播，也被斬得支離破碎，
這一年是現實世界第九年，神話宇宙第九十年。
葉盤的力量已經進化到了極限，達到了神話基因10點的極致。
「
生命力：3.9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10
……
基因潛能：0.5」
身高1.98米，力量30800公斤，生命力3.9，速度37米每秒……
「基因：力量基因
品質：完美基礎基因
進化：10
能力：力量掌控，倍化增幅」
十為道之極。
任何神話基因最多只能加到10點。
所以10就是神話基因的滿級。
葉盤並不知道變異基因和完美基因有什麼特殊之處，但九年下來，不停地鍛煉適應，等到基因滿級之後，曾經最低級的力量基因自然而然就成了完美品質的基礎基因。
遠超人類極限地不懈努力下，這一切都是如此地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大力的確能出奇迹。
對於自身的力量的把握，葉盤也達到了一種趨至完美的境界，力隨意起，不多不少，一絲絲失誤都不會有。
光已被斬斷！
葉盤目光一凝，直直看向那混沌蛋殼一個極致微小的粒子。
一斧已經揮去……
我劈！
……
這一劈就又是一年！
這一天，葉盤十八歲了，正式成年，揮斧……
十億次！
本就早熟的他此刻顯得遠超常人的穩重，濃眉如劍，直刺如鬢，面孔如刀刻斧鑿一般，稜角分明。
身軀在一年前達到1.98米后就停止了成長，渾身肌肉塊塊凸顯，紋理清晰，卻一點也不臃腫，身形修長，如同一個人形的獵豹，充滿了力與美的完美統一。
「
生命力：4.2
0階基礎基因：力量基因：10
……
基因潛能：1.6」
力量基因早已滿點，伴隨著歲數的成長以及身體的長成，生命力隨之突破了4的界限，達到了4.1。
葉盤覺醒了神話基因后，成年後的基礎力量居然是成年人的三倍之多，為3000公斤。
而在10點力量基因的巨額增幅之下，力量恐怖地達到了33000公斤，舉手投足，就有移山扛鼎之力。
身高1.98米，力量33000公斤，生命力4.9，速度39米每秒……
這就是葉盤完全長成后的身體屬性，堪稱人形的猛獸。
此時葉盤雙腿盤坐在混沌之蛋中，閉目養神著。
這樣的狀態他已經保持了整整十天十夜！
差一點，只差一點了！
十年劈一斧……
一斧就劈了十年！
三千六百五十個日日夜夜的汗水在此時漸漸凝聚出了希望的果實，只等著他去採摘。
葉盤感覺到了，自己離那成功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了！
十年來，他第一次停下了劈斧，不是累了、疲倦、放棄了，而是為了修養精神，劈出有生以來最強的一斧。
呼…吸…呼…吸……
他深深地吐納著，一股股灰色的氣息從虛空中滲透進來，伴隨著呼吸，進入他周身各處。
葉盤深深地靜下心來，一絲雜念不起，漸漸墜入一種似睡未睡，似醒未醒的奇妙之境，渾渾噩噩，悠悠忽忽，不知歲月流轉。
十年的劈斧磨鍊出了他無比堅韌的心靈。
他這一盤坐就是十天十夜，沒有睜開一次眼，動一下，整個人彷彿死去了一般，唯有此刻跳動的心臟是如此地有力和滾燙。
心靈中空無一物，萬物俱空，諸事皆忘……忘記了時間，忘記宇宙，最後甚至忘記了自己……
最後記得的只有一斧！
是的，只有那一斧！
在心靈接近於死寂的時候，葉盤動了，是眼皮在眨動，隨後微微睜開。
一剎那間，眼皮縫隙間迸射出的是一點白光，無匹的鋒芒內斂成一個點，鋒利地似乎能斬斷世間的一切，此刻就盯在那絕對光滑平面上一個微微凸起的芥子。
如此地突兀、醒目，以及……可惡！
斬！
葉盤心湖中迴響起一個聲音，意還未到，手中之斧卻已經劈出。
那是怎樣的一斧？
明明是一柄猙獰的巨斧，此刻卻在他手中如此地輕柔，彷彿一陣風輕輕拂過，卻矢志不移地朝著目標斬去。
腿、腰、肩、目、手……人斧合一。
十年十億次揮斧的心與念此刻都被葉盤貫注到一斧中，直直劈去。
於是……
「給我……」
「開！！！」
葉盤猛然發出有生以來最強的一聲怒吼，十年的沮喪、懷疑、絕望……於此刻徹底宣洩出來。
半眯的眼睛猛然睜大，白光大放，亮徹了整個混沌之蛋的內部空間，不容半點陰暗。
那顆微小至極的芥子也在目光下顯得無比巨大起來，無所隱藏。
一道斧光就此揮下。
叮！
沒有什麼開天闢地的波瀾壯闊，沒有什麼海動山搖的末日異象，也沒有什麼時空破碎的顛倒錯亂……
有的僅僅是一聲那「叮」的一聲脆響，恍若天籟。
所有的力道都凝聚到極致，沒有半點分散，全部匯聚到了一斧中，將那芥子……斬斷！
那芥子就這麼在葉盤眼睛下，突兀地消失了，彷彿連存在本身都被斧刃給斬去了，徹徹底底地消失與抹殺。
咔咔咔！
混沌之蛋從亘古的靜止中開始異動起來。
這震動不是源自於外部，而是來自於內部的龜裂，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紋以消失的芥子為起點如同多骨諾米牌向四周急速擴散，打破了表面的絕對光滑。
下一刻就在葉盤眼前徹底崩碎，化作了點點星光，灑落得到處都是，隨後漸漸崩裂、分解、消散……最後徹底涅滅，無影無蹤。
葉盤掃視四周，於是入眼之處，儘是一片混沌。
無邊無際，無窮無盡……
他所在皆是一片灰色的氣息，翻滾、沉浮、衝撞……無日無月、無山無海、無天無地……無邊古老原始的氣息。
葉盤手持巨斧，就這樣直直站在那裡，彷彿天生就處於混沌的中心，無邊的混沌氣息呼嘯而來，將他擁簇其中，巍然如無上之主宰，君臨混沌世界。
鋥、鋥、鋥……
混沌的深處，一雙雙恐怖詭譎眼睛緩緩睜開了，此刻全部鎖定在他的身上，猙獰、冷酷、無情、貪婪、殘忍、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