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燒豬頭
「關你何事？！」小翠見對面不過一個賣豬肉的村姑，頓時看輕，神色鄙夷，斥道：「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你是什麼身份也敢在這裡插嘴？」
嘭！
蘇阿喜手中那把剁肉刀重重插在案板上，刀身被磨的程亮散發著寒光，直驚的小翠面色一白，後退好幾步。
「城東莫大善人莫家嘛。」蘇阿喜自小就在這周邊闖蕩，自然知道這鎮上的情況。
「我只知道莫大善人乃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大善人，從不仗著身份欺人，怎麼今日見著同傳言不符？」
小翠想說啥，見著蘇阿喜面前的那把刀又不敢在上前，只能指著蘇阿喜道；「你莫要在這裡信口雌黃！我們小姐可是莫家大小姐！怎會欺人？」
「既然如此，為啥三文錢還這麼磨嘰？」蘇阿喜冷笑一聲道。
「你懂個啥！」小翠急的不行，還想說啥，卻被莫婉兒攔下。
莫婉兒蹙眉看了一眼蘇阿喜，面色雖仍舊保持著溫和，卻難掩眼底的嫌惡和厭惡。
她吩咐小翠拿出三文錢給男子，臨走前，莫婉兒又猶豫的望了一眼男子道；「公子，婉兒隨時恭候公子。」
莫婉兒面頰一紅，提步匆匆離開。
小翠疾步跟上，臨走前還狠狠瞪了蘇阿喜一眼。
蘇阿喜嗤笑一聲，一抬眼，就對上對面那男子的目光，瞬間，能言善辯的蘇阿喜有些詞窮。
「多謝。」男子點點頭，俊美容顏雖依舊面無表情，聲音卻很是溫潤。
蘇阿喜敢保證，這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聲音。
「不，不謝。」蘇阿喜結結巴巴道；「只要公子莫怪我多事。」
蘇阿喜這人的確潑辣，因為天生力大，嘴巴也是個不輸人的，是以村裡好些個暗地裡叫她是個悍婦，她也只是知道的。
但實際上，蘇阿喜並非是個多管閑事的，若是平常，她必然不會多嘴，只是方才那丫鬟小翠言語和神情明顯帶著輕視之意，蘇阿喜這才忍不住說了話。
男子點點頭，便低頭看手中的書。
蘇阿喜也連忙低了頭，面頰卻熱的厲害。
這時，蘇阿香拿著水壺倒了杯水，蘇阿喜接過，猶豫一瞬，提步走到男子面前，道：「公子，天氣熱，喝口水吧。」說著，將粗瓷杯放在桌上。
像是往常一樣，男子點頭道謝，接過粗瓷杯低頭喝水。
蘇阿喜連忙轉身回到肉攤。
很快，豬肉攤又來了客人，蘇阿喜和蘇阿香忙著賣豬肉，蘇阿香收錢，蘇阿喜則剁肉，姐妹二人配合的極為默契。
眼看著就要晌午了，蘇家肉鋪的肉也差不多賣完了，這不又來了客人，指著案板上的豬腳道：「蘇娘子，我要這隻豬腳你給我稱一稱。」
蘇阿喜抿唇，抬頭笑著道；「大叔，真抱歉，這隻豬腳有客人定下了，不過您別著急，明日我定然給您留下最好的豬腳！」
客人本還不滿，聽了後面的話，不滿也就沒了：「行，那你明日可記得給我留著，我家婆娘最是喜歡吃你們家的豬腳！」
「好嘞！」
待客人走後，蘇阿香蹭到蘇阿喜身邊，笑嘻嘻的道：「姐，誰定下了豬腳，我咋不知道？」
蘇阿喜垂眸瞪了蘇阿香一眼，就在這時，忽聽對面傳來一陣吵嚷聲。
待蘇阿喜一抬頭，就見對面的那男子的攤位被幾個穿著流里流氣的人給圍住了。
嘭！
一隻穿著皂角靴的腳重重踩在桌上，瞬間將桌上那白色桌布給弄髒。
「你這裡什麼都代寫？」為首之人身材肥胖，滿臉油膩，卻穿著淺棕色的綢緞袍子，拇指帶著碧玉皆知，一看便是富戶。
男子眸子微抬看了一眼那隻腳，點點頭，道：「不錯。」
「好，你來替我寫一封情書。」肥胖男子大刺刺道。
男子沉吟一瞬，白玉手指提筆開始書寫。
少時，他將筆擱下，淡淡道：「寫好了，三文錢。」
「嘿！」肥胖男子伸手拿過紙張，看半天也看不懂，便扔給旁邊打手，道：「給我念念！」
「要什麼什麼女，君子什麼什麼求……」顯然，這打手也看不懂，憋了半天也念不通。
「啥玩意兒？」肥胖男子發了怒，斥道。
「大少爺這定是什麼淫詞艷曲，不然咱們咋看不懂？」那打手狗腿子般的急忙道。
「對！淫詞艷曲！簡直無恥！如你這般假書生也敢用一些淫詞艷曲來招搖撞騙騙錢？哼！今日你馬爺爺就要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來人給我將這攤給咋了！」
「是！」
跟來的三名打手瞬間開始砸攤，一人扔掉那寫有代寫的幡子，一人則去推搡男子，一人則去砸桌子。
肥胖男子冷笑著盯著男子，罵道：「看你小子長得油頭粉面，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給我狠狠的打！」
「是！」
一名打手將男子推到在地上，抬手一拳就要下去，誰知不半路就被人給鉗制住。
下一瞬，就見這打手痛叫出聲，那鉗制住他的手用力一掰，緊接著就見這打手抱著手臂嗷嗷慘叫。
「公子，你沒事吧？」蘇阿喜忙扶著男子站起身，見他衣裳滿是塵土，如玉面上有好幾處淤青，心底怒火中燒。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管馬爺爺的閑事！」馬大慶指著蘇阿喜怒聲斥道。
「我是誰你管不著，卻有人能管得了你！」蘇阿喜猛的轉身瞪著馬大慶，冷笑著道：「馬大慶，你剛從衙門出來，就又犯事，不怕縣太爺再將你抓起來？」
馬大慶面色驟變，黑著臉瞪著蘇阿喜斥道：「你個臭婆娘！我警告你不要管我的閑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好啊。」蘇阿喜完全不懼這些人，她捋起袖子，朝前走了一步，面上那冷冽之色，直驚的幾人後退好幾步。
「不怕死的，儘管來，不把你們打成紅燒豬頭算我輸！」
幾人麵皮一陣抽搐，身後男子似也溢出一絲輕笑。
蘇阿喜冷眼盯著這幾人，馬大慶咬牙道：「上！給我上！給我狠狠的打！」
三名打手猶豫一瞬，眼見著蘇阿喜一個娘們，發了狠衝上前。
砰砰砰！
不過幾下，就見這三名打手給打趴在地上，蘇阿喜面帶冷笑，上前一腳踩在其中打手身上，抬眼瞪著馬大慶：「你要不要自己上？」
馬大慶想不到蘇阿喜一個女子力氣竟如此大，他急速退後幾步，面帶懼色，卻硬聲道：「你，你個臭娘們！你得罪我馬大慶有你受的！」
蘇阿喜雙手握了握拳，骨節咯吱咯吱一陣響，刺的馬大慶耳朵疼。
「不就是那個暴發戶馬家，吃喝嫖賭的馬大少爺嘛，前幾日還因為打了人被關進衙門，今個兒就又出來打人，就不怕在去牢里坐上幾天？」
蘇阿喜目露冰冷狠戾，盯著馬大慶斥道；「滾！在不滾！我連你一起打成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