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剁豬肉
蘇阿喜和蘇阿香踏著細碎的月色銀光朝著隔壁村走去。
此時，村裡家家戶戶基本都還睡著，村裡人家家戶戶基本都養了狗，若是腳步稍微重一些，必會惹的狗吠不止
好在蘇阿喜和蘇阿香腳步輕巧，顯是走多了練出來，並不曾驚動路過的幾乎人家。
出了小田村，又走了幾里地，才到了隔壁的高楊村。
高楊村同小田村隔了一條寬廣的溪流，雖然不近，卻也不算遠。
蘇阿喜和蘇阿香熟門熟路的來到石長東家，剛走到門口，蘇阿喜就能聽到院子中刀子剁在案板上的聲音，鼻尖更能聞見一股血腥味。
抬手敲了敲門，少時，門打開，就見一個個子極高，且滿面絡腮鬍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前。
這人正是石長東，石長東面貌長得有些凶，但為人還不錯，這不，看到蘇阿喜，石長東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道；「阿喜來了，快進來，叔都給你準備好豬肉了。」
蘇阿喜露出一絲絲甜甜的笑容：「多謝石叔。」
石長東高興的將他們迎進院子內。
一進院子內，入目所及，滿是也一排排或者擺著，或吊著的全豬。
院中還放了好幾個大鐵盆，鐵盆內滿是血水，進了院中，這血腥味就更濃了。
除卻這些物什，院中還有好幾個身著短打，手持大刀，滿頭大汗正在剁肉分骨的人。
石長東是個養豬的，有著極大的養豬場，養了大概有二百多頭豬，亦是個殺豬匠，每日來石長東這裡進豬肉的有七八家，蘇阿喜便是其中一家。
這賣豬肉，是極為講究的，首先得力氣大，一整個豬，你得用刀將豬的各個部位都切好，還不說挖內臟那些。
只單單將一整隻豬給分好切好，即使一個男子也會累的滿頭大汗。
別家來進豬肉，一般是進七八頭，或者十幾頭，當然，要十幾頭的也只有一兩家，大部分只要六七頭。
這些人中，只有蘇阿喜最少。
蘇阿喜不多賣，每日來了就分一頭。
進了院子內，石長東早已給蘇阿喜留了一頭最大的。
「阿喜，要叔給你分了不？」一旁正在擦汗的漢子，見到蘇阿喜，邊擦汗，邊氣喘吁吁道。
蘇阿喜讓蘇阿香坐在一旁，轉眼望著這人道；「王叔，不用，我自己能行！」
言罷，就見蘇阿喜拿過一旁的屠宰刀，先是在手中掂了掂，緊接著便開始將一頭豬開始分部位分割。
分割豬肉，是個體力活，但蘇阿喜手起刀落，部位極准，很少在落第二刀。
因天色還黑，蘇阿喜手中的刀子劈在豬骨上時，還會濺起一些火星子。
不一會兒，很快，蘇阿喜便出了一身的汗，將近半個時辰，一整頭豬劈完，各個部位都極為完整，如此，除卻那些豬內臟，還有豬下水，這些肉都可以賣出去。
等蘇阿喜放下刀子時，就見蘇阿香蹬蹬蹬跑過來，用帕子給蘇阿喜擦汗，天色雖黯，卻也看見蘇阿香眼睛紅紅的。
蘇阿喜滿身的血腥味，即使身上穿了寬大的外衣，但臉上，手上還是不免濺劉不少血點子，尤其是雙手，還滴滴答答的流著豬血。
她的阿姐明明是個女子，卻要像個男人一般，用刀子劈豬，蘇阿香只恨自己膽小，幫不了蘇阿喜。
「阿喜你個小妮子好樣的！」那王叔看著蘇阿喜劈完的豬，不免誇讚道：「這刀法是越來越好了。」
蘇阿喜笑了笑，道：「是石叔教的好，名師出高徒嘛！」
蘇阿喜話落，就聽石長東哈哈笑著道；「你個小丫頭就是嘴甜，聽得叔心裡頭舒坦！」
他們這些殺豬匠，其實是不被人所喜的，別人都嫌他們滿身的殺生和血腥味，這裡更不會來女子。
蘇阿喜就像是那女子中的另類，她一來，這個院子似乎都亮了幾分，蘇阿喜不僅不怕他們，更不怕劈豬，且手法還極為精準，若不是因為蘇阿喜是個女子，石長東還真的想蘇阿喜當個學徒。
將一整頭豬都放在袋子中，這邊，石長東對蘇阿香道：「阿香，這點上的豬大骨還有豬下水，你們要是要，就都拿回去。」
這些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有時候客人就是喜歡吃這些，而且，賣不出去，蘇阿喜也可以帶回去。
蘇家那些人每日都指著蘇阿喜帶豬肉回去吃呢！
蘇阿香忙點頭，連忙彎腰開始撿起來。
這些豬骨和豬肥肉上面都還帶著血沫子，一開始蘇阿香可是嚇的不輕，根本不敢進這院子，若不是因為蘇阿喜一個人做不了，倒真不願意讓蘇阿香來幫自己。
好在，蘇阿香不像當初那般害怕，撿這些速度也極快。
等一切都收拾完畢，已經是卯時了。
這個時辰，村裡人家已經還是有人開始起床準備上地幹活了，而蘇阿喜和蘇阿香不用，她們卻要馱著這些豬肉去鎮上開始賣豬肉。
石長東見蘇阿喜和蘇阿香姐妹二人艱難的馱豬肉，笑著道；「阿喜，你們兩個妮子弄這麼重的肉咋去鎮上？你王叔一會兒也去鎮上，讓他捎你們一段。」
王叔也是個賣豬肉的，聞言，他笑著道：「就是，阿喜你們等等，一會兒跟著叔走。」
王叔有個板車，捎上蘇阿喜那一頭的豬肉分量是完全可以的。
往常，就是如此，有人能捎就幫蘇阿喜捎一段，如果沒有，蘇阿喜也有力氣，馱著豬肉就去鎮上，只是那樣會累一些。
蘇阿喜笑著道；「謝謝王叔，一會兒路上，我幫王叔推車！」
蘇阿喜這樣一說，很是熨帖，王叔頓時笑起來：「成！」
今日，石長東留給蘇阿喜的豬肉大，將近有二百多斤了。
蘇阿喜拿出身上的錢袋子，數好了錢遞給石長東道：「叔，您數數！」
石長東低頭看了一眼，笑呵呵道：「不用數，叔信得過你。」
這個時代，豬肉是金貴的東西，所以，豬肉的價格是貴一些的，家中富裕一些的才能吃上豬肉。
這豬肉賣是十五文一斤，這進價當然就要便宜一些。
當然，那也只針對進豬肉多的人，若是進的少的，如蘇阿喜只進一頭，按理說是十三文，但是石長東人好，欣賞蘇阿喜，這豬肉又是蘇阿喜自己劈的，所以是按照大家的一樣的進價，一斤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