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麗娘一聽這聲音，便對劉氏和桃花道：「這如娘和碧娘就是昨天牛車上的，想來她們昨日都是看到了，所以才這樣。<し我估計會有越來越多的村民來摘葡萄去賣。伊伊要釀酒，估計得多摘一點。我估摸著過兩日，就沒了。」

本是同一個村子里的人，為了一竄葡萄傷了和氣實在是沒必要。劉氏是在杜府待了多年，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想繞過前面的人群，往另外一條路回去。

然而麗娘卻是個熱心腸的人，這陣子感覺村子里的人，對他們家的態度好了許多。本著去當和事佬的心態，看了劉氏一眼，便朝前去。

劉氏看到兒媳婦往前走，心想也明白麗娘要做什麼。剛想開口，又覺得自己才回村子里沒多久，多多與村裡人接觸，總是沒有什麼壞處。

要在一個地方立足，就必須得有一個圈子的關係存在。更何況這次她是帶著杜伊回來的，不可能與村裡人隔絕了。

等杜伊等人走上前的時候如娘與碧娘早已打成一團，兩人背簍倒在地上，葡萄撒得到處都是。如娘抓著碧娘的頭髮，碧娘的一隻手掐著如娘的脖子。

「這是做什麼，快別打了。再這樣下去，要出人命了。多大的事啊，為了一竄紫果，不值得。」

麗娘看到如娘已經翻白眼了，顧不得卸下背簍，飛快上前，試圖拉開眼前的兩個婦人。

可打紅了眼的人，哪裡聽得到其他的話。都將對方當做仇人，必須要給一頓狠狠的教訓才行。

麗娘的話，非但沒有將兩人拉開，反而是越打越是兇狠。此時的碧娘被如娘按倒地上了，就見她伸手用力揪著如娘身上的肉，當聽到碧娘的痛呼聲，眼裡閃過一絲的快意。

「賤人，還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呸，也不照照自己什麼模樣，當真以為老娘好欺負。以後見到老娘，就給我繞一圈走。」

碧娘疼得直吸氣，可心裡忿恨不甘。終於讓她逮著一個機會，伸腿一腳踹中如娘的腹部，這才從她的手中解救出來。

剛要上前，想要狠狠教訓如娘的時候，就被麗娘再次攔住：「碧娘，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好好說，別這樣傷了和氣。」

怒紅了眼的碧娘，感覺自己嚴重吃虧：「要你多事，給我滾一邊去。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這安得是什麼心思？之前我被這賤人毆打的時候，就沒見你上前，現在來充當什麼好人？」

麗娘很是傷心，剛才她明明有要拉開兩人的，碧娘這話說得太傷人了。

「碧娘，不是這樣的。剛才我有勸如娘的。你看看她，倒在地上，都起不來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打了。」

杜伊皺著眉頭，清冷的聲音說道：「嫂子，我們走吧，你這是在走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們要打，就隨便她們打。」

麗娘一手拉著碧娘，正打算繼續勸說的時候，聽到杜伊的話，猶豫了下，看了一眼已經打紅了眼的兩人，準備離開。

地上的如娘是緩過氣來了，不知道從哪裡抓來一個石子，撲騰起來，朝著碧娘砸過來。

碧娘手疾眼快，抓過剛要走的麗娘擋在自己的眼前。

只聽「咚」地一聲，那石塊砸在麗娘的腦門子上，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麗娘渾身一軟，被身後的背簍一帶，整個人朝後倒去。

整個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也就一瞬間的事情，令人措手不及。周圍原本在觀看的婦人們，這會兒完全的傻眼了。

杜伊早就感覺不太對勁，在注意到事情的第一時間，卸下身後的背簍，朝著麗娘奔去。

「嫂子！」

自知闖了大禍的碧娘和如娘，看到這情況，害怕的渾身顫抖。飛快對視一眼，連簍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要逃跑。

「二哥，將那兩人給我逮住，一個都不許跑。娘，你去幫忙，桃花來幫我！」杜伊眼角的餘光看到那要逃跑的兩個婦人，當下便冷了臉。

二郎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去看看麗娘怎麼樣了，聽到杜伊的話，一臉的擔憂，又不能不聽。可到底是男女授受不親，真要讓他將人抓住，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劉氏到底是反應快，也知道兒子不便出手，又看那如娘和碧娘因為剛才狠狠打過一架，這會兒逃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便扔下背簍，飛快地朝如娘跑去。

杜伊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當看到村裡的幾個婦人只是圍在那看，也不見其他動作之時，俏臉一冷，道：「今天的事情，勞煩各位嫂子給我們家做個見證，伊伊在此謝過了。」

說完這話，朝二郎喊了一句，讓他先抱麗娘回家，其他的事情，等回去再說，橫豎那兩人都跑不掉。

桃花臉色蒼白，眼眶含著淚水。這簡直就是禍從天降，真是好心沒好報。

「伊伊妹子別擔心，今日的事情，我們都看在眼裡，一定不會偏頗的。麗娘還需儘快請大夫來看，這些紫果，我們幫你帶回去。」

喬氏也才到沒多久，她到的時候，剛好聽到杜伊叫麗娘別多管閑事了，而緊接著麗娘就倒在血泊中。這會兒聽到杜伊的話，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她是個有眼光的人，也是個聰明的人。從知道杜伊賣紫果的手腕，就已經開始心動了。想著要怎麼樣，才能進一步接近杜伊。

不說其他，光是杜伊那一身的氣勢，眼裡時不時的泛過一絲精明，就夠了。

這個外來的，據說是大戶人家裡出來的，只要能交結到，將來總會有用得上的一天。

杜伊再次看了一眼喬氏，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這會兒賣給自己面子，將來必定也是有所圖的。

這倒也沒什麼，她最是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只要不是觸了她的底線，倒也沒所謂。

「那就多謝嫂子了。」杜伊說完，拉著桃花找止血的草藥去了。她必須要在大夫到來之前，先讓麗娘止血了。

剛到家門口，桃花驚呼一聲，杜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房間內的麗娘，整個人也愣住了。

麗娘雖是昏迷不過了，這會兒渾身發抖，頭冒冷汗。彷彿在忍受什麼似的，與此同時，下身見紅。不用多說，也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喬氏看到麗娘下身出現殷紅，眸光一縮，隨即大聲道：「二郎，快點給麗娘煮點紅糖水，我這就去給你請大夫。」

身後跟著一起抬葡萄回來的婦人們，聽到這，看向麗娘，都明白，這下事情鬧大了。

這麗娘只是好心去勸架，卻不想那兩個婦人如此狠心。一個用石頭砸人，一個抓人來擋。這下，這兩個人都逃脫不了了。

倘若麗娘是已經懷孕了，這兩家以後就有得看了。

小虎子看到麗娘渾身是血的被抱回來，小傢伙抱著桃花的腿，哭得好不可憐。劉氏讓劉大柱燒了水熱，自己拿著杜伊給的草藥進屋去看情況了。

桃花和杜伊本想進去，奈何劉氏不管怎麼說，都不讓他們進去。

心急的桃花，抱著小虎子在門外，來回徘徊。杜伊冷著一張臉，直接讓人去將村長請來。今日那如娘和碧娘，一個都別想跑掉。

她們最好祈禱麗娘沒事，否則一定要她們血債血還！

桃花家的門口，難得如此熱鬧，可偏生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裡頭的麗娘此時已經醒了過來，可傳來的痛哭聲，聲聲令人心底發酸。

「大夫來了，快快，病人就在裡邊！」喬氏此時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拉著一位背著醫藥箱，年約五十歲左右，身形瘦削的老人家，往麗娘的房間推去。

只聽原本緊閉的房門，隨著一聲「咿呀」，門從裡頭打開了。二郎紅著一雙眼，一臉疲憊樣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車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媳婦兒。」

車大夫因為桃花的關係，對這個家的每個人了解的很透徹。就算是再苦再累，也沒見過二郎紅眼睛，如今看來是情況不太妙。

「先讓我進去看看！」話落，聽到裡面傳來劉氏的聲音，跟在二郎身後進了房間。緊接著又是一道關門聲，將眾人的視線，阻擋在了外面。

杜伊知道自己急也沒有用，她認識一些藥草，也知道那些藥草的功能是什麼，但她也只是仗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記得。從未拜師學藝過的她，也不敢貿然的去幫麗娘瞧瞧，心裡暗自祈禱那些止血藥的效果會好點。

看到大夫來了，這會兒心鬆了一口氣，也是該到了算賬的時間了。

如娘跑了，可碧娘到底被劉氏給抓到了，這會兒被人捆綁的仍在院子里。

「桃花，你在這看著，我去一趟那如娘家！」

「伊伊……」桃花面色不安，懷中緊緊地抱著小虎子。

「沒事的，你在家看著。今天這事，一個都別想跑，以為跑回家就沒事了嗎？就算是跑到縫隙里，也得給我摳出來。」

杜伊說完，不顧在場眾人的目光，找了喬氏，問了如娘家的路，便獨自出去了。在村長來之前，如娘也必須得到場。

今日之事，必須得給她一個說法，否則休要怪她將整個劉家村都給攪了。

喬氏因為想要討好杜伊，便自動自發的帶著她去那如娘家。有她證明，也不怕杜伊會被欺負，更不怕那如娘敢耍賴。

本身這事，就是他們的不對。現在出了事，不管怎麼樣，都必須得站出來面對。這事關人命的事，可不是家裡的那些雞皮蒜毛的小事。

「如娘，給我出來！」杜伊站在如娘家的門口，冷著聲音，對著門內喊道。本文由。。首發

她的聲音不大，卻能夠讓屋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如娘已經收拾好包袱，走了沒多遠，聽到自家門口傳來杜伊的聲音，也知道她是不好惹的。平日里看到她冷著一張俏臉，那高高在上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心裡發寒。

回頭看了一眼杜伊沒看到自己，彷彿身後有惡狗再追一般，飛快的往娘家跑去。她要回娘家躲一陣子，至少得等這個事情過了再回來。

「如娘，你給我出來。別考驗我的耐性，我數三聲，三聲過後，別怪我不留情面。」杜伊的俏臉越來越是緊繃。

想到還在生死徘徊的麗娘，她的心狠狠的一縮。沒有人敢在欺負了她的家人之後，還想全身而退。

杜府那是現在還沒有實力相抗衡，但這區區的劉家村，別想再讓她憋屈。

「一……」

杜伊剛數了一聲一，屋內有個年約四十多歲，面色不善的婦人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當我們家好欺負是不是，一個外人，也敢跑到我家來叫囂？」

來人是如娘的婆婆，如娘又是山子的媳婦。平日里，人都稱她為山子娘。

山子娘平除了嘴皮子厲害之外，與人打起架來，也不遜色。在劉家村，是個出了名的難纏人物。

杜伊聽到這話，再看眼前的婦人，也知道不是個好相處的。當下忍不住嗤笑一聲，緊著開口諷刺道：「我可不敢。向來都是您欺負別人的份，誰敢自討沒趣。這不，您的媳婦和你有樣學樣，把我嫂子的頭都打破了，當真是厲害啊！老人家，我奉勸你，還是將您的兒媳婦叫出來吧！畢竟這事，與你沒關係。」

杜伊到底還是顧忌眼前的人是個年齡比她大，在這村裡算得上是長輩的人。這俗話說，自古以來，都是孝字當先，先將這關係撇開一下，總是好的。

就算後面要鬧起來了，她也不怕。畢竟她可是先敬重了對方，要是敢無理取鬧，那就是對方的不是了，怪不得她。

「你說誰欺負人？你這小蹄子敢亂說話，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山子娘只聽了前面的一半話，就氣得受不了。她在這個家，甚至這個村，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還從來沒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說這樣的話。如今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在她的面前裝大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