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青春

第十八章:青春

與徐澤保持安全距離,他的一切都與我再無關係,別問、別想、別遺憾……!

同學聚會自然要開心,我要笑得比誰都歡,台上那一幕只是我和徐澤合謀開的玩笑,怪我們演得太逼真,才讓人當了真。

誰不是有點故事的人,被揭了老底,再去揭揭別人的老底。你笑笑我,我笑笑你,我們的青春都好笑的雷同,又有什麼可難為情。

掀起錢志鵬的青春記憶,他干過的蠢事,可以從黃浦江上游講到黃浦江下游。當事人激動得長出了痔瘡,起身抄起酒瓶就仰天狂飲,酒足打嗝道:「人以類聚,蠢人的朋友圈更蠢。」

「朋友圈已屏蔽,我們不再是朋友。」

……

「不不不……,與你為友只是想用你的蠢,來襯托我們的智慧,僅此而已。」蔣勛跟風湊了一句。

「這嘴別叫囂,有本事就干一場!」已喝紅臉的錢志鵬,指著蔣勛喊話斗一場。

「乾乾干………!」一波人吃著西瓜,起著哄。

起鬨就不要怕事大,也不要光嘴喊,白予涵踢了兩位男同學幾腳,示意趕緊擺酒。

「喝死他,喝不死他都要憋他個前列腺疾病。」白予涵一副不整死蔣勛就不姓白的架勢。

斗酒喝趴下、喝哭、喝吐、喝得胃出血都不是我們的追求。關於斗酒,我們只有一條規矩,全程不準去廁所,不接受濕眼眶,只接受濕褲襠,順便拍個照收藏。

文雅的人不適應我們這群俗人地起鬨,跑到我右手邊的角落裡追念青春。

細說起曾經,懷念著美好青春時光,懷戀著懷戀著鄒泉問道:「何為青春?」

鄒泉當年的繪畫深沉,如今這閑談也夠深奧。

『何為青春』這四個字纏繞著這群文人雅士,張磊洒脫地冒了句:「鄒兄,當你開口問詢青春時,就證明你已不再青春。」

「要不你把財產分我一半,我把青春分你一半?」我弱弱地插了一句話。

看著他們把我當異類看,這個玩笑開得好尬,無奈低頭乾咳了幾聲。

「花季易逝,青春不朽,與君共勉,加持已誠。」

數了數共十六個字,他們用這十六個字感嘆青春,混一個圈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在回味情懷,回味那已無法溶入到製作里的情懷。

退回24歲之前,那時大家還未溶入市場趨勢中,在小小或大大的情懷裡掏心掏肺。後來聰明擊敗了情懷,時間擊垮了青春,聰明成熟的人追憶著回不去的青春。

同時渴望延續青春時期生長而出的辭彙,它們替青春延續著生命。

它叫『希望』,青春期它分娩得格外旺盛,一個希望宣告死亡,就會有另一個希望降生,心兒被希望撐得飽滿,就不會有乾癟后的蒼老。

它叫『夢想』,它是煎熬時的明燈,而不是明燈下的煎熬;它不單是寒冬里的暖瓶,更是烈陽下依舊不願丟棄的暖瓶。

它叫『激情』,掙脫掉『疲憊』,擊垮了『懶惰』與『拖延』,蘇醒了『勤奮』與『行動』,同時在無盡黑夜裡自燃。

它叫『相信』,相信自己有愛人的能力,相信自己有被愛的魅力,相信初心,相信美好,相信一定行,相信沒有不可能。相信了心靈世界,忽視了物質中的磨難。

它叫『寬容』,青春里聽到的聲音『他還是個孩子』,於是大家原諒了一個孩子的犯錯。青春出現的聲音『他同我一樣,還是個孩子』。

它叫『學習』,有所最權威的高校叫『社會大學』,它無形無影又隨處可見,起初考研你『學習能力』,而後考研你『辨別能力』。

它叫『更正』,按照喜歡的方式生活,得到了不喜歡的生活結果,於是延伸出『自省』與『超越』。

它叫『推翻』,每個對都推翻過錯,每個更好的今天都推翻了昨天,每個先進都推翻了傳統,青春深刻了推翻二字。

青春孕育了太多詞語,有的永世無窮,有的曇花一現,成熟與成熟的不同、就此拉開。

一部分字眼在經歷中扭曲,一部分字眼在遙遠中被人誤會,視角與思維正回望著青春。

張磊曾用春天來詮釋青春,發現只是一時段的形容,而不是一時期的體會。

後來他提筆規劃完自此以後數十年的方向,明白了現在行為的意義,也明白了沈夢欣不是他的『靈魂伴侶』。他像春天一樣溫暖著沈夢欣,可她在暖中灼熱,灼熱到沸騰,沸騰到功利。

「夏日本該絢麗,可我在你眼裡只看得到三季,你獨缺一角,卻不願讓我將你填滿,你拒絕了我,我接受了這份拒絕。」這是張磊寫給沈夢欣的分手信,他悄無聲息地離開,她不聲不響地遺忘。

沒幾個人看過這封信,知道他們中途分手十二次的人更屈指可數。或許,這份非要在一起的執念,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這群文雅人士還在談論著青春,我見他們畫風太深沉,打斷道:「別談別論了,覺得自己還年輕的,恭喜你正青春;覺得自己青春已逝,恭喜你成熟穩重。」

「大家別見怪,蕭晴同學最愛一本正經用肺說話,說得過多都換上了肺炎。」白予涵邊說邊將我推走。

肺炎,咋不說我頭頂長瘡腳下流膿,已無葯可醫。

「別傻站著呀,拍照啊,快,快拍。」

急死白予涵,看前前任喝尿了如此嗨,「要拍自己拍?」

「我手機里不存賤人的照片。」

沒來得及拍正面,蔣勛狼狽奔向廁所的背影倒是拍了三張。

「晴姐,你把我們召集來得表示表示啊?」班長大人向來管我們稱呼哥、姐,他這種稱呼習慣換來了『大人』的頭銜。

「你太不了解晴晴了,她這是恨嫁呀!」陳燕艷起鬨到。

「對呀,她本來想騙徐澤娶她,當看到徐澤中指的戒指后就死心了。」

中指戒指,我順著白予涵的話去打量徐澤,果不其然他已……

以後我得被同學安上個『恨嫁女』外號,氣得我心口好疼,「我要掐死你個一品紅。」

同學們見我掐著白予涵脖子,紛紛上來拉架,鄭珂安慰著我,「晴晴不難過,你能嫁出去的。」

「月老行動月老行動,兄弟姐妹們聚集起來幫蕭晴找老公。」

「晴姐你放心,男的不好娶,女的還是好嫁的,腐女、交際女……都能嫁出去。」

……

腐女、交際女……,搞得我連她們都不如。我要打死白予涵,捅死白予涵,抽死白予涵……!

「晴寶,不生氣,我一個一個打電話求人娶你。」

白予涵從我口袋裡將電話掏走,然而我此刻依舊被同學拉抱著,雙手動彈不得。

「放開我電話,你要敢撥號一次,我就砸爛你手機。」這話不夠狠,要來個狠點的。

「你要敢撥號,我就打爆你的頭!」這話夠狠,可於事無補。

電話中一首《黑色毛衣》循環響起,無人接聽,無人接聽、無人接聽……,哈哈,祝白予涵一夜得不到回應。

「這個孟一垚,接下電話會死啊!」

「估計被晴姐半夜騷擾怕了。」

想罵人,已經懶得罵了,連罵人這個想法都懶得去想,我已有緒無言……

她下一步打算撥給誰?男同學都在這,難不成白予涵要打給快遞小哥,或者外賣小哥,或者送水小哥……,大不了我用了10年的號丟掉不用。

只見她嘴角上揚出一絲笑意,從小香包里取出一張名片,緊接著敲打了幾下屏幕。

一首《海闊天空》響起,才唱兩句,電話那頭就傳出來三個字「晚上好」。這聲音我並不熟悉,應該是個陌生人,陌生人……,白予涵是想練習自己撩漢子的技術啊!

「晚上好,我是蕭晴,我是雙子座,你是什麼做?」

「……獅子座。」

「不,你是我的量身定做。」

可算明白自己為什麼單身,原來是交友不慎,身邊的異性都被白予涵給勾走。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時的情景嗎?」白予涵的這句話我聽過,他對蔣勛說過,兩人互動得我噁心了好久。

「美女,你還是把電話給蕭晴吧,不然我會以為她被綁架了,我一衝動就會打120。」

這人真夠奇怪的,我被綁架,他為什麼要打120?一琢磨,「對,就應該打120來救走這個神經病。」

「你們夫唱婦隨的好默契,我認栽認栽。」白予涵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是白菲對吧?你說給我介紹女朋友,這是打算把蕭晴介紹給我的節奏啊!」

名片、白菲,介紹女朋友,蕭晴,這些關聯詞一串聯,……電話那頭是余陽。他的聲音一點都不特別,我竟沒聽出來是余總監,他耳朵好尖,我和白予涵的聲音他也能分辨得清楚。

周圍的吃瓜群眾還真無聊,對這樣的惡整都提得起興趣。

「我們家蕭晴就喜歡聰明的男人,你喜歡笨的女人嗎?」

「不喜歡,不過蕭晴不笨,她只是傻而已……!」

全場沒繃住,大笑了起來,有什麼好笑的,他們倆明顯在開玩笑。我早已告別呆傻,尤其是我重回上海進入夢影后,幾乎沒幹過傻事,一路都是智商開掛。

「余陽,你全家都傻。」想想他是領導,我迅速改口,「不好意思喝多了,我剛說的是,白予涵,你全家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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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予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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