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弈

大夫人和燕靈姍見燕青絲毫無顧忌的坐了下來，臉色再變，心底火氣騰升，但在燕蕭山面前又不好發作，只能拂袖而去。

大夫人和燕靈姍走後，燕蕭山也沒了吃飯的意思，看着眼前這個從來沒正眼看過的小女兒，眼底閃過一抹驚艷。

難怪方家公子這麼鐘意於她，雖只有十六歲，美人坯子早已顯出端倪，這容貌比之禍國殃民的妖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着燕青絲絕美的容顏，燕蕭山忽而想起她的母親，雖然出身貧苦，但也有着一副花見自愧的容顏，燕青絲乘繼了她母親的長相，連性子也同她一般，懦弱的可憐。

但剛剛同大夫人和大小姐的這一番較量，倒是讓燕蕭山有些意外。

「你過來有什麼事？」

「父親，燕家本是北淮郡屈指可數的大家族，就連郡守大人也會給府上一些面子，可近些年燕家生意愈發的差，被方家壓在腳下多年，莫說方家，就連以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家族也都起了來，雖暫時還不能撼動燕家地位，但父親您覺得距離被那些小家族壓過一頭還有多長時間？」

「閉嘴，你一個女兒家，不好好在房裏學習女紅，打聽這些幹什麼！」

「父親這是被說中痛處了？如今北淮的局勢堪憂，北淮本是宋國與北荒的交界處，北荒同宋國和平相處了十幾年，但近幾年北荒蠢蠢欲動，戰亂不可避免，燕家在北淮本就成下坡之勢，若再趕上戰亂，想要保住燕家根基，恐怕有些困難吧？」

「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

「北荒國君野心勃勃，隱忍十幾年，只為雷霆一擊，若是到了那時，莫說一個燕家，恐怕北淮郡也會成為戰火之地，父親就沒想過早做打算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燕青絲聞言心中嗤笑一聲，燕蕭山啊燕蕭山，我話已經說的這般明顯，你還聽不明白，活該被方家壓在腳下！

「父親，您早就想和方家聯姻了是吧？方家在京都有些背景，若是當真發生戰亂，您也會藉著和方家關係一同進京是吧？」

「你怎麼知道？是方臣逸告訴你的？」

「父親，在這種情況之下，您的想法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您想讓燕靈姍嫁入方家，成為方家少夫人，以後方便巴結方家，不過您如意算盤打的好，沒想到的是方家公子沒看中您如同潑婦一般的燕靈姍，而是看中了我！」

「這些都是方臣逸告訴你的吧，好一個方臣逸，都說他甚是精明，處事謹慎，沒想到也是個兒女情長之人，他能告訴你這些，想必是被你給迷的七葷八素了。」

「父親，這事兒您還真冤枉了方家公子，北淮的局勢如此，連尋常百姓都有所耳聞，不清楚狀況的恐怕只有您那所謂的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有您那愚蠢至極的大女兒了吧。」

燕蕭山瞪着燕青絲，眼底閃過疑惑，問：「你今天過來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的吧？」

「那是自然，燕家怎麼說以前也是北淮屈指可數的大家族，如今竟是混成這般模樣，燕家列祖列宗若是知道，不只會被氣成什麼模樣。」

燕蕭山知道她後面還有話講，雖然心底有火，但也沒打斷她，任由她說了下去。

「方家之所以能在這幾年發展起來，一方面是方家姥爺懂得審視奪度，會看形勢，他們和郡守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就不用我說了吧，再者，方家也懂得抓住商機，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郡守大人也不會在方家身上下功夫。

既然他們能抓住商機，懂得奉承，燕家怎麼就不能這麼做呢？」

燕蕭山雖然對經商一道略有欠缺，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懂得商者要同官者打好關係，他也不是沒去郡守府打點，可不知為何一向認錢不認人的郡守像是忽然變了個人，銀子都送不下，燕蕭山可是為此愁煩了許久。

「我想父親應該也試圖拉進與郡守的關係，可卻不知力該用在何處是嗎？」

「你有辦法？」

「沒有辦法的話，我也不會父親這裏說這麼多。」

燕蕭山打量著燕青絲，這個小女兒他以前是沒怎麼在意過的，要不是方臣逸弄出這些么蛾子，估計燕蕭山早已忘記還有這麼個女兒。

「你有什麼辦法？」

燕青絲聞言嘴角微微勾起，眼角露出一抹笑意，說道：「辦法我有，條件自然也有，女兒還是先說說這條件吧，這條件嘛也簡單，一是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還請父親您莫要插手，二是女兒幫父親重振燕家往日風光后，想要遊歷宋國大好河山，還請父親倒時莫要阻攔。」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來如此，你一個女兒家竟這般不守規矩！」

「父親這是不想答應女兒的條件了？也好，那我便接受方家公子的好意，做那方家少夫人，但是父親您要想好，以後燕家可就要依附在方家身上了，而且女兒若是做了方家少夫人，等哪日掌了方家支出，那肯定是要為方家着想的，到時候什麼阿貓阿狗的想要佔方家便宜，我可是不會應的。」

燕青絲這話將燕蕭山氣的不輕，阿貓阿狗，這說的不就是燕家嗎！

「混賬！你是我燕蕭山的女兒，這還沒出嫁便想着吃裏扒外！」

燕青絲聞言輕笑一聲，道：「父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話糙理不糙，我以後若是嫁到方家自然要夫家為重，父親您可要想清楚啊。」

燕青絲花落等了片刻見燕蕭山依舊未出聲，轉身便走。

「等等，你……有什麼辦法能讓燕家重新恢復往日風光？」

燕青絲眼角笑意更甚，她了解燕蕭山的性子，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卻有着不小的野心，不然前世也不會和方臣逸一起把自己的女兒送入火坑，他會答應這個條件，也在燕青絲意料之中。

「您只要想辦法讓我見到郡守，我保證不出一年，燕家必能重回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