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激斗

見我說沒有見過二娃的時候，我很清楚的記得楊叔的臉色就是一白，眼睛當時就紅了起來。當天晚上爺爺奶奶讓我一個人待在家裡睡覺，便匆匆忙忙的和楊叔出了門。一直到了第二天放學的時候，我在村口發現了我們壩子村一百多戶人都圍攏在一起。隔壁楊叔正一臉獃滯的坐在草地上，二娃的姐姐和孫嬸正趴在地上痛哭。而他們的邊上放著一床白布，白布上面躺著的人正是我童年最要好的玩伴二娃。

此時的二娃已經被水泡得發漲，渾身都腫了起來，濕漉漉的頭髮下面是一張蒼白到極致的臉，當時我還是小孩子，心裡害怕沒敢細看。事後還是從爺爺奶奶的口中才知道，二娃是白天在村口的河邊游泳，小腿抽筋才溺了水。後面二娃的屍體被河水沖往了下流，掉進了水庫里才被水庫的工作人員發現。事後也有人說二娃是遭了水鬼找替身，更有甚者說那條河裡鬧水猴子（當時我還覺得這是封建迷信，沒想到現在竟然端上了這碗飯)。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既然二娃都已經走了，那麼剛才叫我去涼快的「二娃」又是誰？下一秒我的記憶又跳轉到了另外一個畫面，奶奶正坐在爺爺剛才坐得位置上，看她滿眼都是通紅的樣子，就知道她沒少掉眼淚。此時我的家中已經坐滿了人，孫嬸和幾個街坊鄰居正不停的安慰著奶奶。而屋子中間已經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爺爺正安詳的躺在裡面。

爺爺已經去世多年，那現在抱著我的這個「人」又是誰？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同時，我突然察覺到抱著我的這個人身上沒有絲毫的溫度，加上耳邊還響著的京劇唱腔，場面一時詭異到了極點。我打著哆嗦望向「爺爺」，就見「爺爺」這個時候還是一臉的笑容，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和我說話，不過我的耳邊卻只有收音機里的京劇台詞。此時我的內心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恐懼，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刺眼的燈光讓我有些不適應，正要起身的時候，就看見不遠處一個渾身紫青的女人和一個老頭正在對峙。女人的身上到處都是橫一道豎一道的劍傷，綠色的液體正從傷口當中不斷蔓延出來。老頭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看見我終於醒了過來，老莫臉上緊張的神色總算是鬆了下來，就在老莫要跟我說話的時候。我的腦子已經恢復了清明，搶先一步吼道:「莫爺爺小心!」估計是我醒過來分散了老莫的注意力，那個女人一看有便宜，哪裡會有不撿的意思。就在那個女人伸出雙手，帶著一絲厲風朝著老莫的胸口抓去的時候。老莫的臉色也是一變，隨後露出來一副老狐狸的笑容。女人也不是傻子，一看到老莫這幅表情就知道不對，不過這時候她想收手已經來不及。

就見老莫不慌不亂的撤了一隻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腳底已經畫著一個暗紅色的圖案。圖案的範圍正是女人攻擊的必經路線，女人的雙手剛剛到了圖案的上空的時候，那個暗紅色的圖案突然冒出來一陣紅光。當時女人就哀嚎了一聲，伴隨著一陣烤肉的滋滋聲，女人的雙手不停的有白煙冒出來。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兒，女人的手掌已經是一片焦黑。老莫這時候也沒有干看著，秉著趁它病要它命的心理，老莫掄起長劍來，朝著女人的腦袋就要砍下去。就在老莫的長劍快要到女人的天靈蓋的時候，女人痛苦的臉色閃過一絲決然。下一秒女人的手腕處竟然齊齊斷開，身軀往後一仰，竟然躲過去了老莫的長劍。

老莫眼看著自己的這一劍劈空，劍鋒一轉朝著女人的方向繼續劈去，只是這一個空擋給了女人喘息的機會。老莫剛剛轉過劍鋒，要劈下去的時候，女人的身軀突然飛了起來，雙腳朝著老莫的胸口蹬去。老莫這一下是按著下死手的打算，全身的力氣都使了下去，再想收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女人蹬在老莫的身上，借力在半空中翻了個後空翻，隨後穩穩噹噹的站在了地上。老莫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就聽見老莫的一聲悶哼，他的身軀直接離了地，朝著身後飛去，一直等到撞了牆才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老莫的身體狠狠的摔到了地板上。光聽這個動靜，別說是老莫這把年紀的人，就算是我這樣年輕力壯的，挨上女人這麼一下，怎麼著也得斷幾根肋骨。

老莫被女人蹬飛的時候，我已經跳了起來，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別墅大門跑去。老莫這樣道行的人都栽在了女人的手中，我這樣的小癟三衝上去除了送人頭再沒有其它的用處。等到我到了別墅門口，打開大門準備衝出去喊救命的時候。「砰!」伴隨著這個聲音，我好像撞到了一面透明的牆壁一樣。我往門外這一衝是下了吃奶的勁，直接就把我反彈出去兩米多遠。

當時我的腦袋就是一陣眩暈，視線範圍完全就是模模糊糊的，我這才反應過來，媽的這棟別墅讓老莫下了禁制!等我好不容易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神恢復得七七八八的時候。就見那個女人正趴在地上，將雙手手腕上的斷口和地上兩隻手掌貼了起來，看她那副架勢，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手掌接好。

當下我也顧不上腦袋裡的眩暈感，連拖帶爬的朝著牆壁爬去。就在我到老莫設下的陣法的面前，準備拿掉烏龜殼的時候，本來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莫突然跳了起來，大吼道:「別動禁制，要是把這個孽畜放出去，她殺得人有一半要算在我們兩個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