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浴血掘進

()天空中接二連三升起數顆照明彈，把光禿禿山坡照得如同白晝，前鋒連完全暴露在守軍的眼皮子底下。

帝**隊如雨的槍彈炮彈無情地落在前鋒連的頭上，山坡上一片火海。不少士兵中彈，一些士兵被炸上了天。倖存的士兵伏在一切能找到的掩體後面抬不起頭，被炸裂的碎石土壤，帶著烤焦的皮肉味，下雨一般灑落到天風的頭上。

一個少尉排長爬到天風身邊，叫道：「天風先生，我們無法前進了，就地行動！」連長陣亡，排長接替了連長的指揮。

「不行，必須到達斷崖之下！」天風斷然吼道。

天風和橫波從來就沒想過要攻上薄刀嶺山脊，區區幾百人要想用強攻突破兩個團的陣地，這無異於痴人說夢。前鋒連的任務不是攻上薄刀嶺！而是穿透薄刀嶺！

正如甄濤所言，薄刀嶺是由頁岩構成的，表面看似堅硬，實則鬆脆，易於開挖。前鋒連的任務，是在薄刀嶺山脊下，開掘出一個或多個地道，突圍部隊能夠通過地道，穿過山體，直到薄刀嶺北坡，滲透出去。這個方案成敗的關鍵，在於地道的開挖點的選取。薄刀嶺形似刀鋒，上窄下寬，越往上，山體越窄，山的高度和山體的寬度基本成反比。山脊最窄處只有兩米。所以，地道入口不能太低，太低的話，工程量太大，也不能太高，太高的話，就完全處於帝**隊的火力控制之下。根據甄濤的計算，合適的開挖點應該是距離山脊二十米處，根據力學原理，那裡的山體寬度應該在三十到四十米之間，工程量比較適中，又不易受到守軍的攻擊。

現在，前鋒連所在的位置，距離山脊有三十米，那麼地道就要挖六十米以上才能到達北坡，工程量幾乎增加了一倍。而且，山坡上完全是光禿禿的，一旦冒著槍林彈雨開工，不僅傷亡慘重，而且立即就會被發現，即使能完成，也暴露了意圖，守軍可以在北坡從容守株待兔。

挖掘工程只能在斷崖下進行，那裡是一個觀察死角，帝國守軍不會覺察到前鋒連的意圖。

「可我們無法到達斷崖，我們完全被壓制了！」排長有些絕望。

天風冷笑一聲，額頭上的傷疤在照明彈刺眼的光芒下，竟然熠熠反光。

天空中，劃過無數道彈道光曳，無數炸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聲，越過山坡，落在薄刀嶺山脊上。

薄刀嶺山脊上，響起了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巨大的氣浪帶著炸裂的碎石，拋灑在薄刀嶺方圓五百米的山坡上，爆炸密不透風，成個薄刀嶺山脊，濃煙滾滾，遮掩的月光，也遮掩了照明彈。山坡籠罩在濃厚的煙霧下。

將軍嶺上，所有的遠程火力，火炮、導彈、火箭彈、甚至是機關炮同時開火，把雨點一般的炸彈投向薄刀嶺。

薄刀嶺山脊上的火力點頓時啞火了，守軍被這突如其來而疾風驟雨一般的打擊打懵了。

天風大吼一聲，躍了起來，倖存的先鋒連官兵跟著天風，向斷崖猛撲而去。

不足一分鐘，所有活著的前鋒連官兵衝到斷崖下，眾人拿起背上的行軍鍬，奮力開挖。

果然，挖開表層的覆土，下面是暗紅色的頁岩，頁岩十分鬆軟，士兵們迅速挖開一個洞口。

一百三十名士兵，到達斷崖下的，還剩下７５人，５５人永遠留在了薄刀嶺山坡上。

薄刀嶺上，守軍的槍炮是停息了一分鐘，隨即再次發作，槍彈炮彈落在光禿禿的山坡上。守軍的反擊是盲目的，但是頑強的，山坡和山脊上，爆炸形成的氣浪，迷住了人的雙眼。

將軍嶺上，橫波孤注一擲，將所有的火力點全部開放，不留任何餘地，他命令遠程火力，必須把所有的炮彈、火箭彈、導彈都傾斜到薄刀嶺上，一發都不留。將軍嶺崖壁上，五層防禦工事的火力點全部暴露了，整個將軍嶺的石壁火焰四射，像是盛開的禮花。

斷崖東西走向，綿延三十多米，天風把剩下的士兵分為兩隊，間隔十米，士兵們不顧頭頂上呼嘯而過的炮彈，全力開挖出兩個洞口。斷崖下是一個射擊死角，可以避開直射槍炮。不時有守軍盲目發射的炮彈落到到斷崖下，隨時有士兵被炸身亡，而活著的人絲毫不受影響，全然不顧身邊的爆炸和死亡，向著山體全力掘進。

十分鐘后，兩個洞口分別掘進了十多米，進展順利。

天風和士兵們一起，埋頭作業，忽聽身後一聲爆響，天風回頭一看，只見將軍嶺的石壁上，一個正在發射火箭彈的掩體爆炸，火光中，隱隱有人的殘肢和火箭發射器飛騰而起。

帝國霆軍副司令、將軍嶺前線軍事主官洪泉，終於發現了將軍嶺上那些隱蔽的火力點。他隨即命令各部，向將軍嶺上吐著火舌的火力點發**確制導炸彈。於此同時，霆軍和余狐的快速反應部隊的武裝直升機升空了，他們不顧夜色，飛抵將軍嶺空域，對將軍嶺展開狂轟濫炸。這一次，他們的進攻不再是火力偵查，而是精確打擊。因為，橫波已經把他或有的火力點都展露出來了。

然而，將軍嶺上各個火力點，對武裝直升機的的打擊全然不顧，他們仍然把各種炸彈投向薄刀嶺山脊上，而不是那些呼嘯的飛機。帝國的武裝直升機肆無忌憚地向著崖壁上的火力點開火。火力點一個接一個被摧毀了。但沒有被摧毀的火力點，仍然在頑強地發射炮彈，薄刀嶺山脊上，依舊是硝煙瀰漫。

「進度多少！」天風的臉在將軍嶺石壁上的火光映照下，變得血紅。

「報告，進度二十米。」少尉叫道。

「快，還要快！」

冬天的山坡上，氣溫竟然高達二十五度，士兵們乾脆脫掉防彈背心和上衣，光著膀子埋頭苦幹。

第二梯隊上來了，這是一個整連，幾乎沒有損失，都是生力軍，他們一上來，一部分人馬上接替了筋疲力盡的前鋒連，向前挖掘。進度神速。一部分人在斷崖外架起無後坐力炮、迫擊炮向山脊上發射炮彈。將軍嶺上因為部分火力點被摧毀，炮擊有所減弱，而第二梯隊的輕型火炮的近距離打擊，彌補了減弱的炮擊。薄刀嶺上，依舊被炮火覆蓋。

「第三梯隊在哪裡，羿妃在哪裡？」天風聲嘶力竭地喊道。

指揮第二梯隊的大尉營長衝到天風面前，大叫：「天風先生，你不應該考慮羿妃在哪裡，你應該考慮的是，地道什麼時候能挖通！」

將軍嶺上的炮擊越來越微弱了，在帝國空中力量的打擊下，那些完全暴露的火力點，被一個個擊毀。遠程炮擊的掩護能力馬上就要失去，一旦將軍嶺上停止炮擊，薄刀嶺上的守軍立即就會發起反衝鋒，斷崖下的突擊部隊就會全軍覆沒。

天風一怔，掄起一把鐵鍬，衝進了洞口。

在衝進洞口的一瞬間，他聽見背後一聲巨響。

將軍嶺上冒起一股蘑菇雲。

帝**隊的空地導彈擊中了位於將軍嶺崖壁第三層一個涵洞，那裡是一個導彈陣地，是整個將軍嶺上最大的涵洞，爆炸引發了儲存的導彈，引起一連串爆炸，擊穿了二層和四層，引發位於將軍嶺山腹中的彈藥庫，整個將軍嶺同時爆炸了。

堅守在將軍嶺上的導彈連和炮兵連，全體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