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娘，以後我賺錢給你花
齊鈺離開后，齊老爹坐在堂屋裡長吁短嘆，沖著齊老娘大喊大叫。
「看看你生的這個不孝女，賠錢貨，還沒嫁人就跟我算帳，這要是嫁了人，她還不拿刀砍死我。」
齊老娘被他吼的一愣，照著他這個說法，好像齊鈺不是他生的一樣。
照著從前，齊老娘肯定是委屈的只會哭，可是今天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竟然朝著齊老爹吼了回去。
「你天天把賠錢貨掛嘴上，沒有賠錢貨，你哪來的子孫後代？」
齊老爹死死的瞪著齊老娘，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個死婆娘竟然敢吼他，找死嗎？
他忽然站起來，揚起巴掌就想打。
齊老娘非但沒躲，反而往前湊了一下：「你打…你打，打死我這個賠錢貨好了。打死我了，我看以後誰給你這個糟老頭子燒飯洗衣？」
「你…你不可理喻。」
齊老爹被她逼的滿臉憤怒，但最後也只能放下巴掌，到底沒有打下去。
「到底是我不可理喻，還是你胡攪蠻纏？齊輝走的這兩年，你管了什麼事了，家裡大小事都是齊鈺再管，她賺的錢她管，有什麼問題？她又不是不管咱們吃喝了。」
「咱家被何家欺負的還不夠嗎？齊鈺為我們出頭，又有什麼錯，你憑什麼罵她是賠錢貨？」
「她是賠錢貨，我又是什麼？我要是賠錢貨的娘，你就是賠錢貨的爹。」
齊老娘說著就哭了起來，這會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跟著齊老頭過了半輩子，因為年輕的時候懷孩子不容易，二三十歲的時候才千辛萬苦的生下了一雙兒女。
齊輝出生的時候，齊老頭很高興。
可是知道了齊鈺是個女孩，他就整天罵她是賠錢貨。
罵了十幾年了，齊老娘原本都習慣了，可是今天忽然就忍不下去了。
齊輝被拉了壯丁，是齊老頭口中的那個賠錢貨將家裡的重擔攬了起來。
難道他是聾子，聽不到剛才齊鈺說的有多委屈嗎？
齊老頭被齊老娘說成了啞巴，而且她還在他旁邊抽抽搭搭的哭，給齊老頭煩的只能將煙鍋袋子拿出來抽。
過了好一會，齊老頭才木著臉說：「她管就她管，反正我沒錢花了是要找她要錢的。」
雖然這話說的很無賴，一點也不像當爹的說的話，但齊老娘已經很滿足了。
齊老頭打年輕的時候就好面子，能讓他在齊鈺面前低頭，已經很不容易了。
「錢給我。」
齊老頭朝著齊老娘伸出了手，手心朝上。
齊老娘一臉錯愕：「什麼錢？我沒錢。」
齊老頭板起了臉：「你個老貨，裝什麼糊塗。二丫頭給你的六十文給我，那是何老太給我的錢。」
「那是二丫頭給我的，沒你的份，不給。」
齊老娘翻了一個白眼，直接站起來走了。
她的手上好不容易握了一點錢，她才不會交出去呢。
齊老頭瞪了一眼齊老娘，本是憤怒，最後卻又自嘲的笑了。
行啊，兒女大了，他們這當老的也就沒用了。
……
齊鈺回了屋，發現小寶和蕭庭玩的很開心。
見到這兩個人，齊鈺原本木然的臉，微微勾勒起了一個弧度。
齊天寶一看到自己的娘親，立刻溜下床，直接抱住了她的腿。
「娘，你不要怕，以後小寶長大了，賺錢給你花，讓你天天躺著數錢。」
剛才才和齊老爹吵了一架，心情很鬱結，齊天寶突然說這話，讓她心裡一暖，什麼委屈都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她蹲下來，緊緊的抱著小寶。
此時此刻，她總算能與從前的齊鈺感同身受了。
因為絕望之後又遇見希望的感覺，真的很美。
「小寶最乖了，娘最喜歡小寶了。」
「小寶也最喜歡娘親了。」
蕭庭靜靜的靠在床頭上，看著眼前這一對相互依偎的母子，心裡感觸良多。
這對母子如果是真的，那該多好。
剛才齊鈺在堂屋的爭吵，他全都聽見了。
因為土房子不隔音，所以他聽的一清二楚。
齊家父母很偏心，而且活的很窩囊，難怪這個女人要反抗。
因為一味的順著他們，根本活不下去。
「娘，你快來，我跟叔叔正在玩遊戲，我都輸了好多了，你幫我贏回來。」
齊天寶拉著齊鈺坐在床沿上，笑嘻嘻的看向蕭庭：「叔叔，我娘親可聰明了，你可要當心了。」
蕭庭只是淺淺笑了笑，並沒有當回事。
齊鈺岔開話題，問了句：「你們在玩什麼遊戲？」
蕭庭道：「猜拳。」
齊鈺一臉迷茫：「猜什麼拳？」
「五花拳。」
蕭庭這麼一說，齊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五花拳跟它的名字一樣，是喝酒的花拳。
他竟然教她兒子猜花拳……
蕭庭看出她的不滿，便多嘴解釋了一句：「放心，那些污言穢語，我沒教你兒子說。」
他又不是那些大老粗，這麼丁點大的孩子不會瞎教的。
對於他的解釋，齊鈺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任何一個母親聽到一個大男人教自己的孩子五花拳，肯定下意識的懷疑，這沒有什麼好見怪的。
齊天寶催促道：「叔叔，娘親，你們快出拳啊，我都等急了。」
他剛才都輸慘了，真的很想自己的娘親幫自己贏回來，好找回自己的場面。
蕭庭看了一眼齊鈺：「跟你講講規則？」
「不用，我知道。」
齊鈺笑了，別說五花拳了，喝酒划拳的法子她都會。
別以為她是個大夫，只會悶頭治病，什麼都不會，說起來別人都不信，她們一幫大夫，上班的時候一本正經，下班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
蕭庭原本沒把齊鈺放在心上，誰知道第一局一出手就輸了。
他沒有錯過齊鈺眼中一閃而過的那麼狡黠，這丫頭不簡單呢。
「我知道你很缺錢，但你放心，等我能走回去之後，肯定會給你一筆謝禮，這筆錢會讓你們家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
聞言，齊鈺並沒有多少喜悅，淡淡的說道：「我撿到你的時候，你被人砍的渾身是傷，是一匹黑馬把你扔在山邊上的。」
蕭庭皺眉：「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的。」
齊鈺道「「一早上我去採藥，那時候天還沒怎麼亮呢，一匹黑馬從我眼前一晃而過，差點嚇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