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郊區的旅館

司機殺手見狀，知道是碰到硬茬子了，不敢戀戰，隨手又是三槍，捂著受傷的左臂踉踉蹌蹌的跑回到車上。

哪裡跑？

林奇翻身農奴把歌唱，知道是司機殺手的子彈打光了，得理不饒人的追了上去，然後一把扯住司機殺手的后衣領，一手「雛鷹起飛」，把他從車窗里扯了出來。

得虧是司機殺手身材還算是不錯，不然光那小車窗就夠他「折」一壺的。

壯士饒命！司機殺手見林奇后招不斷，趕忙求饒道。

說，誰派你來的？

林奇一臉怒色，剛才險些要了自己的小命。

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一名網站上的職業殺手，僱主發布任務，我們就負責殺人領取賞金。

至於為什麼要殺壯士。

我們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哦？那你也不知道發布任務的人是誰老？

我只知道他的ID名是「傷心小男孩」，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傷心小男孩」？好工整華麗的名字。

林奇心裡默然。

我也是因為賞金給的很高，所以才接的，其餘的我真的一概不知啊，壯士還請繞命。

那你和那個紅衣女鬼是一夥的？

聞言司機殺手直搖頭。

不認識，應該是其他雇傭平台的，我們平台主要是人類殺手，而我的任務就是把你送到這片樹林附近，如果你被女鬼殺死了，我就直接回去領賞金，如果殺不死，我就回來補刀。

還真是猜測的那樣，看樣子，這次公寓失火裡面的隱情還真是不少呢？

要我饒你也可以，不過你得把我送到目的地去。

38號公寓？

嗯！林奇點了點頭。

壯士有所不知，38號公寓鬧鬼不是我說著玩的，那是真的。

我知道。

有了之前紅衣女鬼的鋪墊，即使是38號公寓搞出個「凹凸曼」他也相信。

那好。說著司機殺手在林奇的脅迫下，顫顫巍巍地打開了車門。

哎！把你那個手槍給我使使。

林奇留了個心眼，不待司機殺手同意，一扯他的腰帶，把別在腰裡的手槍掏了出來，因為現世玩過不少模擬人類型的遊戲，所以他對手槍並不陌生。

子彈呢？

在後備箱。

哦！

林奇走到計程車的後面，打開後備箱，豁然是一盒一盒的子彈，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那裡。

職業殺手，存貨不少，要不是自己掌握了「小學生廣播體操」估計這會自己的屍體都發臭了。

那咱現在就去38號公寓？

見林奇上車后，司機殺手小心的說道。

不了，林奇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折騰了一宿了，先找個地方睡一覺吧，你看看找個旅館休息一下吧，不要太遠了。

哎！好嘞。

看著林奇手中的槍，司機殺手顫抖的說道。

......

一路無話，順利到達了附近的一家小旅館，雖然有些破舊，但向來不是很講究的林奇倒也沒在意。

喂！職業殺手，把我送下你就走吧，以後這行還是別幹了，就你這身手，估計也吃不開。

是是是。司機殺手雖然心裡憤然，但卻是不敢不聽。

對了，你有二百塊錢嗎？

職業殺手：......

算我借你的還不成嗎？

職業殺手：這擺明就是搶劫。

......

目送殺手開車走後，林奇才開始仔細打量起了這個旅館。

一個旅館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

只見旅館的前面是一個土路，彎彎曲曲的一直延伸到馬路，背面靠著一座山，因為是凌晨四點，月光也稀薄了起來，山感覺像是被濃霧包裹了起來。

旅館周圍沒有其他店家，一棟三層，掛著90年代的招牌，參差不齊的雜草瘋狂地佔據著每一寸土地，周圍沒有路燈，要不是一層依稀散發出暗黃色的燈光，林奇都不會注意不到這個地方還有一個旅館。

郊區的旅館，也不好要求太多，再說，現在林奇手槍傍身，腰杆子硬氣了不少。

想著便踏步走進了這個旅館，現在是凌晨四點多，又是在郊區，想必旅館主人也想不到會有人在這個時間段來住宿。

老闆是一個年近70歲的老人家，正彎著背借著發黃的燈在收銀台裡面看書，順著往老闆臉上看，皺紋溝壑深的能夾死一隻蒼蠅，只有那一雙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顯的閃閃發光。

住宿150，下午1點前退房。

聽是有人進來，老闆頭也不抬的淡淡說道。

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有人能打擾到他看書的雅興。

這麼貴？林奇一陣肉疼，可也是沒講價。幸好是搶劫了那個職業殺手200元，倒也是舍的拿。

這是200，林奇遞到收銀台上。

50當做押金了，301房，鑰匙在房間後面，沒鎖。

老闆依舊沒有抬頭，像是看到了入迷處，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角，一幅意猶未盡的樣子。

真瘮人。

林奇心裡啐一聲，摸了摸別在腰裡的手槍，心裡的底氣足了一些。

樓梯在大廳偏一側，剛上第一階，一陣發爛腐臭的味道便撲面而來，像是排泄物在樓梯里沒有被清理乾淨似的，林奇捂著口鼻，留一絲縫隙來呼吸。順著眼往上瞧，樓梯內沒有燈光，林奇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借著手機散發出的微弱的燈光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著，正走著，只感覺腳下像是踩到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打著燈光往地下一瞧，一條「紅龍」映入眼帘。

媽的！

這是什麼破地方，抓緊腳步，林奇在台階上使勁的蹭了蹭，上了二樓，二樓比想象中的寬敞一些，樓道里有幾道微弱的光，越里越暗，還有女人斷斷續續尖叫的聲音，聽聲音是夫妻兩個人吵架，最裡面則是「咚咚咚」的捶打的聲音。

要是擱以前的林奇，可能二話不說倒頭就走，而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反而變的膽大了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

三樓比二樓的燈光要亮一些，301，正是第一個房間，林奇扭動門把手，手裡提著槍然後一步一步的陷進了黑暗之中。

借著手機，打開房間里燈光，慘白的日光燈一閃一閃的，設施是90年代的風格，床倒還是乾淨整潔，只是房間里的辦公桌卻是髒的無法下手，彷彿有十幾年沒有擦拭過了。

無所謂了。

反正也用不到。

林奇心裡自我安慰道。

五點了。

林奇看了一眼手機，把被窩裹了裹，只露出半個腦袋，把耳朵支棱了起來，何況他還有一個隨時警報的系統，倒是也安心。

遠處的天邊透過窗戶打進來一絲光亮，讓林奇的心稍稍多了些安全感，雖然樓道里臟污不堪，好歹房間里還算乾淨，淡淡的花香味在林奇的鼻腔里環繞，不一會兒便陷入了睡眠。

一夜無話

......

中午十二點，睡了七個鐘頭的林奇睡眼惺忪的醒來，秋天的中午，是一天中最溫暖的時刻，像是一張暖洋洋的被子一樣披在林奇的身上，天空中沒有一朵雲，風也沒有，遠處枯黃的柳樹暗自低垂著淚，染著地面一片一片的黃，霎時美極了。

林奇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隨眼一瞧。

只見一張寫了幾個大字的紙張正躺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還有昨晚付的200元紅色鈔票。

這是怎麼回事？

林奇心中一陣后怕，趕緊拿了過來。

只見紙上面寫了幾個大字，歪歪扭扭的，竟然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24:00，38號公寓天台，相機。

尼瑪，有人進來你不提醒我，林奇罵道。

林奇呼叫爸爸。

叮咚

系統泵：主人您好！

昨晚有人進入我的房間為什麼沒有警告。

系統泵：人類的情感過於複雜，我們無法對其分析做出警告。

我靠，你們又是扯位面之主，又是扯上天入地的，連人類的情感都分辨不出來嗎？

系統泵：是的。

所以要是昨天晚上要是那人是來殺我的，那我就必死無疑了？

系統泵：恭喜主人變的聰明了。

......

你們難道也是這麼坑別的宿主的嗎？

系統泵：不錯。

我錯了，是我對你們期望太高了，我還指望著你們會像是小說里一樣，帶我裝逼帶我飛，原來你們只會坑爹啊。

系統泵：在我們的世界里，只有我跟位面之主才是「爸爸」，主人不是，如果要說的話，用球體華夏的話說，應該是坑「兒子」。

算你狠，我不問你了。

林奇洗漱好，顯然是系統泵除了坑他，對他的幫助著實有限。

還不如去問問樓下的老頭，大中午的，老頭也該交完班了，問問他有沒有看見什麼陌生的房客。

推開門，此刻的大樓卻顯得安靜極了，雖是中午，卻也還不到午休的時候，竟有些詭異。林奇沖著三樓走廊喊了一聲，回聲陣陣，卻沒有人回應。

算了，還是去找老闆吧。

將門帶過，林奇捂著鼻子像是過沼澤一般，輕點著腳尖走下滿是垃圾的樓梯，要不是晚上燈光不好，很難想象林奇看到這一幕還能不能睡的著。

順利走到一樓，收銀台空空如也，彷彿本就是如此，收銀台上有明顯擦拭過的痕迹，說明自己不是在做夢。

喂！

有人在嗎？

林奇大喊一聲。

老闆，住店啊！

啊！失火了！快來救火啊！大樓著了啊！

......

還是鴉雀無聲。

怪了，昨晚還有挺多人，怎麼一到了白天都不在了呢。

算了，留紙條不是告訴我去38號公寓嗎？也許去了那裡就能知道一切了。

咬定主意，林奇不再停留，推開發銹的玻璃門走出了旅館。

空氣真好啊。

深吸一口氣，是昨晚那種淡淡的花香的味道，夾雜著一些乾乾澀澀的枯草味，這是大自然的作品，他一直生活的城市裡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味道了。

而與此同時，旅館302房間，走出來一個身穿深黑色夾克的一個中年男子，透過窗戶看著林奇的背影笑著自語道：

那咱們就晚上見了。

說完，身穿黑色夾克的男人回首，只見302房間裡面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嘴巴用黑膠帶封著，只能發出「嗚嗚」聲。

而這一些，林奇渾然不知。

所謂人是鐵，飯是鋼，能吃一頓是一頓，既然現在還有大片的時間，先去填填肚子吧，真該好好嘗嘗這個世界的美味。

不然回到現世可能沒什麼機會了。

林奇心中想著，攔了一輛計程車朝市中心開去，經過這一場，他發現自己準備的太不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