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甲騎兵必勝

第11章 重甲騎兵必勝

第11章重甲騎兵必勝

等到我回後勤大隊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卡蘭克牽著馬,笑著對我說:「我還以為你貪婪成性,原來還是有點良心啊。」

我抱著師長和團長的錢袋,苦笑著說:「戰場上這些也沒什麼用處,沿途買些必需品,花不了多少的,如果有可能,我還想雇個斥候,讓他幫忙救治傷員。」

「唉,真不知道你還有這心思,是我小看你了。」卡蘭克伸手揉了一把我的腦袋:「走4天,就能到達西科城,大軍會在那裡補充食品,做最後的修整,你要是想雇傭斥候,只能在那碰碰運氣了,不過懂醫術的人,尤其是精通外傷的人,可是很少的,願意去北方的就更少了。」

「沒事,我會一點。」我笑了笑說,何止會一點,正牌醫學院畢業,雖然沒有從業執照,但畢業證還是有點含金量的,我報的是口腔醫學,可最喜歡學的卻是外科和急救,尤其是火器傷,急救的課程我跟著別的班聽了兩遍,結果口腔外科一堂都沒聽。

卡蘭克愣了:「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嗯,那可多了。」我笑著說:「等我回來,如果你當回團長,我就教你什麼叫三段射。」

「三段射?」卡蘭克聽完笑了一下,顯然沒當回事:「恐怕你是沒機會了,西諾德師長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大家都知道,我是不可能再當兵了。」

「為什麼?」我奇怪的問道:「就因為打了敗仗?」

卡蘭克點點頭,然後極小聲地對我說:「東邊。」

明白了,帝國東邊的敵人,只有共和黨,輸了情況自然會非常嚴重,沒給他扣個同情共和黨的罪名,就算他命大了。

「好了,我該回去了,祝你早日凱旋。」卡蘭克說道。

「謝謝,我會活著回來的。」我笑著說。

這時候,輜重大隊的百夫長和老撒加都過來了,兩個人顯然都認識卡蘭克,還向他行了軍禮。

卡蘭克笑著說:「奉西諾德師長的命令,由我護送卡羅上等兵回營,以上。」

輜重大隊的百夫長點點頭,可馬上又愣了:「上等兵!就他?」

卡蘭克點點頭,牽著馬回鐵匠鋪了,老撒加看了看我:「上等兵?出什麼事了?」

我聳聳肩:「能出什麼事,升了唄。」

沒人相信,我剛說完讓魔法師幫忙製造軍械,零配件可以通用,西諾德師長就跟抽風一樣,還差點從城牆上翻下去,隨後就空口白牙的下令,把我這個入伍一周的二等兵,升為上等兵,接著就騎馬跑了。

想成為上等兵,必須立下軍功,還得服役3年以上,在士兵中有個說法,『不是所有老兵都是上等兵,但所有上等兵,都是老兵』,如此可見,上等兵不是那麼好混的,可對我來說,只是漲了點薪水而已,不過掛著上等兵軍銜的笛手,全帝國我可能是唯一一個還會喘氣的了,其他的都是成了『刺蝟』后追授的。

老撒加點點頭:「這不是咱們團長的錢袋嗎?哪來這麼多錢?」

「哦,是他的,這個大的是師長的,到了前面的城市,我們軍樂團也雇兩個斥候吧。」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老撒加眨眨眼,轉頭看向輜重大隊的百夫長:「咱倆今晚喝的酒,是不是假的?」

我琢磨了一會,才明白老撒加說了個冷笑話,還是損我的。

明白過來后,我沖老撒加翻了個白眼,結果招致他的大笑:「行了,上等兵閣下,早點睡吧。」

上等兵是不可能被尊稱為閣下的,百夫長都沒戲,我看了看四周:「睡覺?現在?」

輜重大隊的百夫長點點頭:「估計今晚要連夜趕路了,早休息吧,不然趕夜路的時候打瞌睡,掉溝里都沒人知道。」

「哦,呃……睡哪?」我發現帳篷都沒卸車。

老撒加指了指腳下:「你說呢?」

「嗯,你也可以睡到輜重車下面,不過最好別把腳伸出來。」百夫長笑呵呵的說道。

我愣了一下:「有什麼規定嗎?」

百夫長轉過身離開了,臨走時丟下一句話:「怕突然下令出發,沒人注意你,不小心從你身上碾過去。」

我翻了個白眼,升個上等兵,看把這兩個老傢伙嫉妒的,還是軍官呢,沒涵養,不過他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睡在輜重車旁邊了,輜重車是四輪馬車,每車有兩匹馬拉動,上面堆滿了物資,木頭車輪又包了層鐵皮,真要是壓倒腳上……

我想了想,還是睡路邊安全,因為老撒加也是,他裹著披風,就地一躺,還找了塊石頭當枕頭,真不知道他怎麼受得了。

「老撒加,知道部隊為什麼停止前進嗎?」我問道,我把背包當枕頭,可發現也沒比石頭舒服多少。

「讓路,一下令出發,所有部隊都在動,路線都一樣,只能分個先後,怎麼?師長閣下沒請示你?」老撒加閉著眼說。

我嘆了氣:「我再升一級也沒你官大,有必要這麼嫉妒我?」

「不是因為你陞官,是因為你手裡的錢袋。」老賽加說道。

「看著眼紅?分你一點?」我笑著說。

「不是為了錢,是錢袋,軍官發賞金,都是自掏腰包,你到底幹了什麼?讓師長把一口袋錢都賞給你了?除了勳章,就這個最讓人眼紅了。」老撒加問道。

我把改良加農炮的事說了一遍,老撒加哼了一聲:「我說呢,要是卡蘭克團長,能重操舊業,我們也算有福了。」

「他很厲害?不是說打了敗仗被免職了嗎?」我奇怪的問。

「打仗只看結果是不對的,有的時候,不勝而勝,有的時候,不敗而敗,卡蘭克團長當年,就是打了個不勝而勝的仗,被上面誤以為他消極應戰,才撤了他。」

「怎麼個不勝而勝?」

「不戰,把叛軍的要塞圍起來,但沒有攻擊,迫使叛軍調動兵力來解圍,結果主戰場贏了,他卻輸了。」老撒加說道:「但即使輸了,他也沒拋下一個兄弟,那一戰他的團傷亡很小。」

我哦了一聲:「怎麼不伏擊援兵啊,圍點打援的好機會啊。」

老撒加沒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夢囈一般說道:「也得下得去手啊。」

我心裡一驚,沒敢再問,看來那一戰,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戰袍裹身,枕劍而眠,聽起來很瀟洒,可遠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大家都沒拆自己的背包,全都是裹著披風就地一躺,以防突然下令繼續前進,果然,沒幾個小時,也就是大概午夜時分,傳令兵騎著馬一路吆喝著,傳令部隊繼續前進。

大家嘴裡不乾不淨的咒罵著,爬起身,拍打了幾下披風,用水壺裡的水抹了把臉,慢吞吞的啟程了,沒走一會,傳令兵跟蒼蠅似的又騎馬跑了過來,找到老撒加,傳達團長的命令,老撒加點了軍樂團幾個人的名字,吹奏《步兵進行曲》給大家提神,不過沒有我。

行軍時的吹奏是不一樣的,笛手只會吹一段,然後鼓手打上一會鼓點,接著換笛手,如此循環,每次只有一個人,而且軍樂團負責吹奏的人,要分佈在全團隊伍的不同位置,前後遙相呼應。

有人點起火把,有人提著風燈,大部隊宛若一條火紅的銀河,迅速行進著,由於輜重馬車掛著風燈,所以省了我的事,可就這樣走到天亮時分,也累得我頭暈眼花,汗流浹背,小腿轉筋,連披風上也沾染了一層晨露,好在又再次傳來命令,全軍休息,不過這次還要把路讓出來,騰給後面的騎兵,我們只好跳進路邊的草叢裡,這時候,麥金托什走過來,嗓子沙啞的說:「老大,有水嗎?」

說完,就準備拽我身上的水壺,不過那個水壺,裡面裝滿了燈油,我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你自己的呢?」

「早喝完了?我吹了一晚上笛子,這活真不是人乾的。」麥金托什彈了彈自己叮噹作響的空水壺,苦著臉說。

我搖了搖頭,把水壺摘給他,麥金托什笑嘻嘻的接過來,灌了好一會,抹抹嘴還給我:「還是老大你有經驗,帶了三個水壺。」

我晃了晃,靠,沒了一半,這傢伙屬牛的嗎?

「就這一壺是水。」

「啊?那其他兩壺是什麼?」麥金托什楞了一下。

「燈油和酒。」

「有……有酒啊。」麥金托什小聲說,眼裡滿是驚喜,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瞥了一眼他背後,壞笑著問:「來一口?解解乏?」

麥金托什搓著手,嘿嘿嘿的傻笑著,然後就被老撒加一巴掌抽到腦袋上:「行軍時喝酒,不怕軍法嗎?哪來的滾回哪去。」

麥金托什縮了縮脖子,一溜煙的跑回去了,老撒加搖了搖頭,然後轉頭對我說:「別找麻煩,行軍和作戰都不能喝酒。」

我笑了笑,拍了拍裝酒的水壺:「就是跟他開個玩笑,這酒也不是用來喝的。」

老撒加點點頭:「那就好,水要省著喝,照這個速度,晚上會在普洛頓森林入口紮營,那裡有條小河,到時候才能補充水源。」

我砸了咂嘴:「有地圖嗎?」

老撒加撇了撇嘴角,歪著頭:「你看得懂?」

小瞧人,素質教育什麼學不到?而且我小時候,家裡全是軍事地圖,我不服氣的哼了一聲:「4歲就會了。」

「吹牛,你等著。」老撒加轉身走了,過了一會,他手裡捧著一個皮革包:「給,告訴我,咱們現在在哪?」

我打開皮革包,裡面全是厚皮子,足有十幾張,原來地圖都是畫在皮革上的,看質地像是牛皮,翻出裡面一紮一紮的地圖,展開看起來,這一看,我差點笑出聲來,就這地圖,國家地理測繪院非得笑出人命來,完全就是簡筆畫,就好像是電影里說的藏寶圖一樣,我好不容易找到魔法學院,然後又順著魔法學院找到了我駐紮了一周的兵站,哦,那個小鎮原來叫哈克鎮,順著大路往北,又找到了普洛頓森林,那麼中間的位置……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東邊:「那邊就是王城?我們就在王城腳下?」

「嗯,有點意思,王城你是看不到了,被這座山遮住了,剛才我們經過的岔路口,就是通向王城的。」老撒加指著身後說。

我估算了一下,行軍一天所走的路程,大概是地圖上的一掌寬的距離,穿過普洛頓森林,就需要整整一天,當然,前提是路況跟現在的一樣,就如卡蘭克鐵匠所說的,走4天,就能抵達西科城,中間要途徑十多個小鎮,兩座大城市,西科城再往北,城鎮幾乎沒有了,連村落都稀疏起來,有幾個村落標了奇怪的標誌:「這些標誌什麼意思?」

老撒加看了看:「哦,那是獸人的聚集地,不過都是順民。」

「順民?」我覺著這個詞可不含褒義。

果然,輜重大隊的百夫長走過來,呲著牙花子,惡狠狠地說:「說順民都是抬舉它們,北邊一鬧事,它們就參加那些亂軍,教訓它們一頓,立刻跑回去,老老實實種地交稅,過上兩年又是老樣子,就該把它們都殺光。」

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誰不想好好過日子,肯定有其他問題,歐格雅導師說過種族歧視什麼的,或許就是原因。

「沒想到你還看得懂地圖。」百夫長笑著對我說:「升你個上等兵看來不過分,行了,收起來吧,你這種級別可不能拿著這東西。」

我把地圖整理好,放回皮包內,遞給百夫長,看來老撒加是找他要的。

「百夫長才能有地圖嗎?」我問老撒加,他搖搖頭:「不行,只有團長才有,這份地圖是團里的備份,一直放在後勤保管,過了西科城,就得注意了,那裡跟戰區沒什麼兩樣,你可不要看著那些獸人拿著鋤頭,就把他們當成農民。」

突然,后隊爆發出一陣歡呼,歡呼聲越來越近,還伴著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士兵們都站起身,摘下頭上的三角軍帽使勁揮舞著,我一看,來的是一隊全身罩著鐵甲的騎兵,他們身上的鎧甲閃著寒光,背後背著五支全鐵質的短矛,手裡舉著騎槍,馬鞍上掛著盾牌和長劍,連胯下的馬匹也都罩著甲片,馬首的面甲上,還有一根鐵刺,就像獨角獸一樣,為首的騎兵似乎是領隊,他胳膊上的鐵甲刷著一塊耀眼的紅漆,手裡的騎槍槍頭,還挑著一面紅色的三角旗,後面的騎兵排成兩路縱隊,從我們面前疾馳而過,老撒加突然跟發了瘋一樣,站在路邊,揮舞著帽子,興奮的咧著嘴大聲吆喝著:「嘿嘿!帝國萬歲!重甲騎兵必勝!」

我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癲狂,只好學著周圍人的樣子,揚了揚帽子,傻笑著:「萬歲,萬歲哈,都萬歲。」

「看到沒?這就是重甲騎兵團,多威武啊!」老撒加站在滾滾煙塵里,眺望著前方,咧著嘴對我說。

我扇了扇騰起的塵土,捂著嘴說:「很厲害嗎?我看你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

「你懂個屁,他們可是精銳!」老撒加看都沒看我:「沒有他們參戰,咱們步兵就算贏了,也是慘勝。」

「誇張吧?咱們不是有加農炮嗎?嚇都把獸人嚇跑了。」我毫不在乎的說道,同時把腳搭在一邊,打算重新系一下皮靴的帶子,結果鬱悶的發現,卡羅那小子買的皮靴,左右腳都在小腳趾處破了個洞,唉,我說這兩天怎麼不擠腳了。

老撒加走到我身邊,指著我的靴子說:「小子,這就是你說重甲騎兵壞話的報應。」

「越說越離譜了,我喊兩句『重甲騎兵必勝』,就能交好運了?」我問道,腳上的靴子還能湊合著穿,包里倒是有一雙換的,那是裁縫店老兩口兒子的遺物,還是嶄新的,倒不是我捨不得,而是行軍途中穿新鞋,還是皮靴,一定磨出泡來,國產的07式作戰靴,我就領教過很多次了,不把皮子磨軟了,就想穿著出遠門,等著哭吧,新鞋踩三腳,不是沒道理的。

老撒加笑著說:「不信你喊三次試試?你這靴子的破洞就消失了。」

哄小孩呢,不過我也是閑的無聊,發人來瘋,於是大聲吼道:「好啊,重甲騎兵必勝!重甲騎兵必勝!重甲騎兵……必勝!!!」

最後一聲,聲波竟然吹散了漂浮的塵土,好多馬匹也嘶鳴起來,輜重大隊的士兵們立刻安撫著馬匹,連我都嚇了一跳,周圍的人都驚訝的盯著我,我捂著嘴,怎麼聲音這麼大?難道練成獅子吼了?

老撒加抹了把臉上的唾沫,瞪著眼睛責怪道:「你喊就喊吧,用魔法幹嘛?」

「沒有啊,我的魔法你還不知道啊,剛才怎麼回事?」我目瞪口呆的說。

老撒加知道我有幾斤幾兩,想了想也奇怪的對我說:「對啊,剛才那一嗓子,可是有點像魔法師用的威懾術,雖然不是高級魔法,可你應該不會才對。」

「你見過?」我問道。

「嗯,宮廷里有位老魔法師,有一次他的學徒搞砸了實驗,他就吼了一嗓子,連陛下都被驚擾了,整個皇宮都能聽見,陛下還傳召他問過。」老撒加點點頭,這時候,一名傳令兵騎著馬飛快的賓士過來,在我們身邊勒住馬,氣呼呼的對我吼道:「卡羅,你小子打算嗆行是怎麼著?麻桿門羅問剛才那嗓子是誰喊得,說是讓他當傳令兵。」

「意外,意外。」我嬉皮笑臉的說:「放心吧,嗆不了行,親王可是點名讓我當笛手,別說門羅了,師長都不能隨便換的。」

「你就貧吧。」傳令兵哼了一聲,勒著馬原地轉了個圈,接著大喊道:「傳令!傳令!全軍整隊,立刻出發!」

傳令兵掉頭往回騎,一邊飛奔一邊傳令,老撒加還在琢磨剛才怎麼回事,我拍了他一巴掌,指了指靴子:「洞還在呢,你不是說會消失嗎?」

老撒加沒好氣的撇撇嘴:「那什麼,晚上紮營后,找2營去,他們有個斥候會補靴子。」

「就這麼個消失法啊?」我知道被老撒加耍了。

「那你想怎麼樣?」老撒加譏笑著說:「我可不會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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