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竟然是他
一襲鑲暗紋的明黃色龍袍加身，金色龍冠顯盡威嚴，景帝神色莊重，面無表情，讓人不禁心生畏懼。他朝著殿下幾人看去，三男一女，倒是無一人敢接其目光。
盧弘毅領頭跪拜：「臣盧弘毅，攜此次複試前三甲前來面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宋寧與其他兩名考生共同開口，效仿院使跪拜在地。
「愛卿你先退下吧，其他人也起來，我倒是要看看，這前三甲的青年才俊長什麼樣子。」
聽罷，幾人起身，宋寧朝殿上看去，一眼便盯在了景帝的下首處，一個年輕男子身上。
居然是他？
宋寧微微驚愕，沒想到會在天辰殿里見到上次大街上爭執的男子。
蘇寒易一身白色官服，上綉飛天白鶴，藍色珠冠將頭髮束起，露出一張毫無表情的禁慾面孔。俊逸淡漠，瞳色幽深，看不出半點情緒，彷彿不認識她一般。
即便如此，宋寧也不會將他認錯。
他是何人？
難不成是什麼皇親國戚？
能夠坐在那個位置，地位顯然不一般，若是他將那日之事公報私仇，她應該如何應對？
冤家路窄，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對於宋寧那毫不掩飾的驚訝目光，蘇寒易恍若未見，看向幾人的眼神冰冷，大致瞥上幾眼，便收回了目光。
表面淡定自若，對於宋寧的出現，蘇寒易倒也有些驚訝。
想不到這女子既然能夠來到這裡，倒也頗為不容易，不過對於宋寧的看法，他也依舊沒有改觀。
他們之間的過節，景帝絲毫不知，對於宋寧一位女醫者的出現倒也頗感興趣：「想不到今年的考生之中，既然會有女子通過，倒是巾幗不讓鬚眉。」
聽聞景帝的稱讚，宋寧大方低頭謝恩：「民女不過喜好醫術，難以承受皇上誇獎。」
這丫頭，倒也謙遜。
微微點頭，景帝的目光投向了另外兩人。
這二人倒是毫不客氣，上前一步，站在了宋寧的身側。
「參見皇上，臣乃太醫院院士孫煥之子，孫莫之。」
「參見皇上，臣乃京中回春堂胡氏十三代長孫，胡耀文。」
聽聞他兩人的身份，宋寧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太醫院院士之子，對於醫藥方面的知識自然從小耳渲目染，而胡氏她就更加清楚了，光是汴京城之中，胡家的分店就足足有五家之多，整個天月國內更是不計其數，可謂是全國最大的藥材世家。
看來身份背景最差的，便是她了。
聽罷介紹，景帝了解的差不多了，目光投向蘇寒易，眼中若有興緻：「這三人的身份也明了了，朕倒是好奇，不知國師最看中哪位，動了收徒的心思？」
什麼？他是國師？！
宋寧心中震驚，猛然抬頭，正好對上了蘇寒易的目光。
雖說面無表情，但他眼神之中的那抹熟悉，與集市之中毫無差別。
怪不得先前對她的判定能夠如此不屑，以他的學識和經驗，有足夠的能力說出之前的那番話，但是從『見人不救』這一點上來說，這人的品行，依舊讓宋寧不齒。
原先她想要奪取頭魁，是為了拜入國師門下，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心愿倒是有些動搖起來。
可都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宋寧都要拼上一把。
這麼想著，宋寧的目光變的堅定，看向蘇意寒的目光也多了一抹隱晦的火熱。
「回皇上，收誰為徒，可不是光憑三言兩語便能分，最後得看他們的悟性。不是還有最後的考驗嗎？倒時皇上便能知曉了。」
說罷，蘇寒易的目光再次放在宋寧身上，頗有興趣的開口道：「今年的醫考，最廣為流傳的話題便是這女子參賽，想不到還能進入終試，微臣倒真的有些期待。」
景帝摸了摸鬍鬚，認同的點頭，面上浮現一絲笑意：「不瞞愛卿，朕正是這個原因，才帶著眾愛妃前來，宋寧，還希望你們今日的比試，不要讓朕失望才是。」
說罷，蘇寒易站了起來，從側殿走上來三位太監，將三人分別領到各自的座位，鑼鼓聲響，比賽也就算正式開始了。
「皇上且慢。」
一道溫柔的女聲從皇后的口中傳出。
只見她伸出左手，搭在了景帝的右手之上，眼中帶著恭敬與嬌嫵：「既然是看比賽，不拿出些彩頭如何有趣，臣妾覺得不猜上一猜，究竟誰能取得最優，如何？」
聽罷這話，景帝眼前一亮：「皇后的提議甚好，既然如此，你們便各種選中一人，若是誰獲勝，朕自然有賞，至於彩頭是什麼，到時你們便知。」
眼看著好好的比賽，竟然被人當成了遊戲，宋寧心中有些無語。可皇上答應的事，她並沒有資格說不，只能在座位前耐心等待。
「既然國師方才推薦這宋寧，我便選她好了，不知妹妹們如何抉擇？」顧皇后的目光投在了下座的兩位嬪妃身上。二人對視一眼，倒也很快做出抉擇。
「先前在宮外，倒是聽聞這胡氏家大業大，想必教出的傳人定不簡單，我便選這胡耀文罷。」李貴妃開口道。
玉妃抬首，沖著景帝莞爾：「既然皇後娘娘和姐姐都選了，我便選這孫太醫之子吧，孫太醫也算是熟人了，還希望他的後人不會讓人失望。」
這一番談話聽下，宋寧的心中全是有了底。
如今這局面，若是輸了，只怕就是得罪了在場嬪妃，日後是否留下的隱患，倒是不得而知。可無論如何，她都已經是箭在弦上，能做的便只有竭盡全力。
比賽正式開始，蘇寒易抬手拍了三下，一旁太監便將繩索一拉，刷的一聲，一道掛帘從幾人中間的橫樑上落下，紅色的掛帘中央，龍飛鳳舞寫著天寒草三個大字。
天寒草，正真的醫者應該是無人不知，這乃是一味藥材，不過並不常見，而記載也只有醫仙傳下的《神草記》中有所記載。
沒等宋寧反映，孫莫之已經搶先作答，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