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有何不可

白瑜故意支開了他們，將他們全都鎖在了這方寸之地，要去單獨會會那個他做了如此之久鬥爭的敵人。

玉京子通過某種只有他們之間知道的方法，讓將白瑜約到了那個已經不能被人族找到的別院。白瑜到的時候，玉京子正獨自一人站在血湖邊上，連灰色的斗篷都已經脫去，穿的像是他們初見那時一樣。

「來了？」玉京子轉身看見他真是一個人來的，似乎有些驚訝：「我沒想過你真的會一個人過來。」

「你開口了，我自然不會違約。」白瑜諷刺道：「我向來信守承諾。」

他們之間的恩怨說重不重的，若不是玉京子太貪，他們也不會是如今這副針鋒相對的樣子。至少不會是仇敵。但是玉京子若是沒有那麼多異於常人的膽識和慾望，他也不會有如今這番成就。

雖然是惡名，卻也足以被人記住了。

「若我今天在此設下陷阱要加害於你，你這麼做豈不是自投羅網？」玉京子坐在鐵棺材邊上，懸在天花板上的鐵棺材像是一個個蠶蛹，裏面孵化出的卻只是一個個死屍，整個房間腥臭難聞，兩人卻彷彿坐在豪華的會客室中談話，安靜的時候還能聽到鮮血滴答的聲音。

中央的血已經匯成了湖，白瑜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他並不怕玉京子，於是白瑜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你既然叫我來，我應下便是。」

玉京子卻是知道白瑜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無牽無掛的白瑜了，若是過去，他定會讓那些所謂的同伴一起過來，勢必還會在自己危難的時候用他們來擋一擋災禍逃命，根本不會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但是現在的白瑜不一樣了，他敢一個人過來，將所有幫過他的人都籠在他那對漆黑的翅膀之下，想要儘可能保全每一個人。

「你不是白瑜吧。」玉京子悠悠開口道。白瑜很快就否認了他的這個說法，沒明白似的解釋道：「你莫非是覺得我在騙你？我就是我，不是白瑜的替身。」

「你的到來倒是讓我成了白瑜的替身。」玉京子意有所指地說道。

白瑜這時候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真身的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兩個見面眼紅的仇人坐下來攀談交心的場景實在是比這萬人血池還要悚人，白瑜二話不說先對出一掌，玉京子卻不接招，反而向後躲去。

「我知你在意他們。」玉京子的手上出現一根紅線，散發出了血腥的紅光，線的那一頭無限延長，不知通向了哪裏。白瑜心下暗道不妙，收回招式，退回了之前自己站着的位置，試圖和玉京子談判：「你什麼意思？」

「看見這根線了嗎？」玉京子說道：「另一頭連在你的某個朋友身上。」忽然，他雙手合十，手中爆出十根線，嘴角綻開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但是做的不比白瑜好多少，昏暗的房間力看過去十分讓人害怕。

白瑜只覺得氣極了，他被人威脅過很多次，但是從沒有覺得有這次的壓力大。玉京子不知道為什麼如此了解他，白瑜一個人過來之前，特意為了不讓墨蘿他們離開房間，還特意囑咐過戈登夫婦，不要放任何一個人出來。

戈登在精靈族的時候最好的一門功課就是禁制，畢竟他以前也算是騎士團的人，守護是他們的必修課。晴里雖然礙於恩人安潔莉娜也在裏面的緣故，有可能會想替他們找法子出來，可惜安潔莉娜從來都不是什麼多事的人，能少惹事就不會離開那間房子，她是最不想參與這場戰鬥的人之一。

其他人就更出不來了。

而這一切卻成了灰袍人利用白瑜的點，這讓白瑜惱火的同時，也多少有一瞬間有些束手無策了。

「我有事想求你。」玉京子忽然放軟語氣說道：「我沒有把握你一定會答應，所以才出此下策。」白瑜看了他一眼問道：「有事就說事。」

「你看出這個大陣是用來做什麼的了嗎？」玉京子笑道。

白瑜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份上這個人還笑得出來，雖然不至於緊迫到他不能和白瑜正常交流，可眼下這種情況，實在也說不上正常。此時的白瑜只覺得玉京子大概是已經豁出去了，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了這個大陣上。

但白瑜真的不覺得有必要費這麼陣仗就為了回去看一眼那段回憶。

「是為了回到過去嗎？」白瑜的看着自己腳下的地磚，被染紅的地磚裹上了灰塵和血污，玉京子要找的就是這樣一段記憶嗎？

「你覺得我和陳鳳一樣，為了一段記憶會做出那種傻事？哈哈哈。」玉京子忽然仰天長笑道：「太天真了白瑜大人，人是要向前看的，可我確實是要回去。」

白瑜抬起頭看着他，目光有些疑惑道：「時空穿梭需要剝奪你所有的能量，你將退回到那個時間裏的自己，就算你回去了之後也報不了仇做不了任何事，你改變不了過去。」

「可是為了我還有未來我不得不這麼做。」玉京子打斷了白瑜的話，堅定的語氣讓白瑜有種不好的預感。

另一邊的墨蘿着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我說小姐，你不要再轉了，這件事就是命數，若是大人辦成了，那就是成了，他定會回來找你，若是辦不成，您便是也要接受這個結果的。」吉爾勸慰道：「我們就是去了也幫不上忙。」

墨蘿轉身瞪着他，用從來都沒有用過的兇狠表情說道：「怎麼就幫不上忙了？你說幫不上就幫不上了？我不是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女孩了，就是我這條命豁出去，也要他沒事！」

說着說着，就開始用紫瞳之力轟炸床下的密道，就是把這個房子拆了，她也要出去和白瑜站在一起：「他這輩子都別想扔下我。」

坐在一邊的安潔莉娜終於看不過去了，拍了一下墨蘿的肩膀，手中的煙氣氤氳出四色的彩霧，墨蘿就昏了過去，靈體飄出了體外。

「去吧。」安潔莉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