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㈩㈦ 入君懷

卷㈩㈦ 入君懷

東方不敗心中思忖一番,這人說的那番話雖是可以解釋這幾日的際遇,可他心中仍隱隱覺得這人還隱瞞了他些甚麼。好比他如何好端端的讓他爹趕出家門,絕了父子關係?

池清見東方不敗不應,道:「該解釋的小生可是都解釋了,現在總該輪到芳兒姑娘的答案了吧?」

東方不敗斜乜了池清一眼,恍若未聞那聲輕薄的芳兒姑娘,明知故問道。「甚麼答案?」

池清噙笑道:「與我一同廝守到老,可好?」

東方不敗凝望著池清,靜默半響,垂下眼瞼,淡聲道:「容我再想想。」

說他懦弱也好,笑他膽怯也罷,有些話這人可以隨口說說,對他而言卻是一輩子的事。若今日未應,他日這人負了他也不過是親手了結他罷了,可若是應了,這人再負了他,他亦不會苟活。僅是一句答應,結果卻是大相徑庭,一輩子畢竟太久,變故亦是太多,他賭不起。這人的真心究竟有多少,他還想再瞧個清楚……

池清見東方不敗敷衍帶過,不由苦笑,他當真是自視甚高了。只是他不願同自己在一起定有緣由,究竟是不喜歡他,亦或是不信他?掩住眼中落,凝視著懷中垂首斂眸的某人,試探性地傾身朝他湊去。

本就近得幾乎貼上的鼻尖霎時親昵地觸在了一塊,彼此氣息纏繞交纏,百般親昵,千般旖旎。東方不敗錯愕地抬眸朝池清瞥去,只見那近在咫尺地瞳仁正笑意盈盈地盯著他。隨即,嘴角便觸到了一個溫軟的物什,心間一顫。

池清在東方不敗唇角落下一個吻,見他神情錯愕卻未有任何厭惡之意,唇角不自覺上揚。這答案已是再是明顯不過,若是不喜歡,又如何能容得自己如此輕薄?可既是喜歡卻又不願同自己在一起,那便是不信他。既已知曉原因,池清自是對症下藥。

「東方,認識你至今,我從未與你說過一句謊言,之前不會,往後亦不會。他日你若發覺我騙了你,要離去我絕無二話,可只要我一日未辜負你,你便一日留在我身邊,可好?」不是只有他一人會坎坷不安,他亦會擔憂他不知何時會離去,從此渺無嗣音。

東方不敗凝視著池清,當那些你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霍然教人捧在了眼前,想不動心又談何容易?默了半響,終是應了一聲。若這人當真能做到承諾過他的每一句話,許他一世又何妨?

既然東方不敗應允了,那這事便如同板上釘釘一般。池清得了應允,不由鬆了口,坎坷了這麼些個時日,今晚上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伸手將他拂亂的青絲捋至耳後,嘴角噙笑柔聲道:「夜深了,快回房睡吧,莫要到處亂跑了。」

「嗯。」東方不敗應了一聲,回身前瞥了池清一眼,進了屋子。

池清佇在外邊,提起地上那罈子黃連酒嘗了一口。不由皺眉暗嘆,這酒果真苦得很,只是噙笑的嘴角卻未曾落下。瞧見那側屋的燭火熄滅,這才回屋歇下。

翌日,在私塾用午膳的孩童發覺今日不但加了菜,連飯食底下都多了幾片臘肉,不由咂咂嘴朝池清著嚷嚷說詭異,還道先生今日是中了邪。池清聞言不由黑了半張臉,他難得好興緻地替他們加菜,倒還落得個中邪,當真是好先生難為。

連孩童的碗中都已如此,更勿論某人了。

東方不敗習慣性地撥開碗上邊的白米飯,不由一怔。只見底下半碗皆是臘肉,不由啼笑皆非。難怪那人又在邊上替他添了一碗,難不成當他是在養豬?

和美地用過一頓午膳,池清方從庖廚洗好碗,昨日那前來賞景的不速之客又不請自來,手中捧著一大坨的物什,尋的由頭仍是賞景,池清臉色一青,又將他給擋了回去,當真是一點薄面也未留。不過想來也是,如今人家美人在懷,只待生米煮成熟飯了,難不成還怕來個人從中攪局?

可那錦衣衛也是個非凡品,連著來上了兩三日,讓池清擋回來的仍不罷休。翌日直接一頂綠呢官轎停在了私塾外邊,縣太爺駕到!

縣太爺一來便毫無任何官架子,將池清從頭到腳欣賞、讚美一通,閑扯了半日,直待池清耐不住出聲詢問后這才算是進入了正題。

「池先生這些年不辭辛勞的教化學生,對柳生鎮的付出小官都看在眼底,所以小官決定出銀五百兩將私塾修葺一番,私塾修葺的這些日子,若是先生若不嫌棄,還請將就著在小官府衙住上一段時日吧。」縣太爺那卑躬屈膝的模樣差點教人以為這是巡撫巡視此地,縣太爺前來迎接,只差直接稱下官了。

池清總算是知曉了這知府大人前來目的。不辭勞苦的教化孩童?若他當真看在眼底早些年樂先生還在那會他干甚去了?他不至天真到真當這縣太爺是為他這小小塾師而來,怕只是個說客罷。

如今這私塾他呆得好好的,為何要修葺?再說了,池清心底也打著小算盤。這私塾就那麼一間側屋,這些日子他看著邊上那間側屋那是相當有感情,若有朝一日能一同住進去,那才是最美滿不過。讓縣太爺從中一攪和,屋子再一多,他要待到何年馬月才能夙願得償?

婉言謝絕縣太爺的好意,連趕帶請地欲將其送回,縣太爺見池清不退半步,想起那人臨行前的交代,亦不敢勉強,只得悻悻然回了縣衙。

過不多時,那始作俑者總算是現身。只是這會倒是未再帶甚麼物件,站在私塾外,見池清望向他微微一笑。池清委實是讓他給纏煩了,光瞧這人這幾日的舉動,怕是早已將他身份識清,再藏著掖著倒顯驕慢了。俯身朝東方不敗交代了一聲:「東方,我出去會便會來。」

東方不敗瞥了眼私塾外那人,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垂首繼續納鞋底。這鞋底納的針腳越是細密,穿的時日也越長。

池清見他埋頭只顧自己的活,回身出了私塾,行至玄武面前,道:「我們談談吧。」

「好。」玄武應道。

「說罷,你究竟想怎樣?」池清毫不客套地問道。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既然先生問起了,那在下在這便冒昧地問上一句。先生可是當朝丞相之子池信?」

「我以為你再是清楚不過了。」池清面無表情的望著玄武陳述道。

玄武清笑一聲,道:「若先生便是玄武要尋的人,還請池公子隨同屬下一起回京吧。」

「若我不願呢?」池清朝著玄武反問道。

「屬下已飛鴿傳書回京,頂多一月,前來接您的人便會到達柳生鎮,屆時若池公子還不願回京,屬下便只有失禮了。」玄武恭敬地說出了一番幾近挑釁的話語,末了,竟還畢恭畢敬朝著池清揖了一禮。

池清深知他是聽命行事,亦不願為難他,見躲不過,只得說出心中疑問。「我與宰相大人早在三年前便已斷絕了父子關係,教他趕出了家門,如今要尋我回去究竟是何道理?」

玄武聞言,據實回道:「據屬下所知,池公子失蹤的這三年宰相大人只是告與長公主說您遊山玩水去了,並未說起與您斷了父子關係之事。直至近日有人不小心在長公主面前說漏了嘴,長公主這才知曉您是分無分文讓宰相趕出家門,憂心成疾已然病倒,這才央求皇上代為將您尋回。」

池清聞得這一番解釋,這才知曉為何這事拖了三年卻有錦衣衛尋他回去。只是他那父親大人竟能掰出他遊山玩水去了這種借口,當真了不得。按著他的意願,自不是願回京,可既然外祖母因他病了,回一趟京城也在情理之中,卻不知東方會否願意與他回去?還有他那一坨的爛攤子,又該如何收場?

玄武見池清仍是神色猶豫,補上了一句,道:「屬下臨行前宰相夫人曾托屬下代為轉告池公子一句話。」

「甚麼話?」

「宰相夫人囑託屬下,若是尋到了您,讓屬下轉告您,只要您願回去,您與太尉千金的婚約可以作罷,往後您的婚事他們亦不會過多干涉。」

「噢?」池清聞言,挑眉道:「此話當真?我想娶誰都成?」

「屬下只是替宰相夫人轉告而已。」玄武毫不負責地回道。

池清知曉的他娘既然開口如此說了,定是得了他父親的應允。如此一來,這最令他頭疼的麻煩倒是迎刃而解。只是帶著東方回京仍讓池清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京城那地方規矩多是非多,要東方扮作女子也就罷了,還得屈身行禮委實是委屈他了,以他的性子,不惹出禍端來才怪。嗟嘆一聲,道:「回京的事容我再考慮考慮,你先回去吧,往後勿要再三天兩頭往這跑了。」他這一來一往的不嫌煩,他日日見著他也煩了。

玄武聞言正想說些甚麼,餘光瞥見池清身後那人,稍一頓。揖身朝池清道了聲:「是,屬下先行告退了。若池公子其他吩咐,只需上縣衙即可。」說罷,便離去了。

池清望著玄武離去,回身正準備回私塾,卻見一人佇在離他不足三丈處,正目若冰霜地盯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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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之君已成受我且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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