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以命換命

抬頭一看，素色外衫簡單流雲髻下長著一張精緻美麗的臉，哦，原來是只蚌精，修為不過百年，還是只多情的蚌精。

蚌精看見我們幾個，頓時臉色蒼白，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緊張搓著衣角，彷彿思緒了良久，撲通跪下來，頭重重磕在地上，「求求各位上仙，救救我的夫君。求求你們。」

我看著八師兄沉默不語，神情冷峻。看來師兄不準備出手了，我又看向蚌精，只見她跪著爬向師兄，又深深磕下去，原來紅色的頭開始流血了，我真懷疑她痛不痛？

五師姐性情中人，快人快語：「你知道，這代價么？」

「什麼代價，我都承受。求你們救晟哥，當年我還是小蚌精在河邊被人欺負，他救了我，晟哥如此善良，不能因我……因我而亡！」蚌精看著救命稻草五師姐，哭訴道。

原來如此，姻緣早就深種，可惜耐不住天道無常。

李員外夫婦聽到有救，就連忙跪下懇求師姐。

師姐頗為為難，這種以命換命的法術，她可做不了，除了八師兄，當年因為小九換命救了那個人類，後來他便用兩萬年苦練法術，不惜引天雷加身。

八師兄皺著眉頭，冷著臉：「以命換命，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蚌精毫不猶豫說出口。

「不，我……不願意！」躺在病床的人有氣無力喊出來，「我寧死……也不……願意。」

蚌精趕緊撲倒床邊，緊握那人的手，懇求道：「晟哥，這次聽我的，上次聽你的嫁給你，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聽我的。好好給我活著。」

蚌精轉過頭，跪著對著師兄：「上仙，現在就可以，求你現在開始。」

「不，秀兒，你……要把……命換給……了我，我就立刻……抹脖子……」蒼白無力的手反握住蚌精，毫無血色的嘴唇吐露出綿長的情意：「秀兒，來……世……找到……我，我們……再……相遇……」

蚌精低頭靠住病人的手低聲哭泣。

「師兄。」我忍不住讓師兄想想辦法，這場景實在太感人了。

「小九，你不知道其中兇險。」師兄為我細細道來：「這其中只要一個人不願意，很容易兩個人都喪命。」

這句話讓蚌精最後的希望破滅。

「除非……」師兄金口動了動。

「除非什麼？」我和師姐異口同聲問。

「除非你願為妖？」師兄對著病人問道。

病人唯一有神的眼睛看了看李氏夫婦，看了看蚌精，「願意。」

李氏夫婦喜出望外后又垂頭喪氣，世人不容妖啊。這兒子，無緣了，不過活著就好。

「行，等我一日。」師兄拿出丹藥遞給蚌精喂病人服下，又看向我，「我去趟東海，師姐和小九在這等我一日，還有小九不要亂跑，師姐盯著點小九。」

「知道了。」啰里啰嗦，趕緊走吧，我沒有好臉色看著師兄。

「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師姐叮囑道。

師兄一個御劍飛行消失在東邊。

李員外打掃了兩間廂房給我倆，我飯後躺在床上，回想今天這一對人，相親相愛的樣子。愛情是什麼滋味，為什麼兩個人寧願自己死也要讓對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