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啟程就出發

第三百零九章 啟程就出發

季家發生的風波,顧文君是絲毫不知。

至於那位只在宮中匆匆見了一面之緣的公主殿下,顧文君更是忘得一乾二淨。在她想來,離了宮,允翊公主也在陛下那裡受到教訓,怎麼可能還會在意顧文君這樣區區一個平民小卒。

先不管季家和允翊公主。

有一件事,顧文君是萬分確信了。

那便是,她的桃花緣實在太過旺盛,甚至稱得上是泛濫成災!

自打那位皇帝陛下雷厲風行地改了會試考題,顧文君收到的媒親暗示便越來越多。

一些人從她的師長程鴻問那裡下手,打聽消息,還有一些更是直接借著同窗的身份傳遞信號,讓顧文君不知所措。

委婉一點的,還會找各種借口,繞一繞。

「顧公子!不知道近來你有沒有空閑,不嫌棄可以來在下家裡一敘,家父對顧公子是讚賞有加,家裡還有一小妹也是對顧公子欽慕已久……」

「文君為我答題解惑諸多,我肯定是要請你吃頓好的,可別拒絕呀。家姐的廚藝尚可,偶有所得,不如來我府里嘗一嘗。」

「唉,顧公子,舍妹極擅長女紅,還請求賜一副之前的墨寶,讓舍妹描摹綉下來,以便表彰保存妥善。」

性子沖的就毫不掩飾,直接給顧文君介紹女子。

「顧文君我可告訴你,我表妹長得那可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你一定要親眼看看,否則錯過了絕對會後悔的!」

「我也有個妹妹吶,顧文君你看看,這是她一針一線親自綉出來的香囊,你喜不喜歡?」

「這是我家裡堂妹的畫像,你看一看,誒顧文君!你跑什麼!」

顧文君還能如何。

實在沒法找借口避開了,她也只能連連抱歉,一邊說著自己忙於備考抽不出時間,一邊轉身就退開,省得再被這些人叨擾。

麻煩的是,都在一個書院里,低頭不見抬頭見,除非顧文君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然還是要和這些人碰到面的。

最後還是師長程鴻問出來幫她平定了局面。

「胡鬧!」

「都堵在這裡做什麼!怎麼,會試的題目你們是都有把握,十拿九穩得個好名次了是嗎?」程鴻問豎起眉毛便怒聲斥責過去:「一個個不知道抓緊時間溫習學業,盡在琢磨旁門左道,簡直荒唐!」

那些原本滿臉興奮,正說得興頭上的書生們被罵得垂頭喪氣,頓時低了頭。

呼啦啦一下地散了。

顧文君總算得救,她從人群的包圍中解脫出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上前與師長行禮。「還好有師父幫我。」

程鴻問仍有些余怒:「你贏了京城學坊的比試,剛還會試的題目便是靠這個,他們都以為你有解考題的辦法呢,趕著上來討好你。是他們不爭氣!」

他又道:「唉,就是前日里,有人向我打聽你的婚事,不知道怎麼了就傳出去,結果全都知道你還未定親的事情,才有了這麼幫人想鑽空子。」

顧文君抬眸看了程鴻問一眼,覺得不自在。

和師長討論這種事情,總讓顧文君有一些尷尬。她也只能祭出那萬能的「拖」字訣,把話題轉移到會試上。

「這也是折煞我了。京城學坊比試的題目是,應不應該改制,可是會試的題,卻是應該如何改制。這才是難點,就算讓我答,也不好答。

我能贏了比試,卻不一定能考好會試。」

顧文君並不是那種一捧就飄飄然忘乎所以的性子。

如今但凡行事,她都會仔細思索再三,不敢魯莽了。

程鴻問深以為然,他摸著鬍鬚點了點頭。

「沒錯,為師也是擔心這個。就是因為這道題難,而且並非查閱典故背誦文章就能解得出來,所以陛下並不在乎提前泄題。陛下要的就是從成千上萬個答案中,求得一個結果。

所以陛下反而希望學子們儘可能地準備。」

顧文君認真聆聽著,程鴻問卻打量了她的神色,問道:「文君,你和為師說實話,到底有沒有想出解決的法子。」

「我……」

「比試上你說的那些話都已經被人抄送下來,放到書鋪里售賣了。我也看了一些,看得出你對支持改制極有信心,我不信你當真一點想法也沒有。

顧文君知道沒辦法打馬虎眼了。

只好謙虛道:「現在,我也只是幾個不成熟的想法。」

如何避免官員之間的貪污行賄,最大程度地公平選舉,放到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難題。

但好在從古至今數千年的歷史經驗,給了顧文君許多參照。

她腦海里確實有不少案例。

問題是,得找出一個最適合當今朝代,也最適合當今陛下的選官制度。總不能一口氣吃成胖子,連封建一起改了。還是得因地制宜,結合實事。

她一臉為難,程鴻問反而大笑出聲,滿臉欣慰。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永遠也不會讓為師失望的!」

顧文君還想向師長詢問一些,結果一開口就被程鴻問打斷了。「不,你自己想出來的,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與你交好的秦宸、王子逸,也包括為師。」

「說出去,便藏不住了,為師也有不少好友,他們的兒子、子侄也要科考,若是來問我……人情世故,為師也怕抵擋不住啊。文君,你要多為自己打算。」

程鴻問語重心長地囑咐著。

這是實打實的交心之語,顧文君連連點頭,一一應下了。

然而很快,程鴻問的話鋒一轉,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既然你對會試有了把握,那也該多考慮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

「師父!」顧文君見又繞了回來,無可奈何地一叫。

程鴻問當做沒看出她的抗拒,自顧自地說道。

「這些時日來問我的不少,但是我卻只看好一家。」

他捏著一把鬍子向顧文君笑了笑:「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帶你去張首輔張大人的宴會。你作出一句絕唱對聯,還因此寫下《西廂記》。張家小姐對你,是頗有好感。」

顧文君不敢再聽下去,連忙道:「師父,那可是首輔大人的掌上明珠,文君高攀不起!」

「你現在高攀不起,等考了會元,再入殿試,你便攀得起了!」

程鴻問對她抱有極高的期待,自然不覺得這點身份差距有什麼大不了的。顧文君卻低下頭。

「師父你別想了,我與張小姐只是傳出了一些緋聞軼事,實際上並無勾連。且不論張小姐對我是什麼看法,首輔大人也不會把我放在眼裡的。」

程鴻問恨鐵不成鋼:「你和那張家小姐有這些淵源,已經比旁人親近了不少,你更應該抓住這份機會。

文君,若是你能成為張首輔的女婿,不止顧家那些人無法再欺侮你,也不會有人再拿你的出身說事,甚至你今後的仕途也——」

「師父,時候不早,我也該去準備啟程,去徽州參加會試。」

程鴻問吹鬍子瞪眼好半天,還是讓顧文君走了。

這靠著女人上位的手段,確實讓人不齒。程鴻問也是極為不屑的,可他的親傳弟子顧文君卻不同,確有蓋世才華,只是欠缺了一點機會。

而且程鴻問偏心呀,見不得自己的徒弟因為那點門第偏見受人詬病。顧家靠不住,他自然要想法設法地幫顧文君圓上那一點缺憾。

結果顧文君自己倒是個倔脾氣,對這些事總是避而不談。

程鴻問滿心以為徒兒是一個端正雅緻的翩翩君子,既是嘆息又是憐愛。

他完全不知道,顧文君避之不及,是因為自己真實身份是一個女子!

顧文君心裡也生出一絲焦慮。

「也許,我應該找一個能幫忙遮掩的姑娘。」

這個念頭在顧文君腦海里一晃而過,這辦法是好,但這一定會連累對方的一生,她搖頭將這思緒扔開。

回書院的住所,阿武迎了上來。

書籍行禮、文房四寶全都一應俱全地收拾妥當,不日便可以上路去會試考場。

阿武笑起來,遞來一封信:「少爺,雪燕來信了,她孩子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全了,雖然喉舌受損有疾,但還是能發聲的,沒有事!」

雪燕是跟了顧文君的婢女,她進不來只有男子的文山書院,便留在了外面養傷。

自從上次被陶家綁去,阿武和雪燕都受了傷,雪燕曾經遭顧家算計污了身子,現在誕下一名嬰孩,歇養正好照料孩子。

但是他們還是會定期地通信,交換消息。

顧文君拆開信件翻看。

一下子看到裡面還有一句,提到了江東顧家,「從徐姑娘那邊得來消息,顧老爺收了一位小妾,名喚柳柳。」

這徐姑娘,自然是顧瑾的妻子徐秀容,他們的婚姻有名無實,雪燕便還稱其為姑娘。可是「小妾」卻讓顧文君大吃一驚。

她愕然無言。

什麼!她那虛偽無能的渣爹顧長禮竟然有膽子納小妾?!

且不說那小妾到底什麼身份,她那惡毒跋扈的繼母蕭清樂容得下一個妾室?

怎麼可能?

難道那兩人之間出了問題?

顧文君再定睛一看,便看到後面的字句。「顧老爺想納妾,顧夫人卻不許,現在替那個小妾在徽州找了一處住宅,養做外室。」

這找的地方,離江東還真夠遠的。

看來是怕蕭清樂動手殺人,還真是心疼那個叫做「柳柳」的小妾。顧文君心裡冷笑,當初倘若顧長禮對她娘親有一半上心,事情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

顧文君收起信,當機立斷道:「走,剛好要會試,我們現在就去徽州!」

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能迷得顧長禮與郡主夫人作對。

也許趁機做點手腳,能從顧長禮那裡挖出一些她娘親的真相隱秘。

阿武愣住:「現在就去?要不要和陛下那邊知會一聲……」

顧文君本就因為與陛下的關係而心煩意亂呢,一聽沒了好氣,「我一出什麼事情,陛下全都知道,還需要我知會嗎?」

阿武縮了縮頭,不敢再說。

只是心裡嘀咕著:這可不是小的沒有提醒啊,是顧少爺沒把您放心上。陛下,美色易得人心難求,這追愛長路漫漫,您得自己受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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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為後:陛下,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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