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揪出顧家姦細!

第三章 揪出顧家姦細!

顧文君好奇蕭允煜的身份,卻不會傻到問出口。

但她也不願意接這蕭允煜的提議,人情債變成交易,不划算。

「我要自己回顧家去,不用你幫。」顧文君很冷靜。

她有自己的傲氣,「我會參加今年的童試。」

童試便是科舉的初試,顧文君是要和那江東第一才子顧瑾一爭高下了。中了秀才,中了舉人,中了狀元,顧家再不甘心也要迎回顧文君!

蕭允煜不由多看了幾眼顧文君的臉,見那秀氣的面容上眼神清亮,熠熠生輝,終於有了一絲興趣。

見蕭允煜反覆打量,顧文君斜了一眼:「放心好了,我既然都已經對外隱瞞了你的身份,自然會救你。你別再不知好歹,有什麼歪心思就行!」

得理不饒人,睚眥必報,毫釐必爭,當真無賴!蕭允煜怒極反笑,死寂的情緒倒是難得有了波動。

突然聽到聲響,蕭允煜側頭,「等等,外面有人。」

這麼靜都能聽到不對勁,功非凡啊。

顧文君二話不說,蹭地就跑了出去,跟個兔子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揪住了鬼鬼祟祟的屋外人影。

完全不看是誰,顧文君先拳打腳踢過後再問:「是哪個小賊在這偷偷摸摸,我要告訴許三哥,讓衙門來抓你!」

「別打、別打了!我是李鳳花李嬸子啊!」

被踹倒在地的婆子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大呼小叫。這個李嬸子一身褐衣縮在牆角根里,沒有蕭允煜提醒,顧文君還真發現不了。

李嬸子抬起臉,眼裡分明滿是怒氣,卻堆起笑,「文君少爺,我之前在你娘親莊子上做活,你不記得我啦?」

顧文君記得,偏說:「沒印象了。」

李嬸子氣得心窩發顫,還得對這個泥腿子假少爺裝親熱:「沒事,文君少爺,我就是聽許三爺來查逃犯的時候說的,好像是顧家那邊來人要接你回去了?」

就是許三嘴巴沒把門,消息也不可能傳這麼快的。

除非有人故意盯梢,難怪蕭允煜昨夜被撿回來,今天就連許三知道顧文君屋子裡進了一個陌生人。

看來就是這個李嬸子一直在暗中監視她,一有事情就給顧文君母子下絆子。好好的田莊落敗,富庶的娘家勢微,嬌養長大的娘親病死,這之間少不了齟齬手段。

這種手段,全是內宅陰私。

哪怕顧文君落到這般境地,那江東顧家的現任女主人,也還不肯放過。

太過了。

顧文君生出了火氣:「是又怎麼樣?」

李嬸子眼睛轉了轉,細小的眼縫裡冒精光,「可不對啊,那顧家老爺在江東可是大人物。顧家來人,總應該有大陣仗吧,可村子里完全沒消息啊。你別是被什麼逃犯給騙了啊,文君少爺。」

「我看啊,還是讓許三爺驗驗身份,給顧家遞個消息問問。」

李嬸子嘴皮子不停:「不然查一查他身上的傷,不是說那逃犯受了重傷,一查一個準。」

顧文君臉色一肅,「李嬸子這是什麼話!許三哥已經交代過了,這是縣衙大事,不能走漏消息的,你在這裡亂說話,小心一起被抓進去!」

李嬸子的嘴巴一僵。

顧文君又柔和了神色:「我也是擔心李嬸子,畢竟你之前也是我和我娘的下人。」

「下人?」李嬸子跳腳,這話簡直是戳她的肺。

顧文君伸手扶了李嬸子一把,全在傷上使勁,「剛才沒看清人,打了李嬸子真是抱歉啊。這天都快黑了,李嬸子還來看望我,應該是來關心吧,也不用送什麼,帶兩個雞蛋就行。」

還要給兩個雞蛋?

雞蛋多貴啊,一隻母雞才能下幾個蛋!

李嬸子麵皮上陣陣發黑,被顧文君擠兌得說不出話。

偏偏李嬸子還是自己為了套話主動喊的文君少爺,沒法耍脾氣。

「不要緊,我就是擔心文君少爺才過來看一趟,既然沒事我就先回家去了。家裡面雞病了,到現在生不了蛋,我得回去看看。」

李嬸子不甘心,一邊應付一邊偷望屋子裡面。

「好,要是實在沒法,就把病雞帶來吧,我幫李嬸子解決了。」

這是什麼扒皮?

連病瘟了的雞都想要吃!

李嬸子只得落荒而逃,褐色衣服上還留著顧文君的鞋印,身體處處犯疼,她越想越是慪氣。那兔崽子,還真把自己當少爺了?

什麼顧家來人了,明明就是窩藏了逃犯。顧家會要他?李嬸子第一個不信!

也就那許三傻,這樣都沒發現不對。

還好她精,李嬸子扒著屋子偷看到了,那男人身上有血,他受了傷!李嬸子要趕回去,給江東那邊遞消息。

看著李嬸子腳步匆匆地往外走,顧文君扭身回去,鎖了門關了窗,臉色不好:「你,把衣服給我脫了。」

陡然畫風一變,似乎要重演強佔美男的戲。

但蕭允煜這次很平靜,剛才看顧文君對別人耍賴,倒也有趣。蕭允煜看她鬧騰,怒氣消了,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他並不矯情,乖覺地掀開衣襟,反手拽下外袍,露出修長的身體。瑩潤如玉,卻被傷疤破壞了美感,紗布纏了幾圈,全染了紅。

蕭允煜這麼聽話,顧文君反而納悶:「你現在不怕,我是覬覦你美色啦?」

「哼。」

他懶得再和顧文君計較。

顧文君磨牙,按住滿心算計,先度過眼前難關再說。那李嬸子不會罷休的,她得先處理了蕭允煜的傷,對外有個說法。

還好她是搞間諜的,干這行,想活命,就得什麼都會。

天色漸漸發黑,顧文君翻找不出多的,只好點了一根燭火,在昏暗的小木屋子裡暈染開一絲朦朧的光。

氣氛微曖。

借著光,她小心地解開了蕭允煜的紗布,露出肩處的猙獰箭傷,箭頭已經被拔了。但是果然,仍舊血流不止,難以結疤。舊的血跡乾涸,新的血又汨汨滲出。

顧文君沒有直接伸手碰,而是解了自己的男式髮髻,拔下一根木簪。在燭火上烤過,用簪尖點著傷口消毒。

簪子燙得灼熱,觸碰皮肉冒出白煙,滋滋作響。而蕭允煜緊握雙拳,額角冒汗,面色發白,卻連一聲悶哼都沒有泄出來,心性堅韌到可敬可怕。

只是熬了那麼多天,痛到極致,蕭允煜眼前也一陣模糊。

落難至此,只有一個少年散發披肩,跪坐床邊照料他。光影朦朧,竟襯得他秀色如畫,甚過女子。

顧文君放下簪子,撕了一片乾淨的棉布,重新包紮,換了個手法從蕭允煜的臂下繞了兩次,他不得不不張開手,好似把顧文君擁入懷中,等她按緊打結。

蕭允煜還從來沒有和旁人這麼親近過,只覺得顧文君身量瘦小,腰肢纖細。

為了轉移旖思,蕭允煜問:「這是什麼包紮手法?不要胡來。」

顧文君使壞,用力系了個結,但蕭允煜紋絲不動,她自討沒趣翻了個白眼。

「這能讓你止住兩個時辰的血,睡會吧,要祛毒可不輕鬆。」

夜間她聲音變得柔和,讓蕭允煜不自覺地聽從。一直小心戒嚴著,他確實也累了。

然而等到蕭允煜再睜眼,燭火已經熄滅,床榻上只有他一個人,枕邊戳著一個深洞,正是他之前用匕首刺破的。

而那把匕首已經被顧文君藏起來帶走了。

蕭允煜一瞬間就清醒了。

顧文君!

他眼中泛起森森寒意,那張蒼白俊美的面容隱在陰影里,他勾起唇一笑整個人都詭譎起來。真是好手段,把他都騙了。

不過沒關係,不順心,找出來剮了便是。

挑開皮,灌進湯,整張好皮相剝下來,能切成萬片碎肉,等剮了千萬刀,他還要讓顧文君留下一口氣好好後悔。

「砰——」

緊閉的屋門被打開,蕭允煜移手摸向腰間箭囊,暗自戒備。

卻見從屋外走進來一個長發少年,披星戴月寒露深重,他背後是清冷夜色,他懷裡是成堆草藥。

也許是今夜的月光太亮了,蕭允煜一時錯覺,竟覺得是顧文君在發光,比他十九年生涯里所見過的所有王公貴女都更加印象深刻。

「你這就起來了?」

顧文君問了一句:「夜裡降溫了,我給你加一床被子。」

蕭允煜突然心頭溫熱,好像這荒野鄉下、破敗舊屋也沒那麼糟了。沸騰的殺機平息了下去,只餘下一捧月色在心間。

好吧,不管顧文君目的是什麼,顧家的事,他都應該管一管。

江東郡守,清樂縣主……

呵,敬王那個老東西,手確實伸得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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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為後:陛下,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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