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朕不信!

第二十七章 朕不信!

「顧文君,疑似與雪燕疑有染。」

短短十個字,從文山書院加急送至守衛森嚴的皇城深宮,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蕭允煜捨棄出去的秦川化為了暗中棋子,把關各個秘密情報點,連接起偌大一整個京城。

他收到暗信的時候,還在批改奏摺,京城已經徹底黑了天,太監鳴響了兩更天的鑼鼓,在深更半夜裡巡邏。

「哐當——!」

御書房裡傳來一聲翻天倒地的巨大震響,嚇得巡遊到這裡的太監們一陣瑟縮,在掌事大太監的帶領下迅速地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新皇,是殺人不眨眼的。

登記第二天,蕭允煜就一連殺了一百個奴才,連根拔除了各個勢力安插在他身邊的眼釘子,他沒有費太多心思,就仗著上位之威隨意找了個借口,就斬了懷疑名單上的全部腦袋,血洗寢宮。

從此,蕭允煜的暴戾之名深入人心,無論是外親還是皇戚,再也不敢輕易小覷他。

宮人們更是諱莫如深,萬萬不敢冒犯蕭允煜的。

他們跪了許久,直到夜色越深,御書房內還是沒有任何傳出任何動靜,太監們才敢磕了頭告罪離開,唯恐打攪了皇帝,惹怒陛下。

皇帝陛下確實在發怒。

「朕帶顧文君回京,還花了那麼多心思,不是讓他和顧家這麼斗的!」

蕭允煜豈止是心中不滿,更是怒火衝天,他沒有細究自己這莫名極端的不悅情緒是怎麼了,只覺得一腔心思都白費了。

顧文君,怎麼又會和當初那個婢女雪燕扯上關係。

他記得清楚,那時雪燕作惡,事情被顧文君機智化解了,還反咬了一口,逼得顧長禮不得不為保全自身推出雪燕。

「那種有私情的賤婢東西。」蕭允煜光是回憶就忍不住皺眉。

他不信。

但問題是,他仍然記得。

那天,他這返回來帶著顧文君走,那屋子裡有一個女人。

「難道那天晚上。顧長禮是把雪燕賞給了顧文君?就是那一次,顧文君和雪燕有了染……現在顧家拿雪燕來威脅……」

猜忌是個閉環,只會越想越往負面偏去。

蕭允煜忍不下去。他還擔心顧文君被拿捏住。

穿著一身五爪金龍袍的男子沉思片刻,俊著無雙的臉上卻一片陰鬱沉沉,預示著不詳的陰謀風暴。

蕭允煜揮手,「劉喜,朕要出宮!」

侍候他的大太監劉喜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和憂慮,「陛下……」您可是才剛剛回京,之前差一點就露餡了,宮中情況也不安全啊!

劉喜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不敢多說一句。

樑上翻下一個暗衛,隱沒在陰影深處,他扯下黑色面罩,露出一張與蕭允煜有三分相像的臉,只要再經過細細化妝調試,就能有七八分像。

蕭允煜忍不住凝起眉。

「要是顧文君在,他來易容一定能讓這張臉變得有十分相像。」

想到這裡蕭允煜越加急迫,換下龍袍就要趁夜動身。

無論這件事情是真是假,那個雪燕肚子里的是顧文君的孩子也好,不是也罷,他都要保住顧文君!

財帛易得,將才難尋。

想通了,還是有一絲莫名奇妙的燥怒。

蕭允煜暗罵:「那個爹害了你又害了你娘,結果送來一個女人你就這麼管不住東西,也太過沒用!顧文君,你最好別讓朕失望!」

……

顧文君怎麼也想不到,當初為了藏住女兒身才撒的謊,竟然被顧家的陰謀詭計圓了回來。

實在荒唐。

至此,蕭允煜倒是不懷疑那天夜裡的事情了,卻開始質疑她的人品。

她還不知道蕭允煜如此神通廣大,一天之內就從秦川那裡得到了消息,又一次親自出宮,還是特地為了她一人而來。

她陷入了麻煩。

古代沒有DNA基因檢測,又沒有測謊技術。

那一個年輕男子該怎麼證明,自己沒有污辱一個女子。證明自己無辜比證明有罪要難上百倍。

她和雪燕見過面,這有人證,雪燕當時被捏造了一個偷人的罪名,她被迫認下了,也有人證。

然後那個地點偏偏就是顧文君在慶禾的破屋子——

「奴婢就是在那時被毀了清白,但怕被夫人嫌惡,才撒了謊騙說是看到文君少爺屋裡藏了奸人。結果被老爺一眼識破,狠狠教訓了奴婢,奴婢嚇壞了,再也不敢說其他的。」

顧文君差一點認不出來。

雪燕完全變了個人,跪在地上如泣如訴。

曾經嬌俏的年輕姑娘變得蒼白憔悴,整個人肉身腫脹了一圈,下身虛晃。

「雪燕,你不要亂說!」顧文君神色不好看,她已經為這件事想了一夜。

現在是第二天。

顧瑾浩浩蕩蕩地帶著顧文君、以及師長、幾位先生來到京城一座別院里。這事關係到文山書院的清譽,容不得馬虎。

一見到他們,雪燕就跪了下來哭:「大少爺,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無論誰說話都不肯起來,就是說要人給自己做主。

顧瑾暗中使了眼色,雪燕就衝過去緊緊抱住了顧文君的大腿,「文君少爺,你為什麼一直不來找我,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嗎?我是恨你對我做了這種事情,可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文君少爺你不能不要我啊!」

直到師長發話,「你先起來,我是顧瑾和顧文君的師長,你放心,如果顧文君真的是對你行兇之人,我一定會和顧瑾一起,給你個交代。」

「是。」雪燕渾身發顫著其起來,她不敢看顧瑾,只能怨毒地盯著顧文君,發泄恨意。

一位了解醫理的先生上前診脈。「她確實有了身孕,但是脈象還很虛,不到一個月。身子底很差。」

時間也能對得上。

顧文君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和身體行動情況,心裡起疑,這恐怕不是自然受孕。應該是用了什麼虎狼之葯,外加找過不少體壯的男子對雪燕強行——

簡直喪心病狂!

顧文君神情一暗,那顧家,那清樂縣主為了謀害她,真的是不擇手段,連自己的貼身婢女也可以這麼折磨,狠辣歹毒!雪燕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死死咬著顧文君不放,拿她做最後救命的筏子。

顧瑾見她垂頭喪氣,便趁勢道:「顧文君,你還有什麼話說!」

言語間還威逼利誘,接連引導,「還不如早點承認,要是看上了雪燕,為什麼不直接說,要做這種下流的事情!難道顧家對你,還會吝嗇一個婢女嗎?」

她實在被這一家子不要臉的勁氣到了。

還以為顧瑾好歹會光明正大地比試,結果卻和她玩這招,卻想不到顧瑾見她表現得過於出色,竟然慌亂到接受了家裡的惡毒下策。

她要是直接公開性別,一切都迎刃而解,偏偏她要藏住身份。這招使得下流,但還真的用到顧文君弱處了。

顧文君越是生氣,心裡就越是沉著,逼著自己飛快思考。

她心念一動,突然問:「雪燕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怎麼不提我屋裡另外一個人,你當時也看到了,不止我一個男子!也許是你情急之下認錯了人,事情是他做的!」

「不是他,就是你!」

「你憑什麼說,就是我?」

「我記得你那天穿的衣裳,是件短褐麻衫!那個人穿的衣服和你不一樣。」

顧文君看著雪燕,繼續問道:「你還記不得,具體是在哪裡被害的?」

雪燕怔了怔,但是早就套好了口供,直接道:「是在卧房門口,我本想討杯水喝,可是文君少爺你突然……」

「卧房邊?是不是有門檻的地方。」顧文君又問。

雪燕記不得了,掩面哭泣:「文君少爺你何苦逼我回想這種不堪的事情,你如果真不想負責,那我和這個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顧文君連忙穩住:「要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負責!」

「你承認了?」雪燕狂喜。

「雪燕,你記不記得,你當時還給了我二兩銀子呢。」

「是,是的……」雪燕不知道為什麼又轉了話題,她懵了。

「多虧了你的錢,我才找到牛車把我們兩人送到縣裡,剛好你老爺就到了。」

雪燕遲疑的點了點頭,「嗯呢。」

「那老爺知道你偷人暗結珠胎,嫁禍到我頭上嗎?」

「不知……」雪燕下意識的便要回答,冷不防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道:「不是的,這不是嫁禍,就是你,是文君少爺對我不軌!」

「別緊張,我就是想問清楚。我之前被害了幾次,總要留心。」顧文君笑了笑,暗中帶著深意,引來師長的側目。

顧瑾皺了眉:「你逼問一個可憐的婢女,到底是什麼居心!你不如早點認下來,只要你願意承擔過錯,顧家難道還會不同意送你一個婢女么?別再磨蹭遲疑,徒惹笑話!」

師長也沉了臉色,「顧文君,事到如今,現在你還要問這些做什麼?」

顧文君沉重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頭:「師長教訓的是。」

雪燕以為她是認了,那這樣夫人總會放過自己了,激動地抬起臉。卻不想,顧文君轉身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頭問:「那天下了雨,我見你衣裳濕了,也許這才一時動了歪念……」

雪燕剛鬆了口氣,聞言迫不及地接了下去:「嗚嗚嗚,文君少爺,就因為奴婢淋了雨你就要這麼對奴婢——」

「你在撒謊!」

顧文君語氣忽然一轉,指著雪燕厲聲說道:「那一天是江東郡守尋訪慶禾縣,哪來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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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為後:陛下,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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