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雨夜屠戶
晁風一直在魯達的家中養傷。傷口隨著時間逐漸癒合，他已經能夠下地走動了。
這天晁風在屋子裡實在悶得慌，加上之前的連雨天氣，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了，想晒晒太陽。
一個人出來走到外面的草地，見到魯達正獨自坐在花園裡的躺椅上。旁邊的圓桌上擺放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著的是供他查閱的資料，魯達戴著一副眼鏡，邊看邊靜靜思索著。
「沒想到你恢復得這麼快，身體果然比一般人要強壯。」魯達看見晁風，臉上露出了笑容。
晁風點頭笑笑，也找了個位置坐下。
「雨夜殺人案？」晁風不經意地讀出了資料上醒目的標題。
「是啊，最近K市發生了連環兇殺案，這已經是第三起了。」
魯達摘下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眼眶緩解疲勞，「兇手總是在雨夜作案，所以也被稱作『雨夜屠戶』。」
「奇怪的是，他每次作完案，都會在牆上留下『鎮關西』這三個字，讓人更加捉摸不透。」
「也許是某種暗號，抑或是兇手想要留給我們的訊息。」晁風在一旁猜測到。
「不知道，總之是沒有頭緒。先不提這個...」魯達話頭一轉，「...現在少華集團出了『江湖懸賞令』，高價找你，而且指明要活的。」
「我已經料到了。」晁風苦笑一聲，「他們也明白放虎歸山的道理。就算楊一春不想要我的命，也已經撕破臉皮，少華知道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不是現在。」
魯智深凝視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謙謹而不甘無能；富有活力又經歷死寂；無限的熱情中卻夾帶著冰冷的仇恨。
「唉，」他終究還是長嘆一聲，「可是現在，他們不會放過你。我想你還是在我這多待些日子吧。我答應你，我會將這些惡人繩之以法，幫你擺脫他們。」
晁風自然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暫時在這裡避避風頭，才是唯一安全的辦法。
「魯檢察官，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讓我幫你做些事吧。」他指了指電腦，「這件案子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嗯，也好。正巧我也想聽聽不一樣的角度分析。」
晁風上前翻起了電腦里的案子資料，沉吟半晌分析道，「三起案子，第一起是老漢死在下夜班回家的途中；第二起是年輕女人冒雨外出在車站被殺；第三起是中年人赴宴醉酒在後巷斃命。」
「三起案件都是發生在最近接連的雨夜，第一起如果還能說是兇手根據被害人的生活規律預謀殺人，那之後兩起無論是外出還是醉酒都是突發情況無法預測；而兇手的幾次目標特徵都完全不同，所以更像是漫無目的地殺人。」
「加上兇手留下的訊息，我覺得殺人動機並不是殺人本身，更像是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嗯，不錯，你說的很對。」魯達忍不住頷首贊同，「我們一直在調查死者之間的聯繫，有可能進入了誤區，兇手也許是無指向性的殺人，甚至是以殺人取樂的變態！」
晁風停在了電腦資料前的某處，手向前一指，「另外，死者身上都只有一處致命刀傷，兇手的殺人手法乾淨利索，一招致命，並能在極短時間內逃離現場且不被發現、不留痕迹，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依我看，不排除兇手也是將星的可能。」
聽了晁風的話，魯達很受啟發，不由得對晁風有些刮目相看。他越想越覺得有理，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還是去兇案現場看看，也許會發現什麼之前遺漏的線索。」
「我跟你一起去！」
「不，現在外面很多人都在找你，你最好還是不要拋頭露面，安安靜靜地躲在家裡休養。」魯達已經套上了外衣，「畢竟K市可不太平啊。」
說罷不顧晁風的反對，自己單獨去了案發現場。
「雨夜屠戶」連環殺人案中的老漢是兇手第一次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這次殺人讓兇手完成了從「人」到「惡魔」的轉變。回到這起案件發生地，也許能找到他人性未泯時的痕迹，亦或是因何瘋狂的契機。
同時，第一次作案也是他最容易露出破綻的一次，所以魯達決定先從這裡下手。
魯達來到案發現場，那是老漢平時下班都會走過的尋常小路。雨水將大部分的線索沖刷掉了，只有旁邊牆上仍留著「鎮關西」三個血紅大字，似乎是防水塗料，經歷了雨夜后顯得格外刺目。
鎮關西？到底包涵了什麼訊息，兇手想要告訴我們什麼。也許只有破解了這三個字，才能找到答案。
魯達順著這條路走，冥思苦想著。當他折返時遠遠望著那三個字，突然靈光一現。
等等，鎮關西…西關鎮！難道根本不是鎮關西，而是要反著讀成西關鎮？這案子跟本市的西關鎮有關？
兇手想讓我們注意到西關鎮的事，我記得第一個死者的資料里，好像也寫著他來自西關鎮。
回去查一查西關鎮和這死者有關的卷宗，也許就能查到兇手的目的是什麼！
魯達這一去局裡查資料，可就從早上一直忙到了晚上，沒人管待在家裡的晁風了。看著太陽漸漸下山，晁風暗想，大晚上如果自己小心一點，哪會那麼容易讓人發現？
當即從衣櫃里找到一件魯達的寬大連帽衛衣，晁風套上后，把臉藏在兜帽里就偷偷摸摸地出了門。
待得這些日子，可真把晁風憋壞了。看著喧鬧街道上的行人和店鋪，晁風的心裡也逐漸歡暢起來，幾天來得陰鬱一掃而空。
晁風正自漫無目的地閑逛，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把，晁風心中不由得一緊，右手握拳轉身便要朝來人打去。
「晁風！哈哈，剛剛你過去的時候，我看背影就覺得像你，但是不敢確認。」
「這才過來叫住你看看，結果還真是你呀。上回的事真的謝謝你！」悅耳的聲音讓晁風停住了半空中的拳頭。
只見一個靚麗佳人站在眼前，笑靨如花，正是那日自己英雄救美的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