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年第四十三章

靜年第四十三章

(一)

那時候一家人都很高興,爸爸也以為爺爺從此可以坐起來了。然而到了第二天晚上大約六點多,雅做好飯去喂爺爺,喊了好多聲,可爺爺卻依舊一動不動的,雅心下甚慌,大喊:「姐--,你們快來看,爺爺是不是不行了?」雅姊妹們一邊大聲叫着「爺爺」,一邊用力推他的胳膊。可爺爺一聲回應也沒有,他依舊那麼平靜,宛如深睡中。這時,雅姊妹們確定爺爺不在了,不由放聲大哭,「爺爺--爺爺--」悲凄的哭聲引來了鄰居們敲門,鄰居說:「怎麼回事啊,家裏出什麼事了嗎?倆大人又都不在家。」雅哭着說:「我爺爺死了,嗚---」

後來人們知道逝去的是孩子們的鄰居爺爺而不是親爺爺時,都讚歎爸爸媽媽對鄰居老人還這麼好,兩口子是多麼心善的人啊。爺爺死後,被乾兒子拉回家鄉用雪白的布裹着全身埋在土裏,沒有用棺材,據說這就是回族人的土葬。爺爺,他潔白如玉地來到人間,經歷了塵世的風雨洗禮,又潔白如玉地離開。

雅至今想起鄰居爺爺,依舊會莫名的心痛,小時候對自己好的人真的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這是刻骨銘心的一種親情。小時候對自己好的人,真的是想念一生,從小想念到老。在雅的心中,小時候對自己最好的就是外婆,她永遠那麼慈祥溫和,就象溫煦的陽光,讓雅沐浴在溫暖中。媽媽雖說對自己很溫柔,但不愛說話,她每天忙碌到天很黑才回來。父親脾氣急躁,有時候雅姊妹們吵仗,父親會拿着皮鞭或棍子狠狠地打在她們身上。那時候雅覺得身上好痛啊,打到腿上好痛用手護腿,手又被打到,痛得直跳腳,可是父親還是不停手。

現在想來應是父親生活壓力太大了,他本身不是一個很開朗的人,他是個實在人,在單位里受氣了忍着,生活壓力又大,回家不免會拿孩子們出氣。而雅又脾氣倔強,任由爸爸打也不願象姐姐妹妹那樣哭着求饒:「爸爸,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慈祥的外婆,給了雅不盡的溫暖,她最喜歡冬天的晚上睡在外婆的懷裏,讓外婆給自己唱兒歌講故事。印象中外婆燒火做飯時,總在灶里給雅燒兩個紅薯。那紅薯真甜啊,小時候的紅薯為什麼那麼甜呢?怎麼長大后再吃不到那麼甜的紅薯呢?到現在雅都覺得烤紅薯簡直是人間美味,比肉好吃多了。

童年時那麼愛自己的爺爺、外婆如今都離開了人世,想起他們,雅依舊會傷心流淚。在孤獨的童年,因了他們的關愛,童年才會留下串串童真的笑聲。記得有女兒的時候自己腿疼,外婆還很擔心地給自己說了好多土方法。以後的年年,外婆見到雅總問她腿還痛嗎?雅記得外婆曾給自己買了一塊精緻的手錶,還給自己做了漂亮的棉衣,棉鞋,長大后還給自己做了一件精美的粉色旗袍,領口的盤扣做得好精緻。回首往事,腦海中最多的竟然還是童年時的美好回憶,童年時的溫暖,正如一句話「幸福的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童年一生治癒。」

窗外,陽光如此美好,天氣如此晴朗,想起鄰居爺爺,想起外婆,雅的心又隱隱作痛。眼淚啊,為什麼不由自主地往下掉?為什麼對他們的思念沒有隨着他們的離去消減反而更深更痛了呢?這麼多年了,都說時間是醫治心傷的良藥啊,為什麼還有這麼真切的痛呢?

雅家最後搬到了離她上小學很近的地方,也是兩間房子,一個小院兒。這個房子最後由妹妹買下了。因為父親說那個地方繁華,妹夫喜歡做生意,賣給他們比較合適。妹夫把它翻蓋成四層樓房開辦成旅社,生意很好。父親母親在市郊買了一塊地皮蓋成三層樓房,雅家從沒有房子到有房子,應該是在雅走入社會工作后。那時候說買房子蓋房子,爸爸是不敢想的,他工作的單位工資一向不高,除掉生活開支,所剩無幾。媽媽倒是敢想,錢不夠找親友借了一部分,干著還著也沒欠帳。

姐姐妹妹找的對象都是本地人,家裏都有幾套房子。雅卻不想找個本地人,她的心始終在遠方,似乎這種想法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她希望以後在外面成家立業,她覺得那也算是一種成功的人生。她覺得嫁的近了,一旦生氣了什麼的,就會讓父母跟着擔心。但是雅犯了一個大錯,就是沒有考慮經濟條件。父親母親總是說:「沒房沒錢都沒什麼,最主要的是人要知道干,只要人知道干就不愁沒房沒錢。」父親母親都是正乾的人,剛成家時也是一無所有,雅可能在無形中受到了父母的影響。

遇到老公的時候,雅提出到老公家看看,當她看到他家竟然還住着土房子時,竟是滿滿的同情,她什麼都捨不得要。那時候她與老公在外面打工,租了個小房子當新房,買了個紅色的三門衣櫃,買了一張紅色的床,買了個液化氣灶,兩人之家便開始了。那時雅也不敢想買房子的事,總覺得房子是個大事,自己沒有能力去買。後來雖說把老家的房子蓋了卻依然住着很不舒心,便不想在那裏住了。

沒有一個穩定的住所,總是有一種沒有根的感覺。住娘家,也不能住一輩子,也害怕時間長了兄弟媳婦會不樂意。因為孩子之間會有爭執,時間長了也會影響大人之間的關係。自從父親走後,雅想有一套房子的思想越來越嚴重,以致於那兩年她天天在媽媽姐姐面前說。

媽媽住的地方是市郊,因為那兒的人們有地賣,所以家家戶戶都算是富戶了。據說早些年遠鄉的姑娘們爭着想嫁進來,這個地方的男的,有的長得很醜卻也能找一個漂亮的媳婦。這兒的人因有地,便蓋了一樁樁樓房,一層層賣出去,當然都是小產權房,價格比商品房便宜一半。

雅買的這個房子是5層,也是一個親戚的,因為是親戚,所以說可以分期付款。首付了10萬,這10萬一大半都是借媽媽的,老公每年春節回來,付房款三萬,三年付清。

首付給了親戚,寫了收據后,雅便開始裝修房子。那時是春節,雅領老公來看。牆壁還是灰色的水泥,沒有塗白。地上滿是碎磚、砂粒,南北距離很長,給人空間很大的感覺。

老公對房子的空間、格局都很滿意,有了兒子,也有了更大的動力。那時,他工資尚可,每月打錢回來。雅把錢給了親戚,讓他找師傅裝修。

到第二年春節,房子裝修好了。因為住五樓,孩子又小,雅讓師傅將所有的窗戶都安上封閉防盜窗。地面鋪的是白色的瓷磚,衛生間和廚房則是小塊的黃色的瓷磚。雅用編織袋將碎磚、砂粒一袋袋拖下樓去,扔到垃圾堆處。地,拖了一遍又一遍,到晚上終於把房子搞乾淨了,雅感覺腰快直不起來了。

客廳的窗戶是一整面牆那麼長的窗玻璃,雅買的是雙層窗帘,外層是黃色的垂感很強的帘布,裏層是透明的窗紗,上面繡的是一棵棵發財樹。據說客廳用黃色的窗帘比較吉祥,這副窗帘是那家窗帘店裏最貴的。三間卧室用的是灰色的窗帘,給人厚重的感覺。

老公回來后,看到寬敞明亮的房間,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和雅跑到傢俱店看傢俱,買了一套淡綠色的布藝沙發,一張黑色的茶几,一張黑色的條幾。考慮到兒子太小,怕他睡覺翻下床去,雅買了一張灰色的榻榻米床。榻榻米的左側是一道窄窄的灰色布藝隔擋,右側是與床等長的灰色布藝長桌,可以放書,可以收納小物件。

考慮到孩子尚小,雅買了一張黃色的小方桌做飯桌,買了一個小轉盤,以備來客時方便上菜,買了八個配套的小靠椅。這一套用來吃飯的桌子,參考的是老公家那裏的擺設。那裏的家家戶戶都用這種桌子吃飯,雅覺得挺方便的。兩年後,雅又買了套棗紅色的高高的餐桌和椅子,因為兒子可以坐這麼高的桌椅了。那張黃色的小方桌,雅用來做畫畫的桌子。

沙發正對的條几上,雅買了一台大彩電,買了一個小衛星鍋。

新家窗明幾淨的,雅看着覺得心裏舒暢得如春風拂過。他們邀請姊妹們來聚餐,老公做菜手藝不錯,雅出出進進地幫忙,眼裏滿是愉悅。

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雅多年的企盼終於實現,她覺得自己沉醉在了春風裏……

雅也常看關於房車的消息,她很羨慕那些駕着房車周遊列處,以車為家的人。有生之年,能儘力走往更遠更闊的地方,也此生無憾了。

(二)

去年春節回去,釋去了打工的一身疲憊與焦慮,雅終於可以放鬆身心,美美地進入夢鄉,享受新房新家給自己帶來的愉悅感……

睡在舒適的榻榻米床上,雅盡情地做着長長的夢。窗外充足的光線照到她的臉上,她卻不願睜開眼睛。她寧願依舊沉浸在夢中,但黎明的到來慢慢喚醒了她的意識,才覺出自己做了一夜的長夢。不過是夢而已,可夢中的情景卻是那樣真實……

為什麼會做那樣身臨其境的夢呢?雅醒來后慢慢回味:很可能是昨晚百度了房車,那裏面有一則消息,說是一個女北漂花了十多萬元,在北京一個郊區買了一輛30平方的房車,然後一家幾口人住在裏面五年,現在面臨着被通知搬走的局面……

為什麼要看房車呢?據說國外有很多人住在房車裏,走到哪裏哪裏就是家,挺浪漫的事。中國很多人感嘆房子貴買不起,租房亦貴,在北京租一套房子一個月租金就要幾千元,何如買輛房車住呢?

在中國買房車的一般都是有一定經濟基礎的中老年人,而他們買來主要是用來旅遊的。年輕人在外打工,住處不固定,搬來搬去又累且煩,何如買輛房車住呢?為什麼人們沒有這種意識呢?是因為中國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中認為家是固定的,不是漂泊的。這樣的思想雖現實,但缺少了西方人把房車當家的浪漫情調。

雅為什麼總會想到房車呢?在雅的潛意識裏,人的一生不能總是生活在一個地方,有時間還是要走遍全國(中國都沒走遍,就先不要說走遍世界了)。在雅的內心深處住着一個飄逸的三毛,行走在廣袤的撒哈拉沙漠。那無垠的黃沙,在夕陽的餘暉中飛揚著奇異的光芒……

三毛是雅崇拜的偶像,雅嚮往的生活大概就是如三毛一樣浪跡天涯,那樣也就此生無憾了。

在這長長的一夜夢中,雅竟然有兩套房子。那也是蓋在郊區的兩棟樓房,大概六七層高。雅的房子一套在三層,另一套在毗鄰的一層,面積大概都有百十平方。

夢中雅也知自己只能買到郊區的套房,只能是低層那種。據說樓層是越高越貴,因為登高望遠,空氣清新。而雅實際上在老家買的是五層的套房,現在在打工的地方,住的也是五層的房子。雅住了五層,才覺還是低處好。

且不說爬樓累了,雅很想把自己的家佈置成小花園小菜園,若在一層可能會有接觸陽光、土地的空地。住在五層呢?雅曾在暑假一袋袋拎土上樓,買了一袋袋蔬菜種子,卻只長出了茂密的苗芽,然後便陸續蔫去。

因為沒有陽台,植物接觸不了陽光。植物離不了陽光,就如人離不開空氣一樣。雅在烈日當空中流的滿臉汗和那晒黑的皮膚,換來的卻是奄奄一息的芽苗,這嚴重打擊了雅的信心。

雅夢中的這兩套房子寬敞明亮,屋內是木頭黃的基調,窗明幾淨簡潔素雅,大門外是球場般寬闊的地帶,在這地帶的邊緣是一大片青草地。

有些人家在青草地上開闢了小菜園,雅好像也開闢了一小塊菜地。這滿足了長久以來她想自己種菜的心愿,每日吃着自己親手種出來的菜,那滋味應該是分外香的吧。但更多的是自生自滅的青草地,草有些地方茂密得藏得住人。

雅很喜歡這些自由生長的草地,她倒是怕別人把地全部開闢成菜園。那樣她就不能拿着詩詞書邊念念有詞邊踱步了,更重要的是她的黑珍珠就不能搖著尾巴在她身邊的草地上疾若游龍地竄來竄去,快樂自由溢滿它幽黑的眼睛。

初識黑珍珠是在老家的貓狗市場。那個大紙箱裏有六七隻黑白紋交織的小奶狗,它們對人來人往似乎麻木了。離開了媽媽的懷抱,它們顯得懨懨的,一個個蜷著身子睡覺,對觀看它們的人們視若無睹。

雅想買一隻小狼狗,因為雅的爸爸喜歡養狗。雅小時候爸爸養的都是類似狼狗的大狗,雅長大了爸爸養的狗卻越來越小,換成了哈巴狗。

記憶中,雅小時候爸爸養的第一條狗是一隻小狼狗,它渾身棕紅色的毛。那時家裏喂著奶子羊,小狼狗剛抱來就吃羊奶。琳姊妹們把它當寶貝,每天爭着抱它。

小狼狗慢慢長大了,可身子並沒有長得很大。可能那時家裏窮,雅姊妹們也很少能吃到肉。每到吃飯時小狼狗就目不轉睛地盯着家裏人的碗。暴脾氣的爸爸厭煩了,打了小狼狗兩次。從此小狼狗一見雅他們端碗吃飯就趴下來,用兩隻前爪捂着眼睛。

小狼狗長大了,很盡心地看門。凡是外人來家裏,它必定狂吠不止,哪怕來過多次也不行,小狼狗分得很清誰是真正的家人。

經常來家裏的鄰居三伯,跟爸爸關係不錯,可小狼狗依舊對他狂吠。三伯有一次生氣了,就拿鐵杴插到小狼狗嘴裏,小狼狗嘴裏流出了血卻依舊不屈地叫着,三伯最後也是拿它沒辦法。

因為小狼狗的這種只認自家人的脾性,爸爸就用一條鐵鏈子把小狼狗拴著,這一拴竟成了日常。

小狼狗在雅上五年級時跑出去過幾次。那時爸爸重病住院,媽媽又要照看爸爸又要忙生意,無暇顧及小狼狗。雅他們有時就把小狼狗的鏈子解開,讓它出去自由自由。

可沒想到小狼狗竟然懷孕了,生下了一窩雜色的小狗。那時是冬天,媽媽沒顧上管小狼狗,小狼狗產後中風了。它不吃飯,每日望着雅他們吧嗒吧嗒流眼淚。雅他們還說:「小狼狗還會哭呢,小狼狗為啥哭呢?」不幾日,小狼狗便逝去了。雅姊妹們大哭了一場。多年後,雅還自責自己當時為何不知好好照顧小狼狗呢?小狼狗第一次做媽媽便失去了生命……雅想起來心裏便是不盡的內疚。

雅一直想再買一隻類似小狼狗的小狗。在貓狗市場里,雅對着那一窩小狼狗叫:「寶貝,寶貝」,只見一隻小狗站起來,搖著細小的尾巴來到雅面前。雅用手撫摸它的頭,它用小小的細舌頭舔雅的手。琳心裏大喜:就是它了!遂買下了這隻小狼狗。

雅第一次喂狗,生怕喂不活。她買來奶粉喂小狗。她給小狗起名叫「黑珍珠」,每當她一喚,黑珍珠哪怕是正睡得香,也會站起來搖著尾巴來到琳面前。雅便象抱孩子般抱在懷中,撫摸它柔滑的身軀。

黑珍珠越長越大,在夕陽的餘暉里,她愜意地伸著懶腰。老奶奶便說:「還要長啊,快長成小牛犢了」。雅後來因為要出去打工,餵養黑珍珠便成了奶奶的事。從此一位拄著拐棍的老奶奶和一隻黑色的狼狗便形影不離地出現在人們眼中。

老奶奶到菜園子裏除草,黑珍珠便在旁邊的空地上跑來跑去,似乎在宣洩它的快樂。老奶奶在廚房燒火做飯,黑珍珠便躺在門口,側耳傾聽外面是否有人來。

黑珍珠後來做了幾次媽媽,生下的孩子個個似它般漂亮,很快便被親戚鄰居們抱走完了。琳記得其中有一隻小狼狗跟黑珍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它半大的時候已顯露出媽媽的威武形態,它是個小男生。

吃東西時,它向媽媽輕吠著,黑珍珠便搖著尾巴站在旁邊慈愛地看着它。它後來幾天不吃東西拉出血來,原來是吃魚刺吃得太急扎破了腸子。黑珍珠守在它逐漸變涼了的身體旁嗚咽。

老奶奶去世后沒多久,黑珍珠也離去了。原因也是吃魚刺吃得急扎破了腸子。黑珍珠被葬在老奶奶墳旁邊。也許在另一個世界,黑珍珠與老奶奶依舊是一副形影不離的圖景……

夢中,黑珍珠像一匹疾馳的小烈馬,在雅旁邊的草地上箭一般衝過去又奔回來。夕陽中,這幅圖景是那樣的美好。黑珍珠分明滿心愉快,雅的心中也是滿溢着祥和。

在雅的房子的左邊有一大塊空地,似乎是遊樂場。有很多人在裏面,似乎年輕人居多些,他們好像在打球,其他的人在三五成群地聊天。

後來似乎也說要規劃,如何規劃呢?就是把正門改成後門,以前的後門變成了正門。從此後門便面對着那一大片青草地。只是奇怪的是,後門的階梯被覆上土,這土堆成了斜坡直達雅的後門,而且這土坡已長滿青青一片草。

從樓頂到樓底竟是一疊疊打着廣告的橫幅,只是像旗幟一樣飄揚著。有的是培訓的,有的是什麼館什麼室之類的,難道這裏的房子買來都是做生意的?

這房子買來好像是雅一家人住的,市區的房子太貴,這裏的房子因地處偏僻,所以價格便宜。一套房子的價格只有市區房子的一半,所以雅買了兩套。

夢中,雅並不像平日宅在家中不出門,而總是徜徉在正對房子的那一片草地上。晨曦中,夕陽下,雅拿着詩詞書,在草地上邊走邊念念有詞。黑珍珠在旁邊的草地上,箭一般地跑過來跑過去……雅就在這樣的夢中迎來了掀開她眼瞼的黎明之光。雅竟然不願睜開眼睛,她還沉浸在那幅美圖中……

終於可以肆意地睡懶覺,雅竟想將夜晚的夢延續到白天。可各種醒來的聲音讓她逐漸醒來。

她醒來后回味着昨晚的夢,夢中的一切都那樣逼真,雅心中竟有種詭異的感覺:難道昨晚自己的魂魄穿越到另一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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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華靜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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