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處罰

「無規矩不成方圓，對於不敬祖宗之人，老夫自會嚴懲，決不姑息。」

姜太元把手一揮，而後居高臨下的朝姜無塵望了過去，喝問道：「姜無塵你可知罪？」

姜太元身為一族之長，姜家第一高手，話語間自然有一番威嚴，再者他對姜無塵今日在祭祖大典上的不跪之舉，心中也着實有些惱怒。

「族長這話就不對了，小子只是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我問心無愧。」

姜無塵搖了搖頭道，而他隨着這話一出，姜家大長老薑海山首先就無法接受，當即怒斥道：「好一個問心無愧，敢情你對先祖神像不敬，反倒沒錯了是吧？」

這分明就是睜眼說瞎話，此刻莫要說脾氣火爆的姜海山，就是一些起初還有些同情姜無塵的姜家長老，也只覺得姜無塵的態度無禮且傲慢，當真是不可救藥。

「修鍊既要修身，也需要修心，大長老能否稍安勿躁，容我把話說完……」

姜無塵看了一眼姜海山，倒是顯得很平靜。

「很好，那你繼續說，本座倒要看看你要如何顛倒黑白，替自己洗脫罪名。」

姜海山強忍着怒火道，姜無塵說什麼修鍊也要修心，擺明了就是諷刺他脾氣暴躁沒修養，這頓時就讓他臉色變得無比陰鬱。

同時，一些姜家人聽出姜無塵話里的弦外之意，則是心中震動不已，誰也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姜無塵的膽子還這麼大，竟敢當面擠兌姜海山。

「我本無罪，又何需去為自己開脫？」姜無塵淡淡道。

「別扯這些有用沒用的，有罪無罪，大家都看在眼裏，你這廢物就是說破了天，今日也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龍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聲音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恨意。

他不久前曾被姜正武當着族人們的面點名批判，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如今正好拿姜無塵來發泄一通。

「我知道你，你就是大長老的兒子姜龍，嗯，你以前也沒少辱罵我，可惜啊可惜……」

姜無塵輕瞥了姜龍一眼，卻故意沒將話說完，只是在那裏嘆氣。

「廢物，你嘆什麼氣？」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太沒用了點，明明上面有人，從來都不缺修鍊資源，但卻滿腦子只想着在外面花天酒地。」

「你……」

「怎麼，我有說錯？」

「混蛋，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姜龍暴跳如雷，要不是身邊有人拉着，他早就衝上來對姜無塵大打出手了，而姜無塵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卻是直接沖着姜海山咧嘴笑了。

「嘖嘖，真不愧是父子，姜龍少爺這脾氣與大長老您還真是如出一撤。」

說罷，也不理會面色發黑的姜海山。

姜無塵目光環視着在場眾人，道：「就如各位所見，我姜無塵在族中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而反觀我姜家無敵先祖，卻是一位頂天立地，人人敬仰的強者，試問我這種天生的廢物，今日又有何顏面面對先祖？」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

姜海山一臉的不耐之色。

這就是祭祖大典在即，所有家族嫡系成員全都在此，上面又有族長姜太元坐鎮，否則他早就動手殺人了。

一個讓家族蒙羞的廢人，螞蚱一般的東西，竟敢出言羞辱他，並將他兒子姜龍貶得一文不值，這讓他險些沒忍住當場暴走。

「說，你今日要不說個清楚明白，本座一掌活劈了你。」姜海山喝道。

「大長老還請息怒，俗話說氣大傷身，你這麼激動折壽了可就不好了。」姜無塵道。

「豎子也敢辱我？！」

姜海山怒髮衝冠，這小子剛才嘲諷他沒修養也就罷了，現在還膽敢詛咒他早死，這讓他感覺胸腔都快氣炸了。

此時此刻，伴隨着姜海山暴怒的聲音，場面也徹底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敢隨意妄言，就是與姜海山看不對眼的姜家二長老薑正武，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姜正武與姜海山爭鬥了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姜海山如此惱羞成怒，大動肝火，而更讓姜正武有些難以置信的是，始作俑者還只是一個被他們姜家視為廢物的小輩。

「怎麼，大長老連爭辯的機會也不給我就要動手？」

姜無塵面色不變，反唇相譏，道：「也對，您兒子姜龍身份嬌貴，即便在外面欺男霸女，您也可以裝着沒看見，而我作為一個廢物，在族中毫無地位尊嚴可言，自然也就可以毫不留情的進行打壓懲治了。」

「你…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姜海山怒不可遏，差點沒忍住爆粗口，他從來都是以鐵面無私而著稱，但當下卻被一個族中小輩肆意挖苦。

這往輕了說，是挑釁他作為家族執法長老的威嚴，往重了說那就是往他身上潑髒水，讓他在族人面前丟大臉。

「好了，姜無塵你且說說，你為何不跪先祖神像？」

姜太元發話，他這個族長要再不出言干預，姜海山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親自出手殺了姜無塵。

「回族長的話，小子之所以不跪先祖神像，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說不好聽點，現在的我連給先祖神像下跪，祈求寬恕的資格都沒有。」

姜無塵沉聲說道，情緒略顯低落，這當然不是他真就無顏面對姜家先祖，而是想到自己轉世重生后竟然成了個無法修鍊的廢物，心中多少感到有些鬱悶。

要知道在他覺醒前世記憶前，他可是背負廢物之名，被姜家人冷嘲熱諷了整整十六年，可以說從他剛出生起，就被族人打上了恥辱的標籤。

「呵呵，這就是你為自己洗脫罪名的理由？簡直可笑之極。」

姜海山怒極反笑，他是真被氣到了，道：「錯就是錯，你也不必狡辯與裝可憐了，立刻自縛手腳去地牢吧！」

「小子話已經說完，一切全憑族長處置。」

姜無塵看也不看姜海山，只是面色平靜的望着祭台上的姜太元。

在他這一世的記憶中，姜太元是整個姜家除姜雪以外，為數不多對他還算不錯的人，也正因姜太元的暗中維護，他才能到現在都沒有被逐出家族。

「小兔崽子，你這是找死！」

姜海山咬牙切齒地道，眾目睽睽下一個族中小輩竟敢這般無視他，讓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夠了，該如何處置罪人姜無塵，老夫已有決斷。」

姜太元先是示意姜海山安靜點，然後目光轉向姜無塵，道：「對先祖神像不敬，你就不配做我姜家的子孫，從此以後，你的去留由你自己決定，不過無論你選擇是去是留，家族都再不會為你提供任何修鍊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