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遺憾

識圖軟體顯示楚人傑的畫是十成十的原創，網上毫無痕迹可尋，舒小容自然也就找不到什麼特殊含義了。

她暗自猜想，也許那幅畫裡面的內容，就是楚人傑的心魔。

每個人都有心魔，如果無法解開，便會一步步加劇，就像楚人傑的畫一樣，一幅幅地越變越大。

而吳文軒的心魔，是不是就是他向她許下的那個心愿呢？

舒小容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的黑眼圈重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其實她不用起得這麼早，因為今天上午她並沒有課。

可是她還是起來了，而且還飛快地洗漱完畢，自發地坐到餐桌旁等著開飯。

劉玉湘心裡又驚又喜，一邊給她端早點，一邊試探性地說道：「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是要去早自習嗎？」

「不是。」她搖了搖頭，偷偷覷了一眼剛剛晨跑回來的吳文軒，顧左右而言他地答道，「班裡的人一有空閑，就一個勁兒地逮著我問阿嬌的事情，我躲都躲不及連課都不想去上了，才不會自找麻煩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主動早自習呢。如果是院里組織的早自習的話，我可能還會考慮一下。」

「嬌嬌她們都已經是大丫頭了，結個婚有什麼好奇怪的。同學們要是問起來，那也是關心一下嘛，你呀，不要總是這麼嫌麻煩。」

舒小容可不認同她的話。

「他們哪裡是關心啊，明明就是八卦，想扒阿嬌和肖千付兩個人之間的事，還把他們倆硬往嚴長歡身上扯，居然還說嚴長歡的死都是阿嬌害的，哼！」

劉玉湘聽了她這些置氣的話，不由得好笑，便提醒道：「你要是這麼怕他們問你的話，又還說要搬回宿捨去住？你不怕隔壁的人把你們宿舍的門檻給踩破了啊。」

「隔壁宿舍都是阿嬌的眼線，婚禮她們也悄悄地參加過了，有什麼好怕的，她們知道的事情說不定比我知道的還要多，還可以幫我擋一擋口水戰呢。」

「行啦行啦，我不跟你扯嘴皮子了。」劉玉湘啞然失笑道，「那你今天起這麼早幹嘛，你看看你眼睛下面這些黑烏烏的眼袋，怎麼不回房去多睡一會兒？」

舒小容舀粥的調羹「呯」一下掉在白瓷碗里，驚恐萬分地捂著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地低嚷道：「眼袋？！什麼，我有眼袋了？！OMG、OMG、OMG！」

她尖叫著跑回房間，在臉上七塗八抹了好一會兒后，才用衣袖半遮著臉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吳文軒剛洗漱完出來，見她這副奇奇怪怪的樣子，不免擔憂地問道：「容容，你用手擋著臉做什麼？是不是剛剛不小心撞到哪裡，把臉給磕傷了？」

話未落音，他已經快步走到她面前，想拉開她的手查看一下她臉上的傷勢。

看她眼神不自然地躲開來，他又急忙說道：「究竟磕到哪裡了，是擦破皮還是見血了，你告訴我呀，我去給你拿葯。」

「不是啦。」她立馬把手放下來，喊住他不讓他去拿醫藥箱，「我沒事，就是有點黑眼圈而已。」

「黑眼圈？」

吳文軒霎時哭笑不得。

知她窘迫，他也沒再繼續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便走到餐桌前去和楚人傑他們一起吃早飯。

飯後，他正準備出門，舒小容卻跑到樓梯間里叫住了他。

令他訝異的是，她轉身順帶關上了大門，把劉玉湘和楚人傑兩人屏蔽在他們的空間之外。

「容容，你現在是要給我答覆了嗎？」

「是的。」她抬起頭迎向他期待的視線，「我答應你，陪你去一趟鎂國達成你的心愿。」未等他內心的狂喜之情顯現出來，她又繼續說道：「但是，從那以後，我們倆就再無瓜葛，即便同住一個屋檐下，也只是陌生人。」

「……呵呵。」吳文軒苦笑道，「容容，你滿足我的一個心愿，就要砍掉我所剩無幾的全部歡喜嗎？這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

她淡淡地撇過臉，「反正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我沒有奢求和你在一起，就讓我靜靜地呆在你身邊，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默默地看著你，連這樣也不可以嗎？」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自己選吧。」

她說完就準備閃身走人，吳文軒卻拉住了她的手。

「容容，如果滿足我的心愿，一定要我付出代價的話，我可不可以用其他東西來和你交換？」

舒小容頓時有些生氣，臉色不悅地甩開他的手，語氣兇狠地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沒想過要你付出什麼代價。」

「我知道，容容，你不要生氣，是我的話說得太急了一點。」他立時道歉，心焦如焚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可以幫你銷掉誓言的話，你願意陪我去一趟鎂國嗎？」

「林夢茵也說過類似的話，我拒絕了她。」

舒小容話只說到這裡，剩餘的由他自己去選擇聽或是不聽。

「……」

她的決絕令他心智崩潰，忍不住愴然長笑，「所以，要麼你滿足我的心愿我們一拍兩散，要麼我的心愿成為遺憾但我們仍然可以保持現狀？」

她面容平淡，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他的說法。

「好吧，我明白了。」

他輕笑著垂下眼，不再挽留她。

在她走到門邊一手搭住門把準備開門進去時，他突然又幽幽地說道：「容容，如果你想要銷掉誓言的話，就去看看小傑的畫吧。如果你真的不打算銷掉誓言，不想和楚昊在一起的話，那麼，這些話就當我從來也沒有說過吧。」

舒小容心跳猛地一頓，側過臉來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她便假裝內心沒有半點波瀾一樣地走進了門。

等吳文軒大笑著跑下樓以後，她卻突地飛奔回房，把房門仔細鎖好，然後她就抱著楚人傑送給她的那幅畫，滿心歡喜地縮到了牆角里。

然而，她把那副畫上下左右前前後後看了無數遍，也用手摸索了無數遍，以防相框裡邊有任何夾層存在。

但最後的結果，依然一無所獲。

「難道兩幅畫要合併在一起來看，才能看到它們裡面所隱含的意義？」

她立刻打了個電話給舒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