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愛既苦痛，何不忘卻

又一次，赤獄從夢中驚醒，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淚。

自從當初赤獄將一半的精血輸給月之淚以求其獲得新生之後，他自身靈氣虧損嚴重，如今雖有繼承者嘯天每日為其輸送靈力，卻依舊需要沉睡大多數時間，可每次沉睡他都會夢到許多過去的事情，有甜蜜但更多的是苦澀。

「獄，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嘯天剛準備為赤獄輸送靈力就被赤獄拂開。

「無礙，只是夢到一些往事罷了。」赤獄的眼神深幽，似有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嘯天不懂。

「你似乎每次沉睡都會夢到不好的事。」嘯天眉頭緊蹙，這樣下去恐怕對赤獄的身體恢復不利。

而赤獄卻不甚在意「無妨，於我而言，夢到她是最好的事。也只有在夢中，我才能再見到她。若是能每日見到她，我倒寧願長睡不醒。」

「獄，你――」嘯天臉上的憂慮顯而易見。

而赤獄卻撫著額，似是邪肆般兀自笑出了聲，笑出了淚，「嘯天，我想我大抵，是瘋了吧。你說，若是淚兒還在，她會不會笑我？竟然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可是，沒了她，我活著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若非你這些年不斷為我輸送靈力，我怕是早就變回一株地獄花了吧。」

嘯天不知他該說些什麼，情愛的事他不懂。生平唯一一次任性帶回了那個女人，卻再也找不到年少時的那份悸動，許是他這般生性涼薄之人註定不會愛上他人吧。

「獄，師父曾對我說過鳳凰之火涅磐重生，鳳凰火可洗去所有罪孽，倘若你能平安度過，我想你的力量便能恢復。你意下如何？」

對於赤獄，嘯天向來是盡心儘力，他自是希望赤獄能夠恢復的，但他卻對赤獄選擇了隱瞞。

鳳凰火的確可以洗去所有罪孽，幫助赤獄浴火重生，但同樣的鳳凰火可以摧毀原主的七情六慾，忘卻他所深愛之人。

歷經鳳凰之火后，赤獄會忘記那段讓他痛苦的感情，從今往後他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地獄花之心。

「嘯天，你當真決定要這麼做了嗎？一旦走了這條路，便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為師不希望你日後後悔，也不想你受赤獄怨恨。我知曉你是擔心赤獄才出此下策，只是感情之事終歸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你想插手便能干涉的，我還是希望你能徵求赤獄的同意。」火熾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徒弟，顯然並不贊同他的做法。

而嘯天那張常年不變的遺傳性冰山面癱臉，也別指望他能做出什麼表情了。

「無妨，師父，我既決定這麼做，那麼一切後果便由我一人承擔。這些年，我看夠赤獄他的痛苦了，我不知道他愛的人究竟是誰，但是那人傷他至深。既然不把別人的真心當回事，那也怨不得我抹去他的情。愛既苦痛，何不忘卻。師父，這話我同樣送給你。千萬年已過，你也該放下了。」言罷，嘯天轉身去尋鳳尊凰尊。

而火熾呆愣在那裡，良久，才嘆到「所以說，嘯天，你還是不懂什麼是愛情啊。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一個願意為其傾盡所有乃至生命的人，也許到那時你才能成長為真正的王，重歸尊位。」

千萬年時光，我已然在世俗界駐留太久，我的徒弟莫要讓我再等太久了，我期待著你的歸來。――火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