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9 叫街者三

「一流舉子、二流醫、三流問卜四堪輿、五流丹青六流匠、七僧八道、九琴棋。你個不入流的老猴子跟著拽什麼詞？」這個時候從屋外傳來這麼一句話，話沒說完就見一高大老人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老人雖穿著並不是如何奢侈豪華，老舊棉襖長大褂，盤起長發上有一檀木發簪，好個仙風道骨。

老猴子一骨碌爬起來，沖著道士就吐口水：「呸，你個老騙子，不要以為假扮道士就以為自己真是上九流了！「

「老神仙！老神仙……」孩子們紛紛起身叫道，小猴子更是撲了過去，拉著口中的老神仙就往自己這邊走：「老神仙來的正好，今天有酒有肉呢。」

「呸回你，我何止上九流，三教九流，我三教中人，儒釋道的道。」說著眼神大亮的一把搶過老猴子懷裡的酒瓶。

「我再呸！是！你儒釋道，當和尚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你就是個老騙子，跟我們一樣一樣的下九流。還我的酒，這是人家孝敬我的。」

「猴爺爺，老神仙，那下九流都有什麼啊？」小猴子聰明的制止了兩個老人的口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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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帘子又被人掀開，這次更誇張，進來一個西裝革履，帶著金絲邊框眼睛的中年男子：「喲！今兒熱鬧啊。」說完被後面人推了一把，扭頭一看，看到一張滿是掐媚的笑臉，笑臉說道：「我說李教授，您老別堵門口啊？」

李教授看清楚來人，第一反應就是摸自己身上的口袋，口中還念叨：「完了，完了。」抬起頭了，眼前正是自己的錢包，一把搶來，果然！裡面現金都沒了。

「小阿財哎，給大爺去買酒買肉來。」掐媚臉耀武揚威的一張紅杉魚遞給了被叫做阿財的小男孩。

「老鬼頭，那是我的錢。」

老猴子說道：「你們都是屬狗的嗎？聞著味兒就來了？」

孩子們紛紛起身讓座，幾個大人席地而坐，衣不遮體的老猴子、道貌岸然的老神仙、西裝革履的李教授、還有變臉勝翻書的老鬼頭，對於地上的灰塵會不會弄髒自己的衣服都沒有在意。

孩子們坐在大人的間隙，小猴子說到：「李教授！鬼爺！你倆咋也來了啊？」

「當然是聞著味道來的啊！」老神仙說道……

……

李教授和老鬼頭正大眼瞪小眼，

「還錢！」

「剛花了，沒看到啊？」

「還有！」

「沒了」

「有」

「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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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猴子說道：「行了，還沒完了，這下好了，上下九流都來人了。」

「什麼上下九流？」李教授轉頭問道

「剛老騙子進門就報了上九流，這不，小猴子就問下九流都是什麼。」

李教授推了推眼鏡說道：「這個啊，可不是一時半會說得完的」

「屁咧，所有不賺錢不正當賺錢的都是下九流，哈哈哈」老鬼頭說著。

「這樣說也不是沒道理。但總是有個分別的。地域、歷史、文化等等對於上下九流劃分都有不同。」李教授認真的說道。

「得了得了，你還以為這是你大學課堂呢？跑這來上課啊？」

大人們說著，喝著，吃著，孩子們睜大眼睛看著、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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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仙看來一眼幺妹兒轉頭對小猴子說：「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回來后幺妹兒就一定要跟我走，你想好了沒？」

一聽這話，幺妹兒頓時哭了，抓著小猴子的手臂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小猴子狠狠挖了一眼老神仙，看著流淚的幺妹兒，一時想不到怎麼安慰，這麼一急，眼淚也有忍不住的樣子，這下幾個大人慌了，紛紛安慰著，罵著那老騙子。

一頓雞飛狗跳。

「等會說，來來來，喝酒吃肉「老神仙擺了擺手說道。

另外兩個小夥伴也湊了過來，安慰梨花帶雨的幺妹兒。

房間里一時沉默了下來，有些壓抑。

江湖兒女，分分合合本就是江湖最常見的事，只是再正常也是會不舍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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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我教你們一首跳灶小曲「老猴子說著就唱了起來。

「錢樹搖得起，紅旒傘，金交椅！

錢樹搖得響，剩錢剩銀可買田！

一搖興旺，二搖發財，三搖雙生貴子，四搖四代兩公卿，五搖五男二女，

六搖六國蘇丞相，七搖七子八婿，八搖八仙朝國老，九搖九尚書，

十搖十子十媳婦！

恭喜發財啊！……「

……

老猴子唱的好，孩子的臉三月的天，紛紛鼓掌笑著。

……

「道盡天下好事，也就你們叫街想的出來。」老鬼頭說道。

「那我也來獻醜一個！」老神仙看了一眼小猴子說道。

「入門觀為意，開言切莫躊。天來問追欲追貴，追來問天為天憂。

八問七，喜者欲憑子貴，怨者實為七愁；

七問八，非八有事，定然子息艱難。

士子問前程，生孫為追古，疊疊問此件，定然缺此件……

……急打慢千，輕敲而響賣。隆賣齊施，敲打審千並用。

十千九響，十隆十成……

……斯篇玩熟，定教四海揚名。」

時唱時念，時快時慢，孩子們雖然不懂老神仙唱的什麼，卻也被這奇異的曲調給吸引。

「喲！老騙子可以啊，這下血本了啊？」

老神仙無奈搖搖頭說道：「都是老古董了，記得的還能有幾人？也沒什麼人講究這些個了。」聽到這個，老鬼頭表情居然嚴肅起來說道：「誰說不記得，誰說不講究，不還有我們嗎？不還有他們嗎？」說著指了指在場的孩子。

老猴子轉頭問道：「老騙子，這趟跑什麼活？單幫？還是拆白？要多久？危險嗎？你什麼身份？生孫還是火底？」

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小猴子翻著白眼心想這都什麼鬼？

老神仙確實老神在在的回道道：「算是拆白吧，都是江湘派我信得過的人，梗媒都鋪墊了一些，我是主媒，生孫火底一起，說沒危險是騙人的，生媒是自己人，我這還想叫上老鬼一起的，活嘛，最快也是半年的樣子吧。」

「那這樣，小猴子幺妹兒跟你這趟活，你既然連你們江湘的英耀都唱了出來，想你也是沒忘了那人交代的話，事情完了之後讓小猴子自己回來。這邊上面的人我會去說。」

「讓我想想！」

「想個屁啊，就按猴哥說的，小猴子不去我也不去。」老鬼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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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幺妹兒來首《蓮花落》，小猴子舞霸王鞭，這就江湖行，哈哈哈哈」幾個老人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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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來啰，肉來啰」這時小阿財捧著酒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