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葉溪

腹黑葉溪

吃過飯,蕭翊沒有跟着大部隊去城裏賣獵物,只是請譚章月幫忙買些治跌打損傷的藥酒回來。偷得半日閑,便在家裏陪着葉溪。葉溪有妻主陪着自然高興,殷勤地給她無力的手揉捏,又搬了自己最喜歡的故事來與她同享,卿卿我我地過了一下午,直到譚章月送了藥酒和藥包來。

譚章月先將賣獵物得的錢給蕭翊,再將藥包遞給葉溪,「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三次,一服藥喝兩天。」葉溪接過去煎藥了,蕭翊數着銅板還有些不明所以,「那是什麼?」

譚章月道:「葯啊。」

「哪來的?」

「城裏的大夫開的?我們賣完獵物就陪李姐去醫館看了,大夫說恐有內傷,給她抓了三服藥吃。我也給你抓了。」

「這就是給我抓的?」

「是給你抓的。」

「不是?」蕭翊滿眼疑惑,「我都沒去醫館,大夫都沒看見病患,這樣也能開藥?」

「行了,你不就是野豬踩傷的嘛,跟李姐一樣,還要怎麼看?又不是大病小痛的還要大夫確診。這葯就是保肝護腎的,最適合你現在吃。對了,來來,趴下,我用藥酒給你推拿一下,腰上的傷可不能大意,你最近就好好修養一陣,晚上睡覺就別在做那些個事了…….」

蕭翊苦着臉,她從來就沒有做過好不好?正是躁動之際她還來添亂,真是……可偏偏這種事又不能跟人說,搞不好別人還會以為是她不行呢,鬱悶吶!

譚章月可不知道蕭翊的鬱悶,見她苦着臉只以為是她身上痛得很,譚章月心裏也很不好過,「蕭翊,要不是我跟着她們一起說要獵兩頭,你也不至於被豬踩,都怪我貪心。」

「我沒事。」蕭翊轉笑安慰她,「是我自己沒注意,這不怪你。」

「反正,還是我們魯猛了,唉,蕭翊,怪我沒照顧好你。」

蕭翊側頭看她,「說什麼傻話吶,我又不是小孩,怎麼能說是怪你沒照顧好呢。」明明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她居然可以怪到她自己身上去了,蕭翊覺得心裏暖暖的,又有些不明白,「譚章月,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蕭翊猜測著,「是不是,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你是不是不記得了?在我們小的時候,我們就結拜過姐妹,說不管以後是窮是富都要真心相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不離不棄,要相互扶持一輩子的。」譚章月笑得憨厚,「我比你大,當然要照顧你。」

蕭翊側回頭,將眼睛壓在枕頭上不讓眼淚湧出來,譚章月這個傻瓜,小時候說的話她竟然到現在都還當真著。

譚章月推拿完腰,又開始推拿蕭翊的手臂,「蕭翊,你的手現在好些了沒?還麻不?有點力了嗎?」

蕭翊埋在枕頭上,只發出一個單音:「嗯。」

「我今兒跟大夥說了,大家都帶了傷,都在家裏休養兩天再去打獵,大夥兒都同意了。得了空,我明兒正好跟小霧去城裏賣手鏈,都編得一大堆了……我家地里的菜長得好的,小霧和爹說放着也是浪費,自己又吃不完,想背到城裏去賣。那菜背着挺重的,我想買輛馬車回來,他們又嫌馬貴,說買板車回來就好,推著車走就能省不少力……今年的冬天要買上許多厚棉被,暖暖的再不怕冷了,還給小霧和爹逢身新衣,都好幾年沒新衣穿了……」譚章月絮絮叨叨地說着,蕭翊聽着就微笑起來,小家,平淡日子,生活瑣事,很實在。

「好了,你趴一下,等藥酒幹了再起來。」譚章月終於給她推拿完,也絮叨完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記得好好喝葯。」

「知道了,你好啰嗦啊。」蕭翊故作不耐,見譚章月開始瞪眼就笑起來,譚章月哼哼幾聲出去了,蕭翊聽到她在外面跟葉溪說要叫她多躺着休息記得吃藥云云,葉溪一一應了。過一會葉溪進得屋來,見蕭翊裸露的背還是紅了臉又紅了眼,看了看忍了眼淚又出去煎藥。

蕭翊趴在床上無事可干,便有些昏昏欲睡起來,朦朧中聽到外面溪兒再跟誰說話,過一會葉溪進了屋來輕輕推她,「妻主,有人來看你,要讓他們進來嗎?」

蕭翊睜開還有些迷糊的眼,「誰?」

「紅哥兒,還有錦哥兒和村裏的幾個男子。」葉溪微微憋了嘴,「還帶了好吃的來給你。」

蕭翊想了幾秒才想起來這段時間頻頻有村裏的花枝招展的男孩兒在路上與她巧遇,都含羞帶怯地跟她打招呼,紅紅白白的妝容扭扭捏捏的樣子加上嗲嗲的聲音每每蕭翊渾身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湧出來。精如蕭翊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但她卻沒那個心思。

蕭翊指指自己的後背,「我這樣子可不好見人,溪兒打發他們回去。」

葉溪歪了頭,他是想打發他們走,可是,葉溪喃喃,「我不會說。」

「就告訴他們我睡著了,沒穿衣服,不便相見。」

「哦。」葉溪應了,又問:「那吃的呢?」

「自然是請他們帶回去了。」

「可那是專門為你做的。」

「就說大夫說了,什麼都不可以吃。」

「好。」

葉溪出去了,蕭翊聽到他對那些男子說:「我妻主說她不吃其他男子做的東西,你們帶回去。」

葉溪的聲音很小,聽起來是故意壓低的,可惜還是被她聽到了。蕭翊忍不住埋在枕頭裏笑,想不到她膽小的小夫郎居然敢說這種話,真是個寶!

葉溪趕走了人回來,進門就見她側着臉帶着笑看自己,葉溪臉色一紅,不自覺地揪著自己的衣角,有些緊張地道:「妻主,他們走了。」

「哦。」

「妻主,你、你聽到我跟他們說的話了嗎?」

「什麼話?沒聽到啊,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葉溪鬆了口氣,他胡亂說話,妻主要是聽到了肯定會生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那麼說了,他只是不想別人念着他的妻主。轉念一想,反正是妻主說讓他們帶回去的,就是說她不吃他們做的嘛,他也沒說錯。

想開了葉溪就不再糾結,只將箱子裏前兩天新做好的衣服拿出來,「妻主,等下你穿這身衣服。」

蕭翊一眼就看出來這衣服是前幾天小溪兒做的那件,蕭翊故作驚訝:「我好像沒有這種顏色的衣服呀?這哪來的?」伸手提着衣服一角看了看,做驚喜狀,「這不是小溪兒你前幾天做的那件?不是你的嗎?真給我了?」

葉溪撅了撅小嘴,「你明明就知道是做給你的。」

呃……蕭翊滿臉無辜地否認:「我哪裏知道呀,你說是做你自己的。」又真心道:「我好高興,溪兒做的第一件衣服是給我的。」

葉溪眯著雙眼笑,「妻主喜歡的話,我以後再給你做,做許多件,做好看的,像城裏的那些小姐穿的好看的式樣的。」

「好呀,不過,難道你不怕我穿的太好看,會被許多男人喜歡嗎?」

葉溪愣了愣,他知道村裏有男人喜歡他妻主,但他從來沒想過妻主穿的太好看會不會引更多男人喜歡。蕭翊見狀暗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找打!忙笑了安慰他:「溪兒不用擔心,你家妻主又不是絕世美女,除了溪兒,不會有人喜歡的。」

葉溪揪了揪衣角,微微嘟著嘴,「村裏好多男子喜歡你。」

「才不是呢,他們只是想吃我打回來的野雞」

葉溪還是嘟著嘴,蕭翊又道:「以前我還沒打獵的時候,也沒見誰喜歡我啊,不是嗎?」

好像是啊,葉溪小小地彎了彎嘴角,眼珠子轉了轉,也脫了鞋子爬上床趴在蕭翊身邊,表情變得很有些嚴肅的味道,「妻主不可以娶別人,那些男子都不是真的喜歡你。」

「哦?」葉溪說出這樣的話,她很吃驚。

「他們是想要你的錢,等他們偷了你的錢,他們就會不要你了。」葉溪的語氣很誠懇,表情很無害。

「……」蕭翊眨眼,「會這樣的?」

「會。」葉溪很肯定地點頭,「王小連很窮的時候,都沒有人願意嫁她,後來阿瑤嫁她了,還給她生了女兒,後來家裏有錢了,王小連就娶了夫侍,夫侍偷了家裏的錢就跟野女人跑了,王小連又變得很窮,只有阿瑤和女兒陪着她。」

「王小連是誰?」

「書上的人。」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亂說的,葉溪從床頭拿過插畫書翻給蕭翊看,「你看,就是這裏面寫的。」翻到其中一頁,葉溪指著插圖,「你看,這個就是王小連的夫侍,他在偷錢。」再翻一頁,「你看,他把偷來的錢都放在包包裏面了。」

蕭翊嘴角抽搐,果然是故事啊,老套得不行,也就這些個笨笨的小男人喜歡看。不過,貌似他家本來笨笨的小溪兒看了以後反而不笨了,都會學以致用了。其實他的小心思蕭翊很明白,就是不想她娶別人而已。

順應他的心意,蕭翊總結道:「夫侍果然很壞啊,還是正夫好,我以後都不娶夫侍,只要小溪兒。」

以為自己的小聰明得逞的葉溪笑眯了眼,湊在她臉上啵了一記,「妻主,只有溪兒是真心喜歡你的。」

蕭翊摸摸臉,她家小溪兒都學會甜言蜜語了,想來也是看插畫書學來的,真不知是好是壞。蕭翊暗自高興著,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句「我也真心喜歡你」就被葉溪接下來的話嚇得大跌眼鏡。

「妻主,如果你敢娶夫侍,我就不要你了。」

「咳咳咳!」蕭翊驚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這這,這還是她家膽小的、怕她不要他的小溪兒嗎?在女子為尊的地方,男人對妻主說這種話算不算大逆不道?

「我們的寶寶也不要你。

「……」

「我養的雞也不要你。」

「……」

「我也不煮飯給你吃,不給你做衣服穿。」

「……」

「等夫侍偷了你的錢,跟野女人跑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變成可憐巴巴的一個人,誰都不理你。」葉溪眼裏浮上霧氣,想到妻主會變得可憐巴巴的他就心痛。不過,現在不是心痛的時候,葉溪咬了咬唇,還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那我也不再要你,誰讓你明明知道夫侍是壞蛋還要娶的。」

這是在威脅她嗎?蕭翊第一次發現,她家小溪兒好像有了點、腹黑的前兆?蕭翊頗有些無奈地再次表決心:「我記住了,夫侍都是壞蛋,我不會娶的。我也記住了,如果我敢娶夫侍,溪兒就會不要我,寶寶也不要我。」頓了頓,「雞也不要我。」淚奔,關雞什麼事?繼續:「我會什麼都沒有,變得可憐巴巴的,沒人理。」蕭翊可憐巴巴地扯扯他的衣袖,「溪兒別不理我,我不娶夫侍,我只要溪兒,只跟溪兒過一輩子,就我們兩人,好不好?」

「還有我們的寶寶。」

「好,還有寶寶。」

「還有雞。」

「……好,還有雞。」

這下葉溪真的高興了,頭抵在蕭翊沒受傷的那隻手臂上得意地暗笑,開心夠了才抬起頭,見蕭翊側着臉仍是滿臉溫和地看着自己,葉溪又咧嘴一笑,在蕭翊臂上又蹭了蹭,「妻主,我好喜歡你,真的真的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還有二更~碼字中~~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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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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