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村間廢屋

重案三組的民警們一直搜索到天明，才陸陸續續的回到西溝村水泥廠，水泥廠的老闆主動要求給民警們準備早餐，孔琳琳還是按照市場價格，給十幾碗面和幾個配菜預估了價錢，打了欠條，日後一定回來還款，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收收據。

水泥廠的老闆反覆推脫，奈何孔琳琳一再堅持，水泥廠的老闆最後收下了欠條。

剛吃過早飯，孫正義打來了電話。

「嗨！這個趙小四，真是狡猾！」

孔琳琳接着電話，走到了水泥廠的大門前，陳夕陽放下碗筷，也走出了食堂大門，跟着孔琳琳來到了水泥廠大門。

「怎麼了？孫正義？有新情況？」孔琳琳焦急的問道。

陳夕陽在孔琳琳身邊，能很清晰的聽到孔琳琳電話傳來的聲音，看來，孔琳琳並沒有想要陳夕陽迴避的意思。

「趙小四，一晚上的時間，換了三個交錢的地點，折騰了我們一夜沒合眼！」孫正義說道：「不知道，現在的人是不是電影看多了，還是網絡小說看多了，怎麼都有這麼強的反偵察意識！我們剛剛佈控好一個點，他又換了！」

「那他一定是有新的要求？！」

電話的哪一端孫正義說道：「對！他要求把五百萬現金，還有樊麗一起送過去！還要求把車加滿油，讓樊麗親自開車去！這小子，已經意識到樊麗報警了！」

「孟組長什麼意思？！」

「孟組長忙的焦頭爛額，湖中屍體查出的DNA還在比對中，5.13兒童販賣案件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偵破跡象，這又來了一個綁架案，還都是孩子！孟組長的壓力很大！」

孔琳琳吼道：「我是問你，孟組長什麼安排！」

「孟組長這會剛睡着，也就能小眯一會！不過，孟組長的意思是相信，趙小四還在水泥廠附近，綁架的地點就在磐石山附近！」孫正義說道。

「怎麼確定的？」陳夕陽問道。

「怎麼確定的？我們搜索了一天一夜，也沒有什麼線索！」孔琳琳看着陳夕陽。

「市局技術隊，發現趙小四在昨天夜裏，打開了手機的數據流量，通過衛星三角定位，位置就在磐石山附近！」孫正義說道：「你們繼續搜索，隨時待命，有動靜這邊第一時間聯繫！」孫正義掛斷了電話！

「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孔琳琳向前踱步說。

「磐石山那麼大！我們很難找到，按照犯罪心理學的邏輯來說，趙小四確實走不遠，因為在這一代，他最熟悉！會不會在水泥廠內的某個角落？或者是在西溝村的某間廢棄的房子裏，西溝村人口流失嚴重，年輕人大多數都外出打工了！有很多老舊的房子！」陳夕陽分析道。

「在水泥廠的可能性不大，我想趙小四還不具備這種能力，他不是一個慣犯！」孔琳琳說道：「倒是西溝村，還有磐石村這些村落倒是有可能！綁架最起碼需要一個密閉的空間，而趙小四絕對不會愚蠢到把甜甜弄到濱河市區！」

「已經是第三天了！想必趙小四情緒也發生了變化，如果這個時候他得不到他想要的，很有可能會對孩子下手！市局肯定還會增派警力，加大力度搜索磐石山，我們不如去西溝村看一看！」陳夕陽建議說道。

「馬上就走！我跟你去！」孔琳琳說走就走。

「等一等！」陳夕陽發現，通往水泥廠大門的道路上，遠方似乎有一個人影。

「那裏，是不是有一個人，向著水泥廠的方向走來？！」

「是！」孔琳琳再次確認后，發現有一個人，向著西溝村水泥廠的方向走來。

「很可疑！」陳夕陽很快吧消息告訴其他市局的民警，大家各就各位，從三個方向包抄過去，陳夕陽、孔琳琳幾人在西溝村水泥廠的大門后隱蔽。

眼看那個人越走越近，陳夕陽對看門的門衛說道：「一會，你見到人，等他到門口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他的名字，比如說，哎呀哦，李猛或者，趙小四，怎麼才回來！我們會上前抓捕！」

水泥廠的門衛顫抖著雙手，點了點頭。

「沒事的！我們都是警察！這麼多人！你要自然點！我們想在門口實施抓捕！」陳夕陽握住門衛的手，說道。

「啦啦！哈哈！......」陳夕陽聽到對面過來的人嘴裏還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咦！老李啊！你不好好的看門，走出來幹啥！」那人說話有些吐字不清晰，陳夕陽懷疑他喝了很多酒。

「李猛啊，你怎麼才回來啊！」門衛故意大聲說道。

「嗨！請個假都不批！老子就自己偷着走了！出去爽了爽！哈哈！」

陳夕陽一個健步沖了上去，一把擒住了李猛，隨後跟多的民警到來，把李猛摁倒了一邊。

「你們是誰啊！憑什麼抓我！我，我他媽的就曠工兩天，不至於抓我吧！」

「放開我！」

「快放開我！」

「閉嘴！一會有你說的！」陳夕陽一把揪起李猛，李猛爛醉如泥，一身酒氣。

李猛被帶到了西溝村水泥廠的小會議室，陳夕陽亮出了工作證件，李猛眼睛瞪的跟牛一樣大！瞬間酒醒了不少！

「各位警官！我出去在酒吧待兩天，這不犯法吧！曠工，也不至於抓我吧！」李猛有點哭腔的說道。

「別裝傻充楞了！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陳夕陽心裏明白，這個李猛可能跟綁架甜甜的案件，沒有多大的聯繫，如果真的參與了綁架，不可能喝的爛醉如泥，更不可能毫無防備的回到水泥廠，即使是這樣，陳夕陽也想炸一炸，看看李猛會不會透漏出有價值的信息。

其他的民警已經繼續進行搜救行動了，他們的搜索範圍以磐石山為中心，陳夕陽、孔琳琳二人，留下來，審訊李猛。

「美女警官！我真的沒做什麼錯事！」李猛見陳夕陽一副冷酷的面容，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看，有點心虛，加上喝了酒，腦袋反應很慢，看到孔琳琳一直不說話，把希望寄托在孔琳琳的身上，希望孔琳琳能替他說句話，或者是說一句溫柔的話！

「好！」孔琳琳的眼神似刀一般，看的李猛的心一顫。

「實話實說，很快你就沒事了！不然把你送到市公安局！」

李猛是一個膽子很小的人，孔琳琳這麼一說，着實把他嚇了一跳。

「說！我什麼都說，我這兩天，一直在酒吧喝酒！」李猛顯然很委屈，還留下了幾點眼淚，這個人的名字是猛，可是本人卻一點也不猛！

「我已經也沒幹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李猛又說道。

「你認識趙小四嗎？」陳夕陽問道。

「認識！小四，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李猛長大了嘴巴，驚奇的說。

「你知道，趙小四跟樊麗，也就是你們水泥廠的人事經理的關係嗎？」陳夕陽繼續問。

「這個！......這個我知道，趙小四的朋友很少，我是他唯一的一個朋友，他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我還勸解他不要毀壞別人家庭！他不聽！」李猛慢慢的酒醒了，說話的調理也清晰了很多。

「小四！趙小四到底怎麼了？」李猛反覆的問道。

「趙小四綁架了樊麗的女兒！」陳夕陽一字一字的清晰說道，觀察者李猛的反應。

緊接着，幾乎是同時，陳夕陽吼道：「李猛！你的手機呢？！」

「手機！我的手機！」李猛磕磕巴巴的說道：「我的手機丟了，我從廠子裏走的時候，就沒找見！」

「丟了？！真的丟了？」陳夕陽問道。

「警官，真的丟了！」李猛又哭了，「真的丟了，手機跟趙小四什麼關係！？」

「你的手機在趙小四的手裏！」陳夕陽很失望，他感覺到這個軟弱的趙小四，不可能參與綁架，也不可能帶給陳夕陽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你仔細想一想，這些天趙小四，跟你說的話，還有趙小四平時除了在水泥廠的宿舍，還有什麼落腳的地方！」陳夕陽大吼道：「別哭了，一個男人，像個女人！」

李猛被陳夕陽的話，下了打了一個寒顫。

半個小時過去了......

孔琳琳回到了會議室，她去與孟波彙報這裏的情況。

「他說的沒錯！他這兩天一直在酒吧，沒出去過！」孔琳琳看着李猛說道。

李猛低着頭，陳夕陽不知道李猛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麼。

「李猛！醒一醒！」陳夕陽伸手碰了碰李猛。

李猛緩緩的抬起頭，目光有些獃滯！

「警官！你們說，趙小四綁架了人事經理樊麗的女兒，她的女兒叫甜甜，是嗎！」

「對！」陳夕陽很認真的聽着。

孔琳琳也明顯集中了注意力。

「趙小四在西溝村的最西邊，有一間房子，是一個死去老婆婆留下的！趙小四也沒什麼親人，說是南方老家有親人，我沒見過他向家裏打過一個電話！」

李猛緩緩說道，語氣中儘是無奈。

「趙小四，我懷疑他有病，有的時候半夜醒來，他會一個人站在窗前發獃，還有一次我醒來，發現他在靜靜的看着我，我好害怕！」

「上車！」陳夕陽拉起李猛，幾乎是拖着李猛，衝出樂會議室的大門。

孔琳琳早就跑了出去，發動了警車，陳夕陽把李猛推到車裏，自己也上了車！

「西溝村！最西邊，一間什麼樣的房子！」陳夕陽知道，這個地點很有可能就是趙小四綁架甜甜的地方。

「一個土房子，院子前面有一顆大柳樹！在西溝村的西邊！」李猛呆若木雞的表情，讓陳夕陽很懷疑，看得出來，李猛知道的還很多。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想說的？！我們是警察！」陳夕陽拍了拍李猛的肩膀。

「我懷疑，趙小四，殺過人!」李猛的眼神十分驚恐。

「又一次，水泥廠檢修，廠里一大部分人全部休息，他請我到西溝村那間土房子去喝酒，喝到半夜，我出去尿尿，走到土房子，屋后的地窖旁邊，我聽見了有孩子的哭聲！」

「那哭聲，很凄慘，很凄涼，很恐怖！」李猛的眼神遊離，雙手抱頭，搖晃着身軀。

「你冷靜！你冷靜！」陳夕陽雙手抓住李猛的胳膊，「大概是什麼時間？還記得嗎！」

李猛斷斷續續，聲音有氣無力，「大概是今年的五月十號前後！」

「啊！」陳夕陽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孔琳琳。

吱吱！......

孔琳琳急剎車，把警車停在了路邊。

「各小組！各小組！疑犯在西溝村，最西邊，一間老土房內，房前有一棵老柳樹！」孔琳琳用專用加密對講機，重複了三遍。

陳夕陽電話通知了重案三組組長孟波！

「還有多遠？」陳夕陽看着路的前方問道。

「沒多遠了！馬上就到村西頭了！」李猛的身體還在顫抖！

孔琳琳車開的很快，忽然間停住了車！

「怎麼不走了？」陳夕陽問道。

「前面的路，被堵死了！」孔琳琳下了車。

陳夕陽用膠帶封住了李猛的嘴，用手銬，把他拷在了車上。

不到五百米，陳夕陽看到了老土房子，和一顆孤零零的老柳樹。

孔琳琳小聲說道：「不能再等了！多一分鐘，甜甜就有一分鐘的危險！」

「嗯！」陳夕陽點頭道。

「這個人，是一個殺人惡魔！不要手下留情！」孔琳琳在後，陳夕陽在前，二人敲敲的像那座老土房子靠近。

時間彷彿靜止了，現在屋內的趙小四，很可能是一個變態的殺人惡魔，陳夕陽有點緊張，更確切的說，是更加的謹慎，孔琳琳一意孤行，執意要與陳夕陽同行，陳夕陽再三勸阻，孔琳琳仍然不聽，無奈下，陳夕陽更加小心翼翼，還要照顧孔琳琳的安全，市公安局的同事，還有重案三組的民警們，最快來到這個老房子，也需要二十幾分鐘，陳夕陽在大腦內大致測算出了，這幾隊搜索人馬，從離開西溝村的時間，警車的最大車速，還有路況，只能靠自己了!

從窗口的一個隱蔽的角落，陳夕陽看到趙小四在屋中踱步，嘴裏不停的罵罵咧咧，正好有一個窗戶是開着的，陳夕陽測算了一下窗口的尺寸，自己的身形很難過去，陳夕陽的目光集中到了一塊大玻璃上，這塊大玻璃是老土房子，整個窗戶中，面積最大的一塊，陳夕陽只能通過這塊玻璃，進入到屋內，制服趙小四。

陳夕陽很奇怪，為什麼沒見到被綁架的甜甜。

「他媽的！他媽的！」趙小四大口的吸著煙。

「那個娘們！賤貨！」

「我要讓她後悔！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哈哈！......」趙小四彷彿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面目猙獰關寧，忽然間翻了白眼，整個眼睛全是白色的的眼球，嘴角流出了很多口水。

「殺！殺！殺！」趙小四呻吟道。

陳夕陽隱約感覺到殺機四伏，李猛說的沒錯！趙小四的卻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