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乾二淨

陳夕陽似睡非睡，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睡著了。

「你為什麼來到我的辦公室？」

「為什麼？！！哈哈！桀桀......桀桀！！」

「.......」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是你故意讓我看的！」陳夕陽盯著眼前的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手中拿著一根粗細不一的棍子，那根棍子上，沾滿了鮮血！

「你胡說！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知道我秘密的人，都要失去！沒有一個人會活著！」黑衣蒙面人雙手緊握著帶血的木棍，一步一步慢慢的朝著陳夕陽走過來，那腳步很怪異，就像是一種宗教的儀式！

「不要過來！別過來！」陳夕陽想挪動腳步，但卻怎樣也無法抬起腳，低下頭，陳夕陽發現自己正踩在血泊之中，污穢的血水中，有一個屍體，陳夕陽努力的看著，借著微弱的月光，驚出一身冷汗的陳夕陽，發現這個屍體，就是湖中被拋屍的那個失蹤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頭顱彷彿會動，臉上似乎還有微笑，陳夕陽只記得那是一副天真、幸福的臉龐。

「是你！都是你乾的！你是個變態的垃圾！」陳夕陽怒吼道，隨手拿出手銬。

「你被捕了！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哈哈哈！桀桀........」

「說，其他的孩子在哪裡？」陳夕陽雙目圓瞪，揮舞著手中的手銬。

咔嚓！

陳夕陽手中的手銬，竟然斷裂了，斷成了兩截，另一截手銬掉在了血泊之中！

「其他的孩子，我不知道！我只殺了這一個！她實在是太可愛了！她的體香，充滿著誘惑，我無法拒絕！」黑衣蒙面人雙手緊握著血粼粼的木棍，繼續不緊不慢的向陳夕陽走著，那腳步很詭異，身姿很邪惡，陳夕陽能想到黑衣蒙面人面具背後，猙獰的面孔。

「快說！其他的孩子在哪裡？」陳夕陽用力試圖挪動雙腳，奈何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是無濟於事，自己的雙腳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

沒錯！陳夕陽的每一隻腳上，插著一隻生鏽的剪刀，是剪刀穿透了他的腳背，深深的插入到泥土之中。

「啊！」陳夕陽痛的大叫一聲，他拔出了自己左腳上的一隻剪刀，用力的握在手中。

「來吧！混蛋！」陳夕陽我這血腥的剪刀，與黑衣蒙面人形成了對峙。

「哈哈......」黑衣蒙面人被陳夕陽的舉動嚇了一跳，停在了原地。

「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孩子去哪了？」

「我想讓你，死個明白！」黑衣蒙面人緩緩地摘下了面具，陳夕陽屏住呼吸，想看清楚這黑衣蒙面人的真是面目。

「為什麼！」陳夕陽挪動了一下，疼痛的左腳。

「因為，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你，你，陳夕陽該死！」黑衣蒙面人猛地摘下面具。

「啊！」陳夕陽本以為面具下面是殺人兇手的臉，沒想到只是白茫茫的一團，沒有眼睛，沒有眉毛，沒有耳朵，沒有鼻子，在這白茫茫的一團之中，只有一個黑黑的嘴，在一開一合的說話。

「你，你是誰？」陳夕陽看著黑衣面具人的這幅容貌，心中有了幾分驚恐之情。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死！」黑衣人加快了腳步，揮舞了幾下手中血粼粼的木棍，陳夕陽能聞到一股發霉的血腥味。

「住手！孫正義!」情急之下，陳夕陽喊出了孫正義的名字。

黑衣人停下了腳步，邪惡的笑了笑。

「你知道是我！哈哈！」

「你知道是我！」

「陳夕陽，你知道嗎？我想孔法醫，想的我自己都發瘋了！我受不了孔琳琳身上的味道，太誘惑了！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黑衣蒙面人惡狠狠的吼道：「在那個拋屍的湖邊，在我的面具下，如果能好好的享受孔琳琳的每一寸肌膚，最後殺了她！拋屍在湖中，多好啊，多棒啊！多完美啊！」

「就是你！」黑衣蒙面人沖了過來，揮起手中的木棍，迎著陳夕陽手中的剪刀，奮力一擊。

陳夕陽覺得自己手中的剪刀，絲毫沒有威脅到黑衣蒙面人，而且對他手中的血粼粼的木棍，沒有一絲的阻礙。

啪！木棍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陳夕陽的額頭上。

「啊！」陳夕陽只覺得頭部一陣疼痛，從夢中驚醒。

原來是一場夢，好真實的夢。

一晚上沒有睡好，陳夕陽的臉色不是很好，簡單的洗漱過後陳夕陽來到了市局。

他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孫正義。

孫正義還跟往常一樣，咧著個嘴，笑個不停。

「陳夕陽！來了！昨天你怎麼走了，我跟孔法醫探討了半天，我們有重大發現！」孫正義的表現，讓陳夕陽很吃驚，孫正義就跟沒有發生那件事一樣，表情神態舉止是那麼的自然，這讓陳夕陽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難道是自己的心臟問題，引發腦部電波的不穩定，間歇性的無規律的放電？是併發症！陳夕陽越想越可怕！他想要去醫院做檢查，想要去問問王可馨，美國的醫生是怎麼說的！

陳夕陽的思維很快回到了案件上，聽說有了重大發現，自己還是很高興的。

「什麼重大發現？！」陳夕陽趕緊問道。

「確切的說，是孔法醫的工作做得不夠細緻，準確的說，是我的思維縝密！」孫正義一邊說，還做著手勢，很得意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發現？快說！」陳夕陽看著孫正義，怎麼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名抑鬱症患者。

「嗨！去我辦公室說吧！這裡說不方便！如果偵破的夠快，少則三天，多則一周的時間，就可以抓獲這個殺人惡魔了！」孫正義一隻手搭在陳夕陽的肩膀上，摟著陳夕陽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孫正義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這種情形，與自己昨天來到孫正義辦公室門口的情形是一致的。

「昨天，一直在孔琳琳的辦公室加班，分析案情，分析道後半夜兩點多，我們就直接回家了，我都忘記回來所辦公室的門了！」

「進來吧！隨便坐！」孫正義不停的說個沒完，他現在的表現，讓陳夕陽想起了昨天晚上，孫正義來到辦公室的時候，說出的那幾句機械式、獃滯的話語，這完全是兩個人。

「這麼說吧！在小女孩的屍體上，找到了第二個人的DNA！」孫正義盯著陳夕陽，想看看陳夕陽的反應。

「什麼？第二個人的DNA？確定？！」陳夕陽還是不敢相信，屍體經過很長時間的腐爛，還在水中漂浮了幾日，孔琳琳、孫正義是怎麼查找到第二個人的DNA的。

陳夕陽知道，小女孩的屍體一直在停屍房，放著，小女孩的父母離婚了，離婚之後，父親便找不到一點蹤跡，電話號碼也停機了，聽說，小女孩的母親改嫁了，嫁到很遠的地方，也聯繫不上，親屬又不願意自己找麻煩，沒人來領屍體，就這樣，小女孩的屍體一直在市局的停屍房，冷凍著。

「可能也是老天爺開了眼，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惡人總是要收到懲罰的！」孫正義接著說道：「已經通知孟組長了，孟組長也表示認同！現在要做的就是DNA的比對了！只要對號入座，兇手就可以確定了！」

陳夕陽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在孫正義的辦公室踱步，孫正義辦公室內室的遠端牆角處，那塊藍色的布子，不見了！半開著的抽屜里，那隻面具也消失了，至於那幾瓶抗抑鬱的藥物，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抽屜內多了一本書，這本書的封面畫著一個大大的面具，還有幾瓶木糖醇口香糖......

這一切實怎回事？

「陳夕陽同志，想什麼呢？你不想知道第二個DNA是怎麼發現的！？」孫正義很有興緻，大聲喝道。

「嗷！我在思考！」陳夕陽的思緒被孫正義的話，打亂了。

「具體說一說！」

「事情是這樣的！」孫正義侃侃而談，「昨天你走後，在孔法醫的辦公室，我們二人反覆的研究了很久，依舊是一無所獲，我提出應該再去看看屍體，畢竟屍體是最接近兇手的，屍體與兇手之間肯定會有某種聯繫，哪怕是一絲輕微的聯繫，對我們的案件偵破，也是有很重要的意義！」

「孔法醫和兩名助手，加上我對屍體進行了二次的解刨，在屍體口中牙齒的縫隙中，找到了一絲肉！就是這一絲肉，我們提取到了另外一個DNA！」

陳夕陽感到很驚訝，「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了，竟然有這種事！」

「是啊！」孫正義長舒了一口氣，「這次，這個兇手跑不掉了！」

「就只有這一個地方，提取到了疑似兇手的DNA？」陳夕陽說道：「死者的指甲內呢？」

孫正義笑了笑，「知道你就要問！死者身體的其他部位，包括指甲都沒有提取到，我想應該是死者被侵犯之前，雙手是被綁著的，情急之下，用牙齒咬了兇手，留下了現在的證據！」

「只是，這一個DNA，似乎還不是完全的具有說服力度！畢竟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屍體經過了很多處理！」陳夕陽分析道。

「說的沒錯！」孫正義說道：「不過，咱們的孔法醫還是厲害啊，從小女孩屍體的頭髮上，找到了另外的線索！」

「什麼線索?」陳夕陽看了一眼孫正義，總覺得孫正義很像那個蒙面的殺人兇手。陳夕陽在心中，對於那個夢，還是無法釋懷。

「在小女孩屍體上的長長的頭髮里，發現了另外一根頭髮，這根頭髮提取的DNA，與小女孩空中牙齒縫隙內的DNA高度吻合，是一個人的！」

孫正義說的很認真，陳夕陽看著孫正義的眼神，總感覺這個發現有些唐突，憑藉孔琳琳的專業素養，還有這麼多年的工作實踐，不可能遺漏這麼重要的線索，這太奇怪了！

為什麼是自己走之後，孫正義、孔琳琳才發現了這個線索？難道那一切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故意設置的，想讓自己離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耶不必是昨天夜裡吧！

還是一切都是真是的，自己發現了什麼，孫正義在掩飾什麼，或者說孔琳琳也在掩飾什麼！陳夕陽的腦子很亂，感覺腦袋都快要炸了！

「好！如果是這樣，那真的可以鎖定嫌疑人了！」陳夕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小女孩屍體的長發內，發現的是一根短髮，很短很短的短髮！那根短髮差點溜走，幸虧被我的眼睛發現了！」孫正義得意的笑了笑。

「哎！我說，這案子有了這麼大的進展，破案指日可待，你倒是笑一笑啊！」孫正義沖著陳夕陽嘿嘿一笑，可是，陳夕陽總感覺有點奇怪，實在是笑不起來，只能勉強的笑了笑，擠出了一個笑容。

「你這笑的，真難看！比我哭都難看！」孫正義笑了笑，笑的很燦爛。

「這麼高興！」孔琳琳輕輕敲了敲門，漏出一絲微笑，這是陳夕陽第一次見到孔琳琳笑，不得不說，孔琳琳的笑讓她整個人美了不少，親和力也多了很多，這可能是一個人如果不經常笑，偶爾笑一下，確實足夠讓人賞心悅目，就像鐵樹開花一樣。

「孟組長，叫我們過去！」孔琳琳說道：「西溝村水泥廠，那個人事經理的女兒不是失蹤了嗎，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的線索，不是意外！」

這是陳夕陽第二次，來到這個案情分析室，孟波依舊是做在最上首的位置，不過，此時孟波的神情，輕鬆了很多！

「人到齊了嗎？」孟波問道。

「三小組的小趙，沒到！其餘的同志，全部到了！」孫正義的視線快速的在分析室掃了一遍，確認后說道。

「孔琳琳，開始吧！」孟波把視線轉移到了投影儀的屏幕上。

孔琳琳順著投影儀畫像的片段，緩緩說道：「西溝村與磐石村交界處的湖中，發現的小女孩的屍體，經過證實，就是5.13兒童販賣那件的受害兒童之一，很不辛的是，這名年僅八歲的小女孩在死前，還受到過暴力虐待，我們經過分析，從小女孩屍體牙齒的縫隙中，頭髮中分別取得了兩個樣本，小女孩牙齒中的一絲肉屑，與頭髮中的一段非常短的頭髮，兩個樣本提取的DNA是一致的，就是同一人所為！」

「可以說，取得了嫌疑人的DNA，距離我們破案，指日可待！」

孟波罕見的輕鬆表情，讓陳夕陽記憶深刻。

「同志們！經過努力，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為了我們的人民，這也是我們的本質工作！5.13兒童販賣案件，唯一的一名被害小女孩已經找到了，我們要給孩子一個公道，給社會一個公道！」

「下一步，縮小偵查範圍，西溝村、磐石村這兩個村子是重點，嗯！還有那個水泥廠！二小組，三小組馬上去做！四小組作為機動！」

孟波接著說道：「西溝村的那個水泥廠，主管人事的經理，她的女兒失蹤不見了，目前我們已經排除了意外，畢竟，她的女兒實在水泥廠失蹤的，水泥廠的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她的女兒叫甜甜，甜甜失蹤的第二天有三個人都是水泥廠的職工，離開了水泥廠，其中一個是回老家，另外一個是媳婦生孩子，回到了濱河市，這兩個人都執行了水泥廠正規的請假手續！還有一個人，也離開了水泥廠，據說是當天晚上就離開了宿舍，舍友們半夜發現他不見了！這個人就是趙小四，而且手機是關機狀態，我們聯繫不上！」

......

陳夕陽回到了辦公室，一會的功夫，孟波、孫正義也過來了。

「怎麼樣？還適應嗎？」孟波的話，讓陳夕陽感到意外，這是孟波第一次比較關懷的問自己，肯能之前是孟波的壓力太大了，沒有這個心情跟自己說。

「適應！很好！跟著重案三組的同志，我也學到了不少！」

「那就好！」孟波說道：「西溝村水泥廠的那個人事經理，你怎麼看？」

陳夕陽稍加思考，說道：「眼神有點飄忽，而且知道了她跟趙小四二人的私情，我對這個中年女人的影響一般！」

「可趙小四，不這麼想啊！趙小四認為這個中年女人很有魅力！」孟波接著說道：「讓次的事，水泥廠的人基本上沒有不知道的，趙小四難逃被甩的命運！」

「是啊！」陳夕陽說道：「聽趙小四說，還有那個人事經理的表現，那個中年女人是老牛吃嫩草，明顯是跟趙小四在玩！」

「所以！趙小四，沒那麼厚的臉皮，半夜偷著走了！」孫正義說道。

「我想，沒那麼巧！」孟波的目光一一的掃過孔琳琳、孫正義、陳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