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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敏妍,來了。

白色緊身小禮服,很好的襯托出她豐滿的身材。戴著一隻墨鏡,又將長發隨意披在兩肩,是不容易被發現的一種裝扮。

倪敏妍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屏幕上是喵嗚體的三個字:宸寶貝。

她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卻是拚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氣惱,「剛剛怎麼掛了電話,我還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男聲有些低沉,「嗯,剛剛有點麻煩。」

她哦了一聲,狡黠地一問,「你現在想不想見到我?」

那邊明顯一頓,「什麼意思?」

「想不想見到我?」

「你在哪兒?」

「你出門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電話那頭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倪敏妍已經站到了他的門前,整理了一下儀錶,用最好的狀態迎接那個男人驚詫的表情。

門開了。

鄒宸出奇的鎮靜,彷彿早已料到她會來一般,拿眼睛輕佻地上下打量,嘴邊還掛著極淡的笑意。

倪敏妍卻有些不滿意,脫下墨鏡,張著手撲到他的身上,聞著他頭髮上淡淡的香味。

「宸寶貝,到底有沒有想我?不和我在一起,連味道都變了。」

她抬頭看他,挑起眉來,一雙畫著小煙熏的眼睛直溜溜地看著他的唇。

「不行,還是要有我的味道!」

飽滿的紅唇印了上來,軟軟地蓋住他的唇。

鄒宸無意和她親昵,餘光里,一個女人急匆匆趕了過來。思考順其自然,還是中途打斷,可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做出判斷。

倪敏妍還沉浸在他的溫存之中,一隻手就猛地將她拉離,拖拽之中,她沒穩得住腳步,摔倒在地上。

顏喬尤怒不可遏,拽著鄒宸的領帶,大聲質問,「那個女人是誰啊?不是說分手了么,怎麼還要來投懷送抱?」

鄒宸解著自己的領帶,臉上神色未變,「放手,有話好好說。」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怎麼好好說!」她不鬆手,用力一拉,迫使他和自己平視,「你要我相信你,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信任的?」

倪敏妍摔得尾骨酸痛,好容易爬起來,拉著顏喬尤的胳膊,想將她拉離鄒宸。

「這位小姐,請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和宸少是好朋友,你千萬不要誤會了。」

矛盾中心轉移到倪敏妍這邊,顏喬尤被迫放了手,卻盯著她的眼睛,嘴邊勾起的一抹笑意,帶著極寒的怒意。

「我知道倪小姐從小在外國長大,但我從來不知道,朋友間相見的貼面禮,怎麼就變成了親吻禮。」

倪敏妍腹誹這女人的壞脾氣,果真是個難纏的主,也難怪鄒宸這段時間頻頻找她來紓解。

如此一想,更覺得自己比她優越得多,臉上便掛著些得意的笑容。

「小姐,你別這麼氣急敗壞,聽我解釋好嗎?」

「鬼才要聽你的解釋。」

顏喬尤甩開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不看向鄒宸,轉身就走。

背後有倪敏妍的聲音傳來,「宸,那個女人是誰,是你的女朋友嗎?」

顏喬尤的腳步一滯,是啊,她是他的誰,女朋友嗎?他從沒有這樣承認過。情人嗎?那她又有什麼立場來譏諷另一個情人。

鄒宸已經追了過來,抓住她的胳膊不放,語氣裡帶著勸哄。

「你要去哪,先回房間好不好,我找了醫生來給你換藥。這件事,我會慢慢給你解釋——」

顏喬尤偏頭看他,視線落在他的唇上,已是不屑。

「請你以後不要再吃著別的女人的唇膏,還興沖沖地跑來和我說話。」

*

顏喬尤覺得自己有些滑稽,三個人的糾纏,以她的落荒而逃告終。

她本應該站在那兒,看著那個賤女人先走才對。現在倒好,成全了他們的好事。

也許,現在在滾床單也不一定。

她打了個響指,拉了一個應侍生過來,敲了敲桌上的空杯。

「給我再來三杯威士忌,什麼也不許加,連冰塊都不許放一顆。」

應侍生有些為難,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變得醉醺醺,坐都快要坐不穩,再來三杯烈酒,他今晚又要多一項工作——將這個女人扔出酒。

「小姐,你不能再喝了。」

她突然大聲喊起來,「廢什麼話啊,我又不是沒錢,識相的就趕緊拿酒過來!我今天心情可不好,你再不聽我的,我砸了你們的店!」

應侍生連忙堵著耳朵,一臉厭惡,「小姐,這兒是正經的酒,不是給你撒潑的場所,你——」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拿酒,我是她的朋友。」

顏喬尤抬起眼皮,周若谷那張萬年不變的臉,又一次出現在面前,還真是有點膩味。

周若谷坐到她的身邊,看了看桌上的空杯子,頗有些無奈地說道:「這麼多的空杯子,你倒挺能喝。」

顏喬尤將手臂搭在他的肩頭,總算找到一個著力點靠上去,斜睨著他的側臉,「知道就好,我千杯不醉。」

「嗯,也就是說,你現在很清醒。」

「當然,我很清醒,清醒到——呃——知道你姓甚名誰。」

周若谷笑不出來,在她滑落到沙發上時,抱住她的肩,維持著剛剛的姿勢。

「這簡直是我的榮幸了,顏小姐。」

顏喬尤抬手,在他的臉上輕輕點觸著,飽滿的額頭,筆挺的鼻峰,唇,下頷,最後停在喉結。

「如果你經常對我笑一笑,我會比現在更喜歡你一點。」

周若谷不吱聲,應侍生送來了酒,她呼的喊了一聲,連忙去拿起一杯。

「賞你一杯。」她端不穩酒,灑了一些到周若谷的身上,扁扁嘴,「對不起,我先干為敬,給你賠罪。」

仰面便是一陣海灌,她掩著嘴,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張嘴乾嘔了兩次,又吐不出來什麼東西。

周若谷給她拍拍背,手裡的酒卻被她奪了過去,明明喝不下去,卻還是一陣猛灌。

他一把奪下,自己喝了下去,將空杯子重重地擱在桌上。

拉起這個爛醉如泥的女人,鎖進懷裡。

「你準備怎麼折磨你自己,傷了一條手臂,拚命喝酒,好讓它永遠好不了?」

這個女人一直往下滑,他索性扶著她的臉,逼得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還是想要讓你泡在酒精里,整個人都廢掉?」

顏喬尤覺得奇怪了,這個男人憑什麼對她怒意橫生,這副樣子是來教訓她的?

「關你什麼事啊,周先生,你和鄒宸是一起的,臭味相投的兩個人,都離我遠一點!」

她不停地扭著身子推推搡搡,嘴裡嚶嚶嗚嗚不知道在說什麼,最後化成一連串斷斷續續的嗚咽。

他這才鬆了手,緊張地看向她,眼裡還沒濕潤。

她去搶桌面上的那杯酒,被他一把奪了去,一個人迅速解決。

顏喬尤開始不耐煩,伸手砸向他的前胸,手上的傷口卻尖銳的刺痛。

周若谷壓住她的肩膀,讓她安靜下來,幸好白色紗布上沒有滲出什麼鮮紅的東西。

酒精慢慢蒸發,衝到腦子中,開始左右他的理智。他拚命壓抑心底的那股衝動,將視線急轉到一邊。

她那張被牙齒咬紅的下唇,是致命的誘惑。

她開始掏出自己的手機,開機,忽略一切簡訊,在鈴聲大作的那一瞬,接通。

「你在哪?」鄒宸的語氣低沉,神經瀕臨惱怒的邊緣,「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次電話嗎!」

「我在酒,你不用擔心,我和帥哥在一起,很開心。」她靠到周若谷的肩頭,故意沖著話筒啪的親了一口,「聽到了嗎,我很開心。你也開心地和她滾床單好了,我一點點都不在意。」

「顏喬尤,把電話給他,」鄒宸的聲音已經不穩,仔細去聽,還能聽到他牙關緊咬出的響聲,「快一點。」

「才不要,我還要和帥哥——」

手機被打落一邊,周若谷沉著一張臉,眼低已是惱怒。

顏喬尤連忙要去撿,卻被他一把抓住,鎖緊在懷裡,勾著她的下巴,逼視她的眼睛。

「你看看你為了一個男人,成什麼樣子了?放棄鄒宸,他根本不值得你愛。」

顏喬尤雖然身體不受控制,頭腦卻尚屬清醒,她從未看過這樣的周若谷,說得一字一頓,完全不容置喙。

可她還是好奇,「為什麼?」

「不值得就是不值得,別問我為什麼。」

「那誰值得?你嗎?」

周若谷不吱聲,懷裡的女人帶著奇異的笑容,像是譏諷,像是自嘲,卻在眼底深處流出一股無助。

雖然淺淡,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心莫名的一緊,卻是將她鬆開,喊來應侍生,又要了酒。

顏喬尤頭昏腦脹,靠在沙發上,半睜著眼睛看他一杯一杯地灌自己。

這個男人喝酒的樣子,有那麼一點熟悉。

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出來。

心裡反反覆復出現他說的那句話,鄒宸,不值得。她何嘗不知道不值得,也早已料到為了這個男人要傷透腦筋,可冥冥之中總是有股力量推她向前。

她抬頭看著酒里搖曳的燈光,頭疼欲裂,餘光里卻突然出現一個頎長的身影。

即使背著光,但那副卓爾不群的氣質卻無法阻擋。

她抬手勾過周若谷的臉,鼻尖緊靠,唇就在不遠的地方,每說一個字,都有著碰觸到的危險。

「你喜歡我,所以,現在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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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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