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
「呯，啪，呯，啪。」黎城的鼓聲轟鳴，偶爾還會傳來奏笛之音，上面山崖處已經不見陽光，此時正值深夜……
「大家共飲此杯，歡迎人族客人！」矮人老者說道。此時，王業已同眾多矮人族人坐在座位之上，說是座位，其實大家都是席地而坐，由於矮人族的桌子較矮，所以王業在他們中顯得略微有些高大，面前的桌子四四方方，規矩而立，上面擺著各種奇珍異味，其中以素味為主，這大多都是矮人族辛苦勞作種來的。招呼王業的老者是矮人族的長老，在族中破有地位。
「前輩，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小黑正抱著杯子喝起了酒水，差點就要摔倒，王業一邊將它扶正，一邊說道。
「小兄弟請講。」矮人長老也是好酒之人，他先是抿了一口酒，隨即道。
「我從城上經過之時，您的族人都驅趕於我，為何我到城中之後，你們便對我這般禮遇。難道人族和貴族莫不是有什麼交情？」王業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小兄弟猜的不錯，但黎城上方的確不容任何人過往。否則……」矮人長老頓了頓。
「否則什麼？」王業問道。
「唉，這不得不提及一段往事啊！」朦朧中，矮人長老對王業提起了往事……
「幾百年前，我們矮人族也是尚武大陸的一大種族，當時同人族一般繁榮鼎盛，可是，一場災難卻讓矮人族從此陷入了低谷，而災難的罪魁禍首正是獸人族，世人皆知我矮人族與獸人族敵對千年，中間有過大大小小的戰爭，實在是不計其數啊，沒想到，獸人族一場蓄謀百年的計劃頓時讓矮人族一夜之間消失了八成族人，而那讓我族人消失的方法，居然是獸人族最不擅長的巨大的殺戮陣法，自那之後，我族元氣大傷，只剩下不到十萬族人，但獸人族仍不滿足，甚至想完全消滅我族，幸好後來有人族相助，我們才得以避免滅族的浩劫，從此這不到十萬人數的我族之人就屈居在海島這片天地，而這黎城正是我們最後的防線，祖先只期望黎明來臨的那一刻，故此稱為黎城。如今我族有族人三十萬，但還是遠遠不夠啊。至於為什麼不讓來人在黎城之上過往，那是因為我們怕這最後的曙光都要被獸人族無情的遮住呀！」往事重提，矮人長老的淚花泛起。
「沒想到矮人族竟有如此凄慘的遭遇，這萬惡的獸人族，真是該死！」王業飲酒入喉，此時的酒已經不再如剛才那般甘甜，而是像苦水般流過心間。
「我們的恩怨根本不足以達到滅族的地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人在操縱著！獸人族不擅陣法，只會一味的硬拼，此等足智多謀的手段絕不是他們能想的出來的！」矮人老者嘆了口氣，最後一滴淚也流完了。
「唉！我們兩族的恩怨已經是不到終曲死不休了。」一旁的矮人族人附和道。
「我王業雖和汝等見面不過多時，但我知道，汝等絕對不是好戰的種族，獸人族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實在該遭天譴，我王業以後見一個殺一個方能解心頭之恨！」王業面色嚴肅的說道。
「小兄弟還是不要插手為好，獸人族的天性就是便是睚眥必報，你若做出殺害他們的事，恐怕此生都不會安寧啊。」矮人長老面露一絲恐懼之色道。
看到矮人長老露出如此表情，王業的恨更加重了一分。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帶領矮人族離開這等方寸之地，重見黎明，他發誓！
「不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王業兄弟，喝酒！」矮人族人說道。
「喝酒！」鑼鼓之音落下，黎城的人們在這不分晝夜的崖底，睡下了……
一場宿醉過後，王業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那裡有些脹痛，小黑睡的正香，王業沒有打擾它，從矮人族特製的土炕上挪下身來。
走在黎城街上的王業思緒萬千，他差點都忘了，這裡還要藉助燈火才能看清道路，幸好路旁有淡紅色的光芒照射著。那是矮人族自製的發光石所散發的光。燈光映在王業的臉頰之上，那裡泛著圓圈的紅，不知是燈照還是酒勁沒過所致，總之，王業從沒有感到這麼清醒過。自小無父無母的他並沒有什麼追求，原本打算混跡在白帝城一輩子的他，不料，在遇到江童之後，從此就改變了命運。
他這等自甘墮落之人尚有改變命運的餘地，而矮人族呢？他們就不能改變命運嗎？一人如此，何況一族。江童改變了他，他就要改變矮人族！王業終於又有了一個更大的目標，那就是帶領矮人族走出黑暗！
一時，二時……
不過三時，矮人族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方式，他們雖看不到陽光，但卻早已形成了獨特的生物鐘，所以才能使自己正常休息、勞作。
「王業小友，你在這裡啊！」矮人老者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這條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今日王業已不再像昨日那般遭到圍觀。
「小友這背上之劍無鋒無鞘，難道是常年沒有修理所致？我矮人族雖談不上鑄造第一，但卻十分擅長鑄造，如果小友有需要，我可派人將此劍重新熔鑄一番。」矮人長老說道。
「在下並非不願鑄造，只是此劍平平，不必勞煩諸位。」王業拿自己的絕世之劍換取的這把劍的確平平無常，且看起來還有些殘缺，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正是磨鍊一個劍者的「絕世好劍」。
「王業小友，老朽雖不懂劍道，但對劍還是略知一二，世間無論是絕世好劍，還是破銅爛鐵所製成的劍都是經過火的淬鍊而成，不同的就是它們的鋒利程度和感情啊！」矮人老者神秘笑道。
「感情？這劍也會有感情？」王業疑惑道。
「劍靈，我相信你聽過這個詞吧。」矮人老者看著王業說道。
「聽過，但這與感情有何干係？在下願討知一二。」王業回道。
「劍靈的出現，離不開主人對劍的感情，如果你認為劍只是一塊鋒利的鐵，那你的劍永遠都不會出現『靈』，靈的出現正在於你對它的感情。」矮人長老解釋道。
「如此這般，你若願還此劍一個完整的面貌，我相信，它一定會對你有好感的。」矮人長老又說道。
之前，王業一直領悟在劍靈所說的，有劍可，無劍亦可的境界中，今日一聽矮人長老一番話，他對劍的認知又有可全新的改變。
「受教了！」王業誠懇的說道。
「那你現在願意重鑄此劍，還它一個完整面貌嗎？」矮人長老說道。
「還請前輩幫我重鑄此劍！」王業將劍雙手奉上道。
「好，半日之後自然還給小友一個完整之劍。」矮人長老接過劍，告別王業道。
「劍道之路，漫長矣！」王業不禁發出一聲感嘆道。
劍已被矮人長老交到了矮人族最擅長鑄造的工匠手中。其實矮人長老對王業的話頗有謙虛的意味，要說矮人族的鑄造之術稱天下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這把劍是人族朋友之物，你務必以它最完美的樣子交付於老朽，記住了嗎？」矮人長老對族人叮囑道。
「放心吧，長老，人族於我族有大恩，晚輩必當竭盡全力鑄造此劍！」矮人鑄造師自信的說道。
「那就好，半日後交付於我。」矮人長老說道。
「半，半日？」矮人鑄造師不敢相信的說道。
「怎麼？時間太長了嗎？那就三時罷了。」矮人長老貌似對自己族內的鑄造師頗有信心的說道。
「長老，如果要將此劍打造完美，至少也要三日才可啊！」矮人鑄造師滿臉苦相說道。
「……」矮人長老一時無語凝噎。
「我去和王業小友說說。」矮人長老咳嗽了一聲以示尷尬，他實在是對族人的鑄造水平期望太高了。不過矮人鑄造師說的並沒有錯，如果一般二流鑄造師要將此劍鑄造完美，那也尚需一月時間才可，他這個一流鑄造師能做到此等地步已經實屬不易了。
經過矮人長老和王業的一番溝通，王業決定，正好三日後繼續出發，在這裡等上三日也不是什麼問題。
只是，小黑一直不同意他回到人族，這是他最為詫異的，最終王業想了想，不回人族也罷，江童的下落不明，說不定他也在海島的外族區域，於是他決定先闖遍外族各地，一路下來，怎麼也會知道江童的下落了吧。
三日後……
「王業小友，劍已鑄好，請看！」矮人長老將劍遞給王業，只不過為了保持一絲神秘感，上面還裹了層灰白色的布。
王業慢慢掀開，其中一角已經顯露，配合上四周的燈光和神秘之感，一股閃耀奪目，出塵絕世的氣息撲面而來。
劍鞘已完全暴露在王業的視線之中，「好劍！」劍鞘通體青灰色，上面的細紋錯落有致，猶如鳳凰出世，盤旋其中，劍柄處是由矮人族特製的寒鐵打造而成，一股古樸之氣縈繞其中，最關鍵的是，王業竟隱隱感受到了此劍的歡快喜悅之情。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錯覺，總之，這把外觀沉重古樸的劍，未來將會在王業手中展現無限威能。
「請小友記住，劍是有感情的，總有一天，你會感受到它，那時你將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矮人長老囑咐道。
「多謝前輩，這幾日，晚輩學到的實在太多，無以為報，等他日晚輩歸來，勢必帶領矮人一族走出黎城！」王業充滿自信的說道。
「一言為定！」矮人長老一臉希冀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在王業話語中看到了希望，也許，這個少年真的能給他們帶來奇迹！
「告辭！」有恩不必言謝，一切都在不言中。王業帶著小黑離開了矮人族，新的路途還在等著他……
長路漫漫，唯劍與小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