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

被抓

那天夜裡若水看到啞奴和沈玉麒在爭執著什麼,啞奴口不能言,只是那樣比劃著,啞奴一向脾氣都是頂好的,沈玉麒也是好說話的人,兩個人為什麼事情在爭執?若水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莫非這個啞奴和沈玉麒原本就是認識的?

兩個人正爭吵的時候看到若水離開就停了下來,後來啞奴回了自己的房子,沈玉麒也跟著若水會了屋,若水問起他們剛剛在吵什麼,沈玉麒卻也不肯說,說是答應了啞奴不告訴他的,他怎麼問似乎就是不說,這個男人嘴緊著呢。

那天夜裡若水剛剛沐浴之後才想要睡下的時候,就感覺沈玉麒的胳膊從他的身後環繞在他的腰上,那個男人的頭埋進他的頸項之中嗅著他新浴之後黑髮中的香氣,他覺得懷裡的人真是美極了,不論是他的一顰一笑都讓他迷醉不已,不僅僅是那傾城的容顏,更是那回眸一笑的絕世嫵媚,那芬芳的柔骨,如泉的清澈,如水的溫柔,這個少年有著最絕美出塵的容貌,卻有著最單純如雪的心,每一次看到他沈玉麒就不禁想要將他擁在懷裡憐惜,每一次只要擁著他,沈玉麒都為那柔軟的身體疼愛不已,不捨得放開。

「水兒,我們就在這梧桐山鳥鳴澗里過一世好嗎?」沈玉麒將若水緊緊摟在懷裡在他的耳邊對他說:「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再不分開了,如果邊疆不打仗,我就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一世?若水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一生有多久?一世有多遠?他真的不知道,即使經歷了那麼多,如今他也只是二十剛出頭,他不知道一生一世有多長,曾經他也想過就跟隨在他家公子的身邊一輩子就那樣跟隨著自己崇拜的人,哪怕到老了也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僕人,他已經覺得滿足了,可是命運卻不給他這樣簡單的一個夢想實現的機會,如今他隱居在這深山之中沒有半點夢想,這個男人又闖進了他的生命,若水從來沒有想過爭什麼,剛剛開始他以為這個男人也就打算跟他好幾天又會回到朝廷回到邊疆去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可是這個男人卻跟他說要在這深山裡陪他一生一世。

若水沒有回答只是任這個男人將他的身體緊緊地摟在懷裡,他沒有想過未來要怎樣,甚至沒有想過明天要怎樣,只是就只想這樣一日一日在深山中渡過,已經足夠了。

沈玉麒見他不答,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只是悶著頭縮在他的懷裡,雖然若水整日里什麼都不說,也是彈琴論劍,卻總覺得他似乎仍然有些心事,不過既然不拒絕,就是他還有機會,畢竟這樣的美人被他擁在懷裡他已經很感謝上天了。

抱著懷裡的若水沈玉麒親吻著他那一身嬌嫩嫩的肌膚……

那場火熱的纏綿一直持續到了天亮,這個男人不虧是天生的神力。

「啪!」

就在沈玉麒緊緊抱著若水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竹屋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了,若水抬起頭看到那個高大的白衣人手持鋒利的長劍站在門口,眼眸之中燃燒著火一樣的烈焰,這不是別人,正是他家公子端木君宇!

……

端木君宇惱怒極了,就在菊花谷中的一夜的纏綿之後他突然發現那個一直陪伴著他的貼身侍從消失不見了,而且那還是他最寵愛的一個親侍,從六歲起這個孩子就被他帶回了天劍宮,從十歲起就跟著他做他的貼身侍從,十二歲稚齡就為他暖床,他總是最疼這個孩子,而且就只有這樣一個親侍,他是一個潔癖頗深的人,只有這個孩子能入得他的眼,而且他一向都是那麼乖巧,總是那樣粘著他。可是自從那次和凌夜的比武之後,他發現一切都變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已經死了,站在奈何橋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亡魂飄過卻始終入不了輪迴,有一日他的夢終於醒了,原本他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只是昏睡了數日,可是後來他才知道他不是僅僅昏睡了數日,而是整整昏睡了三年!

當他初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認就是若若那個孩子,他仍然像從前那樣為他淡茶倒水,服侍他的起居飲食,沐浴共眠,一切都跟之前沒有兩樣,可是剛剛十數日過去之後的一天早晨這個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突然不見蹤影。

雖然從不曾對他說過,可是端木君宇是極喜歡那個乖巧可愛的孩子,不只是那溫柔如水的性情,細膩入微的體貼,他更是愛極了那一身瑩潤如軟玉一樣的肌膚,柔軟無骨的身子,滿身的馨香,最愛他的皮膚潔白似冰雪一樣惹人疼愛,最愛他盈盈的眼眸如秋水一樣勾人心魂。自從那天這孩子消失了以後,他彷彿是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連他最喜歡的劍術武學也總是沒有興緻,就如同是失了魂一樣。

他從來沒有想過身邊少了這樣一個親侍竟然會讓他如此心裡空落落的,失魂落魄,這麼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那樣的陪伴和照顧,突然失去的感覺讓他無法接受,或者在他心裡還有一些連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情愫,他真的只將這個隨身不離的孩子當做是親侍嗎?還是這孩子有著更深一層的含義,他從來沒有想過。

端木君宇從來沒有覺得心裡那樣空落難過,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挖空了,在他的胸口有一個地方好難受,他只想找到那個人將他心裡的空落填滿。

端木君宇在蓬萊島上名手下的人找遍了,一片草,一堆瓦都不肯放過,可是掘地三尺都沒有將若水找出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孩子逃跑了。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這個逃跑的小僕給找了回來,可是這一找就是半年多,先是有人提起在偏遠的南疆的菱州城看到過給跟若水一同消失的天劍宮人若影。接著又傳聞那菱州城郊的深山裡隱居著一個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的雪曦公子,而且這個雪曦公子據傳是當朝大將軍沈玉麒的情人,沈大將軍隱居山林只為與他這個小情人日日相伴。

聽聞之後端木君宇立刻趕往了南疆的菱州城,果然在梧桐山的深谷之中找到了那個綠竹搭建的山莊,當他踢開那簡陋的竹門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讓他氣得肺都要炸了的畫面,他最疼愛的那個親侍若若正躺在那個強壯的男人的身下。

「好一對姦夫淫夫!」

那一瞬間端木君宇感覺渾身的血氣都涌倒了頭頂,他提起鋒利的長劍劈頭就向著那對狗男男砍去……

……

「公子!」

若水驚叫了起來,端木君宇所用的長劍名為『驚魂』原本就是絕世名劍,此時正在這樣的姿勢背後受敵沈玉麒根本無法招架,被那長劍在右背上砍了深深一道,鮮血不斷湧出來,他根本來不及穿衣服,沈玉麒連忙從牆上取下了他的長劍,可是右背受傷的他在應對這個原本就在幾年前被封為是武林第一高手端木君宇的時候越來越顯吃力。

若水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身體,他焦急地站在一旁,想要勸阻,可是這個兩個殺紅了眼的男人誰聽不進去一句話,而他也是兩邊都不能幫,他不能幫端木君宇去擊自己的情人沈玉麒,同樣也不能幫沈玉麒去對付他家公子,畢竟那是他的主人,更是他的心上人。

很快沈玉麒的身上被砍出了數條血痕,就在若水看到他家公子挑起劍要施展他的絕命一擊『斬空』的時候,若水猛地推開了沈玉麒,用自己的身體去為他當那奪命一劍,端木君宇的長劍在離若水的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嗆』地一聲突然停住了,可是凌厲的劍氣還是划傷了若水的脖子,在那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若水這樣的反應就更加激怒了端木君宇,端木君宇的劍指著他抖了起來。

「好你個賤奴!」

端木君宇惱怒他這個奴才竟然幫著這個野男人,他甚至連他都想一起殺了,可是舉起的劍始終卻砍不下去。

「快走啊!玉麒!」若水焦急地要推開身後那個男人。

那個固執的男人卻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身是血地還有繼續去拿起他那把劍。

「水兒,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沈玉麒對他說。

就在這個時候若水看到被這打鬥聲引來的若影若離和啞奴,在他們公子面前若影若離不可能會幫沈玉麒這個男人的,而且他已經連累他們太多了,若水對啞奴說:「快帶沈將軍離開這裡,越快越好!我不會有事的,你快帶他走!」

啞奴應了一聲立刻背著滿身是血的沈玉麒飛奔了出去,端木君宇持劍要去追被若水抱住了腿苦苦地哀求他放過那個男人。

「公子,是我的錯,您要罰就罰我。」若水不想看到沈玉麒因他而送命,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不應如此為他受過。

「你這個賤奴!」一個火辣辣的巴掌打得若水口吐鮮血。

端木君宇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對帶來的侍衛說:「將這個賤奴帶回天劍宮去!」

……

為什麼他的心這麼痛!在他看到那孩子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感覺都在刺痛,那種熾熱的火焰在焚燒著他的心,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樣恨過一個人,在他的心中從來只有劍術,這種燃燒的恨意是他有生以來經歷過最焦心的痛苦。

那個孩子太讓他失望了!竟然背棄了他,這種痛苦的感覺讓他的心刺痛,如同刀割。他那樣中意這個孩子,他卻如此對待他。他簡直想要一劍砍了他,可是卻如何也砍不下手去,痛苦,煎熬,妒恨簡直讓他瘋狂。

他不會讓他好過的,這樣背棄了自己的人!

為了防止這個好不容易抓回來的賤奴逃跑,端木君宇為若水專門造了一個特別的囚車,用玄鐵打造成精鋼的籠子,將他關進去之後,就用一把大鎖子將那牢籠的門給鎖住,這樣就是在吃飯的時候,他也只能讓人從那個僅僅能放得進去一隻碗的洞里將飯拿進去,就在牢籠里吃,這樣一路他根本沒有尊嚴,而且馬車走過市鎮的時候還有人跟著馬車跑著看這個囚徒。

看到若水這樣凄慘的樣子,天劍宮裡的人很多都心裡難過看不下去,畢竟若水在數月前還是他們的宮主,畢竟端木若水這個名字是武林中人敬仰的大英雄,劍仙知名何其響亮,就是如今還有人在說著他曾經力退西域魔教的英雄氣概,他們很多次在那酒館和說書館里都聽到那些說書先生興緻盎然地講著當日的仙魔之戰,而不論是老人還是孩子,不論是江湖中人還是普通的市民百姓都聽得津津有味,如果那些將端木若水這個名字崇拜得跟天上的神一樣的百姓們知道這個囚車裡衣衫破敗神色慘淡的囚徒就是他們的大英雄劍仙端木若水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最重要的是一年前若水做宮主的時候和現在端木君宇做宮主他們這些天劍宮的宮眾所過的日子根本就不是同日而語。

若水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不但待人寬和,總是能體諒他們這些宮裡人的苦處,也許正是因為他也曾經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宮眾,更是總能設身處地地為他們著想,對那些在分堂里負責營生的宮眾,減輕他們的繳納的貢銀,從原先的繳納六分,改為只繳納三分,其他的都作為獎賞讓這些宮眾在分堂當地都能夠有足夠的錢娶妻生子,有的甚至成為當地有聲望的富戶。而對於這些在天劍宮總壇里做事不用負責營生的這些護衛奴僕,他還增加了他們的月錢,如今人人都可以穿上錦衣,即使之前最下等只能穿粗布的奴僕如今都可以穿華服餐餐不但能吃飽還能吃上精緻的肉菜,他不重刑罰,卻有那樣的魄力和威望能夠得到眾人的心,讓大家心甘情願的為天劍宮做事,再加上若水原本就和當今朝廷和各地的官員都有門路,哪裡的官員都要賣他的面子,他們天劍宮做的營生自然是都是順順利利,這幾年天劍宮在他的引領下真是富庶了不少。

那時候大家都覺得這都是該得的,可是當若水離去之後,重新又換做端木君宇來主事,大家才知道在若水做宮主之前他們過得是什麼苦日子,如今舒適慣了,再苦回去,少有人能適應得了。

當端木君宇得知若水竟然將下面分佈繳納的貢銀從原來的六分減少到三分之後大怒,立刻名人傳命下去改回六分,下面分部不服的很多,甚至有的人還要自己獨立出去,不願再為天劍宮效力,因此損失了不少下面負責營生的有能力的人。而他們在總壇的侍衛奴僕們的月錢也降到了只有原先的一半,宮眾們如今真是苦不堪言。這時候大家都想如果還是若水做他們的宮主有多好。

那日馬車行到益州城的時候,他們在客棧里打尖,那個囚車就放在客棧的柴房裡,有個叫若嵐的宮人趁著端木君宇熟睡之際偷了囚車的鑰匙,去柴房想要將若水放出來,可是還沒有等打開鎖子的時候,端木君宇突然就冒了出來。

那個若嵐被拉了下去受到了嚴酷的懲罰,看著自身難保卻仍然一直在為若嵐苦苦哀求他求情的若水,這個賤奴想讓他放過若嵐,還說全由他一個人承擔。

「你承擔得了嗎?」數日之來他已經看到太多的天劍宮宮眾的心都偏到了這個賤奴的身上,為了這個賤奴不惜豁出性命跟他作對的人是一個又一個,看著囚籠里的若水端木君宇冷聲對他說:「你究竟給他們都灌了什麼**葯,竟然讓他們一個個都那麼為著你?!」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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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宮之冰肌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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