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你曾踏月而來（34）

海棠苑。

夜裡微涼，長安城內一處燈火通明，俯視來看，倒像極了一朵盛放的海棠。

予安跟在李白身後，這裡的氣息讓她有些窒息，李白不動聲色地抓住了她的手。

「小心些。」她聽見李白如是說道。

這裡魚龍混雜，平民百姓、高官富賈甚至是皇親國戚，予安的目光搜索著那些人，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這裡的一切被暖色的燈火熏的曖昧，卻又多了幾分刀鋒的寒意。

走到看廳下，予安抬眼掃過上面的雅間，那裡無法窺探到裡面，但是卻能看到外面。

噗通——

心臟突然的抽痛，予安的腳步一停，瞳孔收縮，撞到在李白的後背上，抓鍵盤住他的衣角。

身後突如其來的感覺，李白轉身扶住她的肩膀，見到她有些痛苦的神色，蹙眉問道：「妨月，你……？」

李白的詢問被嘈雜聲壓過，隱約能聽見幾個很好聽的音節。

予安的眉角緊蹙著，喘著粗氣。

突然心口好疼。

她非常清楚這種感覺。

予安的眼神掃過人海，又緩緩望過那些雅間，嘴角露出一個狂妄的笑容。

「他在這。」

李白不解地啟唇，她卻沒有聽到聲音，似乎是在問：「他是誰？」

予安的手指劃過腰間的佩劍，緩緩道：「我劍下的下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

兩位俊俏公子聚在一起，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青衣男人掛著勾人的笑容，那雙惑人的桃花眼一掃就俘獲無數芳心。

「哎，你看你看，那個青衣小哥是不是在對我笑啊？」

「才沒有，不要犯花痴了。」

「其實白衣小哥也好生俊俏，可就是太冷，一看就不好接近……」

那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總感覺有一股身後的寒意。

「你怎麼還帶著你的小情人來了？」風無痕的眼神瞟向離予安僅有幾步的李白，眼神中滿是八卦，「怪不到你當時不答應我，原來是怕你小情人擔心啊，話說你小情人居然肯陪你來這種地方，嘖嘖嘖……」

「夠了……」

予安的耳根紅透，看了看一旁神色如常的李白，微微定下心神。

風無痕一口一個小情人的稱李白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聽到。

風無痕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予安輕咳了兩聲，問道：「那張字條是你寫的嗎？」

風無痕眯了眯眼睛：「是，也不是。寫字條的人是我，但是要見你的人卻不是我。」

「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反常的地方？」

予安環顧四周，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今天佩劍來的人，很多。」

從客到主，每個人都在小心觀察著什麼。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女帝想見你一面。」風無痕的話停頓了片刻，「只不過還有些麻煩的人罷了。」

麻煩的人，是指左相嗎？予安想。

「那麼勞煩你的小情人稍等片刻了咯。」風無痕向李白揮了揮手，李白似乎聽到了，神色詭異地看了一眼風無痕，點了點頭。

離開時，李白握住予安的手腕，在她的低語道：「遇到危險的時候，記得保全自己，在下一定會第一時間到你身邊。」

李白從來不是多話的人，可他是真的拗不過眼前這個人，固執起來整個一個小瘋子。

他可不想再看到她時，是一副狼狽樣子，渾身浴血。

予安笑了笑。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