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何為往生

「血獄魔宮的首領，你站住。」冰語冷喝一聲，目光不善地看向血獄魔宮的入口處。

招瑾正準備去解決那些討伐鶯時的人，聽到冰語的冷喝聲，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難不成冰語突然有了透視之眼不成？血獄魔宮入口處在山崖中間，但是冰語扣著小華夏在另一端的山崖之上，她怎麼知道自己的動向？

海浪扑打在礁石上，激起無數的白沫子。震耳欲聾的海浪聲，夾帶著咸濕的水腥味兒，讓躲在暗處的幾人煩操不安。本以為藏匿得很好，冰語這一喝，幾人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藏身的必要。

首陽帶頭走到了鶯時不遠處，幾人將鶯時圍了起來。冰語見狀，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冰語的舉動更是讓首陽等人一頭霧水，她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一生兩世的片段，如同黑白剪影，在鶯時腦海中掠過。若有所失，正好描繪了鶯時的草草一生。能夠記住的人很少，能夠記住的事也很少，就像是在時光中洗了一個澡，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泡沫，慢慢消散。

那些黑白橋段停止，鶯時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首陽，將目光轉向遠處的小華夏。鶯時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自己相反沒有那麼多的眷念，沒有那麼多的不舍，不管是對首陽還是對小華夏。難道自己骨子裡就是一個冷漠的人嗎？

小華夏看著娘親的眼神，悲傷忽然蔓延開來。「娘……親……」嗓子里發出模糊的嗚咽聲，溫熱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冰語的手背上，冰語纏繞在手指上的銀絲不由自主地鬆了一些。

鶯時聽到那悲戚的聲音，忽然驚醒，看向小華夏的眼神總算是正常了些。至少，一個娘親看孩子的眼神，應該是熱忱憐愛的，而現在鶯時的眼中終於有了這些東西。

冰語一轉身，用著自己的身軀將小華夏擋住，不讓鶯時看。語氣很不好，「看什麼看。」

冰語似乎又將銀絲勒緊了些，小華夏吃疼地「嘶」了一聲。鶯時心疼至極，看著首陽用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鶯時說完了那句話，閉上眼睛不再去管首陽。首陽攥緊拳頭，短短的指甲將手心硬生生劃破，眉頭緊鎖，在絕望中掙扎。

往生之境。

誰也想不到，這竟是一個拋棄了一切情感，忘記了一切愛恨的境界。

鶯時也在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什麼大陸的人到達了紫靈之境，再難突破，為什麼太古龍血能夠幫助直達往生之境。人類難以忘記七情六慾，難以拋開肉身五感，所以就難以到達往生之境。而太古龍血就是一件強行將人的這些意識洗滌的神物。

鶯時相信，如果不是太古龍血，自己永遠不可能做到拋棄一切，從而突破到什麼往生之境。也是太古龍血，讓自己變成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人。

進入一種奇妙的冥想狀態，鶯時覺得，自己於這個大陸，再無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