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夏康帝的心底原本有許多的懷疑，也在鳳淼淼這奇特異常的回答之後，慢慢的抹平成直線。

懷疑依舊有，但不是堆積成山，爆發成怒氣！

「那你就說說吧，到底是為何要當眾那麼說？」

夏康帝眼底躥出的陰怒，已經慢慢的轉為平靜。

鳳淼淼從他這幾句話之中，迅速的推斷出南宮寧並沒有被召喚到他面前，而夏康帝也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打算將鎮國公府如何。

不然，他是不會給自己回答的機會。

迅速的整理完思路的鳳淼淼，看着夏康帝清冷的回答：「因為當時有外人在場！」

夏康帝眯了眯眼，那隻帶着白玉扳指的手在桌上敲了敲，顯然是在順着她說的話往下想過去。

「皇上可曾想過，若是當時鳳雅馨說了什麼，那麼最終丟了顏面的，會是誰？」

鳳淼淼抬眸，直直的看着夏康帝問道：「是二皇子嗎？不，是太後娘娘！」

夏康帝冷笑了一聲：「按照你這麼說，朕還要感謝你為皇家遮醜了？」

鳳淼淼聽到夏康帝這句譏誚，眸色微閃，聲音依舊清冷：「不，臣女的意思是，雖然臣女和太後娘娘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她老人家能為了皇上和先帝，獨自一人在相國寺祈福那麼久，那麼想來，在太後娘娘的心中，自然是皇上和先帝才是最重要的！」

話音微頓，鳳淼淼打量著夏康帝，發現他神色有幾分軟化，這才繼續道：「所以臣女覺得，若是沈家犯了錯，太後娘娘絕對不會讓皇上為難，也不會偏私！但，太後娘娘畢竟關係到沈家，有些事情哪怕是需要問，能不能不那麼……張揚呢？」

「按照你這麼說，是六皇子審問犯人的法子有問題？」

夏康帝微微眯眼，看着鳳淼淼漫不經心的開口。

「臣女不敢！」

鳳淼淼微微欠身：「臣女只是想着，若是這件事情出在自家人的身上的話，犯錯自然是要罰，但沒有必要將這過程弄的人盡皆知！」

想起之前父親處置二叔的事情，鳳淼淼便拿出來，舉例道：「就如前些時候，父親將二叔送到衙門的那件事情一般！」

再次對上夏康帝的眼神的鳳淼淼，神色依舊不卑不亢，沒有一絲的閃躲：「二叔犯錯，父親不曾避諱，當眾送到衙門，不干預衙門的判斷，然，在這過程之中，父親並沒有鬧的人盡皆知的地步！」

「朕怎麼聽說，當初你二叔被罰的時候，可是有許多人圍觀的？而且這處罰明明是可以在衙門內執行，偏偏還要放到衙門口？」

鳳淼淼聽到夏康帝這話，眼中嘲諷微閃，轉眼即逝：「這個問題，就要問那些有心人了！」

「有心人？」

鳳淼淼看着夏康帝挑眉，一副不解的樣子，笑了笑，只是笑意不曾達到眼底：「是啊！就是那些故意挑唆父親和二叔關係，想要藉此看看鳳家會不會倒下的有心人，若是沒有他們的刻意挑唆和宣傳，二叔也不會進京，也不會鬧出那樣的事端！」

既然事情都已經查到南宮葉的頭上了，南宮昊又想着借鳳雅馨的手做些事情，就必然會將鳳雅馨和南宮葉之間的事情扯出來。

既如此，她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夏康帝冷笑了一聲：「你二叔自己品行不端，怨不得旁人挑唆！」

兒子再差再不入眼，那也是皇子。夏康帝自然是不會讓一個臣子說自己的兒子的。

鳳淼淼預料到夏康帝對南宮葉的這種面子維護，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慢慢的垂下頭。

不過她心中倒是有幾分不解，既然能對南宮葉有這種面子上的維護，為何對太后卻從來都沒有過？

「這件事情，你也算是受害者，若是真的查出來，這事情是二皇子和那丫頭做的，你打算如何呢？」

鳳淼淼聽着夏康帝這話中的陷阱，心中不屑嗤笑一聲，面色越發冷靜淡然：「這不是臣女打算如何便是如何，既然犯了律法，自然有公正的結果！」

夏康帝見狀，眯着眼打量著鳳淼淼那臉上一片坦然的模樣，沉默了一會之後，便問道：「若是這件事情已經查清楚，和二皇子完全沒有關係，就是鳳雅馨那丫頭所為呢？」

鳳淼淼心中一涼，若是真的全部推倒鳳雅馨的身上的話，夏康帝和南宮昊會不會將這事情繼續往鎮國公府身上栽贓？

到時候，養死士還有所為的栽贓給沈家的事情，會不會也一併的推倒鎮國公府的身上？

「臣女不知！」暗暗吸了口氣的鳳淼淼，垂頭掩蓋住眼中的戾氣，淡聲道：「若是皇上想要問臣女有何感想，臣女自然是心中有怨，也有恨！但若是皇上想要問，臣女對此她的判決有什麼想法，臣女只能說，不知！」

夏康帝哪裏會不知道鳳淼淼這話中有幾分真假，自然也能察覺的出來，她對若是將事情全部都放到鳳雅馨的身上，對此有所怨言。

「安媛，你一面想着要討好太后，一面又想着要將鳳家摘乾淨，這世上哪裏有如此兩全之美？」

夏康帝低沉的嗓音之中，有幾分嘲諷。

鳳淼淼有幾分訝異的看了夏康帝一眼：「臣女並沒有在討好太后！這件事情無論最終結果如何，臣女都不可能拿去討好太后！」

頓了頓，鳳淼淼又補充了一句：「臣女可以以性命起誓，不會將今天的事情告訴太後娘娘！」

夏康帝看着鳳淼淼，眯着眼打量了半響，放在桌上的雙手，慢慢的交握，放於胸口：「那你又是如何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太后？」

除非是事先就知曉。

鳳淼淼這會倒是有幾分猶豫，看着夏康帝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夏康帝倒是笑了：「你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何必此刻又如何？」

鳳淼淼這個時候倒是覺得他和賢妃很般配了，明明可以給自己留面子，卻硬是要戳破。

暗暗的再次吸了口氣的鳳淼淼，看着夏康帝緩聲道：「因為臣女想到太後娘娘之前在聽到沈家的事情的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