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等一個解釋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等一個解釋

偌大的房間靜悄悄的,唯有嬰孩兒咿咿呀呀的聲調不時響起。小公子躺在搖籃里,明亮的眼眸倒映出不遠處的兩道人影。那兩個大人心思明顯不在他的身上,正徑自說著話。

他不肯被人忽視小嘴一撇,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打破了房間內的僵局,風長棲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將人抱在懷裡,輕聲哄著。

許是娘親的懷抱格外溫暖的緣故,小公子沒有再難。

清秀的眉頭始終無法舒開,看著風長棲的背影好幾次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她心裡究竟輾轉糾結幾個來回,最終,她開了口:「殿下,這件事不許聲張,那,要不要告訴國師大人?」

風長棲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清秀的話倒是提醒了她玉無望的事兒,要不是她開口,恐怕風長棲全盤心思都撲在小公子的身上,想起自家師父還得很久之後呢。

「也不要過。」

「不說?!」清秀按不住心中的震驚,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風長棲和玉無望之間的感情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平日里兩人有什麼事,都要直接說出口,絕不隱瞞,可這一回……

清秀不得不猜測,風長棲隱瞞的緣由。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要不要是還是跟國師大人說一聲吧,他或許有辦法揪出幕後黑手!」

風長棲才舒開的眉頭再度皺起,顯然心情有些不暢快。

「這件事我不想告訴師父。」

「為什麼?國師大人對殿下您的事兒一直都很上心,若是讓他知道殿下中毒,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必要揪出那幕後黑手——」

沒等清秀將話說完,風長棲便開口打斷,那些重複的話語,放在甜蜜時是糖,而在如今卻是刀子,清秀每說一句話,風長棲便覺得有一把刀子捅在自己的心口上,讓她痛得喘不過氣來。

「清秀,你別說了,我自有分寸。」

「........奴婢遵命。」

房間里的氣氛宛若冰凍結霜一般,再度凝固起來。風長棲懷裡的小公子好像察覺到不對,一雙白嫩的手環上娘親的脖子,鼓著小臉往風長棲的臉上吹著氣。

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什麼,但看著他認真的模樣,風長棲忍不住彎了眉眼。

房間里的氣氛有所緩和,可清秀的心情依舊七上八下。

在沒弄明白風長棲是因為什麼心情變換之前,清秀這顆心都不可能放下來,她滿心不安,但一句話都不敢多問,只等風長棲開口。

又過半刻。

「清秀,羅蓮兒和師父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這一瞬間清秀心跳如擂鼓,腦袋裡轟的一聲好像煙花炸開,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殿下,您終究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風長棲半低眼眸:「我是今天去書房找師父的時候才知道的,還不知道其中內情,不過懷疑的心思倒是存在了一段時日。畢竟最近幾天,你一直都很古怪。」

清秀豈止是古怪,在風長棲和玉無望的事情上,她跟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風長棲想不懷疑都難。

殿下還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

清秀揣著僥倖心理暗暗的想,如果自己編出一個謊話來糊弄風長棲的話,有多少幾率能夠成功。

她心中打著算盤,渾然不覺自己的想法已經被人看穿。

兩人相處那麼長時間,早就彼此了解,風長棲又怎麼可能想不到清秀會來這麼一出,微微迷起眼睛警告道:「清秀,關於這件事,你最好還是說實話比較好。畢竟,有些事不可能瞞一輩子的,紙包不住火,我總要知道。時間早晚的區別而已。」

清秀渾身一凜,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殿下不要生氣,奴婢直說便是。」

其實清秀一直都有將事情坦白的念頭,只不過礙於沒找到機會,沒來得及說出口罷了。

「殿下可還記得中秋之夜發生的兩件怪事?國師大人久等不來,名叫阿寧的侍女莫名其妙的失蹤……」

既然風長棲已經主動挑明,清秀斷不敢再有隨意糊弄的念頭,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原本本給說了一遍。末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如果殿下心中實在難受,儘管打罵奴婢,將怒火都發泄出來!不論殿下如何處置,奴婢絕對沒有半句怨言!」

風長棲抱著小公子,往後連退兩步,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笑意:「這又不是你的錯,我怎麼可能處置你?」

「可是奴婢欺瞞了殿下.......」

「這也不是你的本意,快起來吧。」

風長棲轉過身,背對著清秀,清秀根本就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因而看不出風長棲如何看待此事,但憑藉多年對風長棲的了解,清秀覺得她肯定不會輕易的接受!

清秀鼓起勇氣:「殿下如今有何打算?」

「我還沒有想好。」目光望向窗外,風長棲神情複雜道,「我從未設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便是很久之前師父與我爭執時,我也沒想過他會........罷了,這也不是師父的本意。清秀,往後你仍繼續隱瞞此事,就當作我從來沒問過。明白我的意思嗎?」

風長棲的吩咐,清秀哪有不遵從的道理,連連點頭。

小公子被風長棲抱在懷中,目光在清秀和風長棲之間來回打轉,像是在疑惑她們為何事傷身,一雙白嫩的手輕輕摸上風長棲的臉。柔軟的觸覺宛若一陣吹風,風長棲瞬間就被吹化了,神情溫柔笑了笑。

見她神情有所緩和,清秀小心翼翼道:「小公子還真是聰明,許是看出了殿下心情不好,特地安慰殿下吧。」

小小的孩子,在父母庇佑之下,哪裡會知道憂慮?

風長棲柔軟的指腹在他額頭上點了點,心緒卻忍不住飄回到從前。

如果阿娘還在該有多好。

「你說什麼?棲兒曾經離開過太守府?」玉無望猛然從位置上站起,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怎麼沒有人跟我說起過這件事?」

前來稟報的侍衛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輕聲道:「當時國師大人您在羅姑娘院中,屬下不敢貿然打擾,所以等到現在才稟報。還望國師大人見諒!」

玉無望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遷怒下屬,畢竟風長棲人已經平安回來。

棲兒她是生氣了嗎?不論去哪兒,竟然沒跟自己提起過。

玉無望坐回到位置上,按下心中複雜的情緒,再度開口問道:「棲兒今天去過什麼地方?和誰一起?」

侍衛回道:「是楚家的公子。」

提到楚家兩個字,玉無望便明白了,楚家唯有楚明軒一根獨苗,楚公子自然是指他,可玉無望不明白,風長棲無緣無故去楚家做什麼!再度問侍衛的時候,對方一臉為難的表示,楚家戒備頗為森嚴,根本無法探查,只知道風長棲離開的時候神色匆匆,好像在為什麼事情緊張不已。還有楚明軒,風長棲走後,他在門口獨自站了好一會兒。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件事,恐怕連多想都懶,可玉無望不一樣,他見過楚明軒看風長棲的眼神,知道那人對風長棲有別樣的心思!

想到這個,他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既然侍衛不知道風長棲進到楚家之後到底做了什麼,那他親自去問風長棲便是!

玉無望說做邊做,直接帶著小黑去了風長棲的住處。

一路上,小黑忐忑非常。

「國師大人,不是屬下多嘴,而是您這個時候去見殿下,恐怕不太妥當吧,萬一被殿下看出什麼馬腳來,那咱們這段時間的隱忍豈不是全部都白費了嗎?您,您三思啊。」小黑看著玉無望陰沉的神情,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玉無望自己何嘗不明白?只是滿心擔憂風長棲,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些了!

他見到風長棲的時候,後者剛哄著小公子睡下,聽到腳步聲,眉頭微皺:「師父怎麼來了?」

玉無望神情複雜道:「我來看看你。」

他本來還想在門口多站一會兒,多看風長棲幾眼,萬萬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發現了他,只能邁步走入房中:「棲兒,這幾日我比較忙,沒來得及看你,你別怪我,等我得空了,一定會——」

「我明白,」沒等他將話說完,風長棲便不耐煩的打斷,「我又不是那種慣會無理取鬧的人,師父打理政務,想必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哪裡忍心責怪?只盼著師父哪天得空,偶爾過來看看孩子便是。」

她還是生氣了!

風長棲哪裡用這種語氣跟玉無望說過話?

玉無望一顆心像是被吊起來,七上八下的,忐忑得緊:「棲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噓。」

因為過於緊張,玉無望一時間沒能押住自己的聲音,風長棲眉頭微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孩子剛睡下,別把人給吵醒了,否則到時候哭鬧起來又得是一番折騰呢。師父有話,咱們去外邊說就好。」

玉無望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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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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