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要事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要事

銅鏡中,清麗的面龐沾染上幾分憔悴,羅蓮兒輕撫上自己的面頰,唇角卻不住往上揚。她跟那些在意自己相貌的姑娘們可不一樣,這種時候神情自然是越憔悴就越好,畢竟現在的她心裡裝著的可是另外一個人,如若不小心漏出破綻,玉無望還會有愧疚之心嗎?

羅蓮兒轉頭對侍女月兒吩咐道:「你給我上妝的時候素凈一些,最好讓我看起來憔悴不堪,越狼狽越好。」

月兒連連點頭。

說來也是湊巧,月兒前腳剛幫羅蓮兒上妝,後腳便有侍女匆匆前來稟報,說是玉無望身邊最得力的侍衛小黑來了!剛畫好的妝容正好派上用場!

羅蓮兒在侍女攙扶中來到客廳。

一瞧見她的模樣,小黑便忍不住皺起眉頭,才短短几日沒見,這人怎麼憔悴成這副模樣?臉色蒼白,唇瓣乾澀不說,眼皮子底下還隱隱透漏出一抹烏青顏色,說起話來更是虛弱不堪,竟像是隨時隨刻都有可能倒下一般。

說她是弱柳迎風,怕是抬舉了!

小黑輕咳一聲:「羅姑娘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方才在房間里的時候羅蓮兒已經跟侍女籌劃過,因而侍女脫口而出,一臉氣憤道:「我們姑娘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小黑侍衛您當真不知道嗎?」

「不得無禮!」

侍女扮了黑臉,羅蓮兒連忙站出來扮好人,一臉歉意對小黑道:「我這院里的侍女不懂事,平日里疏於管教了,還望小黑侍衛大量有大量,不要跟她們一般見識。對了,您這次來是因為何事?莫不是國師大人有事吩咐?」

小黑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桌面的一碗湯藥。

走入客廳的羅蓮兒就聞到湯藥的苦澀味道,只是心情太過於緊張,沒有在意而已,如今轉眼見到,瞧見那絲絲縷縷往上升騰的熱氣,她的心情驀然往下一沉。她最近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玉無望絕對不可能給她送來補藥,唯一的解釋是這湯藥是避孕的,玉無望怕日後有麻煩!

羅蓮兒靜默的看著白瓷碗里黑乎乎的湯藥,心中暗自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只是憑藉一碗湯藥就能夠徹底將後患清楚的話,她就不會跟阿寧籌劃這些事兒了。

心裡一清二楚,羅蓮兒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湯藥?」

小黑實在沒心情跟她廢話,開門見山道:「羅姑娘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麼湯藥,只需要將它喝下便是。這是國師大人的吩咐,想來國師大人不會害您,您儘管放心。」

羅蓮兒暗自朝月兒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走上前皺著眉頭道:「國師大人肯定是不會害我們姑娘的,但是其他人可不一定,這個世界上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太多了,不得不防啊!小黑侍衛,你至少得先把湯藥成分跟我們說說把?」

小黑眼角眉梢流露出幾分不滿。

他實在是心煩,若不是玉無望特地叮囑過,這件事只能讓他來做,如果不是羅蓮兒身份特殊,他恐怕已經撂下這一攤爛事甩頭走人了。不喜歡人家又要到人家面前晃蕩,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小黑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正打算找個說辭解釋的時候,羅蓮兒竟然主動幫他解了圍。

「我相信國師大人不會害我的。」

話音剛落,她已經端起瓷碗仰頭一飲而盡,像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任何苦澀般。

如此的動作自然贏得了小黑幾分欣賞,不過礙於清秀和風長棲都不喜歡眼前這人的緣故,他把那幾分欣賞盡數收到心中。

「既然羅姑娘已經將湯藥喝下了,那屬下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屬下告辭。」

小黑一走,月兒便急忙在羅蓮兒身邊打轉。

「羅姑娘,奴婢曾經聞到過這種特別的味道!奴婢家中有個長輩懂些婦人之事,附近幾個村子的婦人關於孩子的事兒都會去請教她,奴婢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小黑侍衛方才端來的湯藥雖然不是毒藥,但也不是補藥!它是一種效力極強的避孕藥,房事後三日之內服下,便會斷絕婦人懷胎的可能。羅姑娘您貿然將湯藥喝下.......」

這不是斷自己的路嗎?

從古至今都是母憑子貴,先前月兒還想著如果羅蓮兒能夠懷上孩子,往後便擁有讓玉無望另眼相待的籌碼,如今來看,這路是走不通了。

羅蓮兒得知湯藥的真正效用,卻是一點驚訝的意思也沒有,她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出。

「我倒是想有,可我有得了嗎?」

月兒眉毛一跳,小心翼翼的問:「難道羅姑娘和殿下昨天晚上........」

「這不是你應該過問的事!」

羅蓮兒雖然沒有正面回答月兒的問題,可是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事情正像月兒所想象的那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每每想到這一出,羅蓮兒就怨懟不已,誰能想到生米不能煮成熟飯的真正原因,竟然是玉無望昏迷不醒呢!想來是昨天下手將他打暈的人手上沒收住力道,羅蓮兒怎麼都無法將人喚醒,因而兩人還真就待了一夜,但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羅蓮兒目光陰沉道:「就算什麼都沒發生,我也有的是辦法將你給拴住!」

「清秀,你好像有點不對勁。」風長棲微微眯起眼睛道。

庭院里,清秀正站在花樹笛梵發愣,便是落花在身上攢了許多也不曾在意,目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落在不可知之處,竟連風長棲在身後同她說話都不知道,頭更是不曾回一次。

一直到風長棲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恍恍然回過神來。

「殿下!」

風長棲若有所思道:「從那邊回來之後你就很不對勁,連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會,而且還經常對著莫名其妙的地方發獃。清秀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今天去見小黑的時候沒有跟他和好,你們兩個又吵架了?」

思來想去,風長棲只想到這個可能。

下一刻便見清秀搖頭,直接將這個可能徹底否定:「小黑的脾氣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同我賭氣?」

「那你在想些什麼?」

風長棲的目光在清秀身上來回打轉,像是能夠穿透軀殼看清楚人真正的內心一般。

惹得清秀猛然打了一個寒戰。別的事,只要殿下問起,什麼都可以說,唯獨今天這件事不行!回想起在那邊的時候,玉無望不顧身份請求的模樣,清秀暗下決心:「奴婢什麼事情都沒想?」

風長棲似笑非笑道:「當真?」

清秀用力的點點頭,扶額笑笑:「殿下您一定是誤會了,方才奴婢站在這裡,不過是因為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心情煩悶而已,別的什麼事兒都沒有。哦對了,除此之外,奴婢還在想一件事。那個阿寧,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這件事,風長棲也略有耳聞,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但是她從侍女口中知道了幾句。

她半低眼眸,眉梢眼角流露出幾分困惑:「太守府戒備森嚴,裡外都有侍衛看守,按理來說,應當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才是,為何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能在這裡失蹤?」事情實在太過古怪,風長棲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清秀,你盤問過與阿寧同住的侍女沒有,她是怎麼說的?」

「盤問是盤問過了,但是她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說。」

翻來覆去的審問,侍女都是同一套說辭,夜半三更十分阿寧說月色好,要出門賞月,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她到底去了哪兒,見到什麼人,為何後來莫名失蹤,侍女是一個都不知道。

見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清秀就把人給放了回去。

風長棲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我先前還只是以為阿寧意圖不軌,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其他的盤算。想要在太守府中來去自如,不是熟面孔,便是武功高強到令人無法察覺氣息的地步,很顯然,阿寧其實是後者。」

想到這不知深淺的武林高手埋伏在自己的身邊,風長棲就一陣后怕。

萬幸對方的目標並不是自己,因而阿寧潛伏多日,始終沒有對他們任何一個人動手。

「殿下您的直覺果然不差。」清秀忍不住讚歎一聲。

就在主僕二人在庭院里說話的時候,有個眼熟的侍女匆匆向她們跑來,待神情焦急的向風長棲行禮之後,那侍女忍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難受,急忙道:「殿下,我們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與您商量。」

風長棲認得這一張臉,她是太守夫人身邊的侍女,之前見過好幾次面來著。

自打上次差點將話說漏嘴之後,太守夫人便很少出現在風長棲的面前,就連偶爾碰見也是謹慎的,像今天這種特地派人來請的情況還是頭一回。

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風長棲心念微動,直接站起身來:「我這就去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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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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