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一件事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一件事

看來老夫人這次是非得要一句準話,才願意鬆口了。楚明軒無奈一笑道:「母親,既然你問起這件事,那兒子就實話跟您說吧,其實上次您給兒子說的那幾位小姐,兒子都不喜歡。」

老夫人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大夫,冷哼一聲:「那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成婚生子?」

楚明軒聽到後面四個字,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張面龐,他神情一暗,低低垂下臉:「兒子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件事。」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都多大年紀了,且不說別人家已經成婚生子的,單說與你最玩得來的林公子,他都與人定親了,說是不日便要成婚,林夫人一天天像朵花一般招展,你什麼時候也爭一口氣?」

「再說吧。」

老夫人雖無心,但是每一句話都扎在了楚明軒的身上。他倒是想要成婚,卻沒人啊。

人是老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自然了解,一看到楚明軒的神情,她便知道有鬼,眼眸微微閃爍著問:「軒兒,你不會是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才看不上我給你說的那些小姐們吧?」

楚明軒艱難的笑了笑:「母親還真是了解兒子。」

「可不是么,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快給母親說說,你到底是看上哪一家的姑娘了?母親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門當戶對什麼,咱也不講究了,只希望您儘早成婚,身份什麼的都不要緊,大不了咱們楚家養活她。」見楚明軒一味苦笑並不接話,老夫人急火攻心,「你倒是快說呀,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說了才能準備聘請提親去呀,小心被別人搶了先,到時候你就是想要後悔都來不及呢。」

晚了,早就已經來不及了。

楚明軒在心裡默默念叨了這麼一句,但不敢當著母親的面說出口,只笑道:「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話音剛落,人已經如一陣風般跑了個沒影。

老夫人氣得跺了跺腳,恨鐵不成鋼道:「自己的婚姻大事竟然如此不上心,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裝傻充愣!」

彩環笑著為老夫人捏肩膀,輕聲安撫道:「前腳剛說過的話,老夫人您自己就忘記了?年輕人的事兒,最好由他們自己去操心,您呀,只需要在府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便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呢。」

老夫人神情緩和幾分,輕聲嘆息:「你說的也是,唉,罷了罷了,懶得管他那些事兒,隨他去吧。」

下午的時候,太守夫人送來一大堆小孩子用得上的玩具,風長棲從中挑出來一個撥浪鼓,搖到小公子的面前。

小公子也是個傻乎乎的,盯著娘親不停傻笑,嘴角滑下一條細細的銀絲。

月舞嘖了一聲,一臉嫌棄道:「小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嗎?」

清秀連連點頭,翻出手帕遞到風長棲的手裡:「小孩子都是這樣,現在只會吃了睡,睡了吃,還算是省心的,等到他再長大一些,會跑會走了,那才叫麻煩呢,怕是整個院子的人加起來都抓不住。」

「這麼厲害?」

明明這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情,清秀說出口的時候卻是一臉的驕傲,笑呵呵道:「肯定厲害,這可是我們的小公子!」

月舞不知道被她說中了什麼心思,想來明亮的眼眸攏上一層水霧,徑自拉著風長棲到旁邊說話去了。

見她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樣,風長棲頗感驚訝:「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頭說,非得跑到房間里。」

「外頭說不方便!」月舞低低垂著臉,從進房間的時候開始就不曾將頭抬起來過,耳尖更是沾染上緋紅顏色,認識了這麼長時間,風長棲還是頭一回見到她露出這種情態,不由得多了幾分興趣,笑呵呵的打趣道:「月舞也有心事了?」

月舞紅著臉點點頭:「風姐姐,我想知道你們中原的習俗到底是怎麼算的。在我們那兒,只要男女二人兩情相悅,就可以住在一起,也可以在一張床上睡覺。我前段時間想到這一茬,就把林遠平給拉到房間裡面去了,你說他是個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

風長棲可不敢仔細想當時的場景,只覺得林遠平這個讀書人肯定被月舞的開放給嚇了一跳。

月舞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鼓著臉自顧自往下說道:「他不僅沒有跟我一起,甚至還跑到外邊去了,我跑去追他還批評我,搬出一大堆道理來糊弄我。還說什麼入鄉隨俗,人在中原就應該按照中原的規矩辦事,尚未成婚之前不能睡在一處。可是我覺得我很奇怪,風姐姐和國師大人不是一直睡在一處嗎?」

原本想要看笑話的風長棲適時的收起臉上笑意,輕咳一聲道:「我們不一樣。」

月舞不明白:「哪裡不一樣?不都是一男一女嗎?」

「月舞,我跟師父雖然還沒有成婚,但是因為種種變故,我們已經是公認在一起的兩個人,有些事情跟你們不一樣的。」風長棲心中暗暗補充道,她和玉無望不僅是公認的一對那麼簡單,雖然尚未成婚,但是孟麗國的百姓都已經將他們看作夫妻,他們的結合能夠穩定軍心。

不過跟月舞說這些,她肯定是聽不明白的。

風長棲索性道:「你只需要明白,你們尚未成婚之前不能睡在一處便是。」

月舞撇撇嘴:「你們中原人怎麼那麼多規矩,真是麻煩!」

要不是因為林遠平的家在中原,他不能將整個林家都搬走,月舞真想待他去密林待一段時間!用他們中原人常用的辦法,生米煮成熟發,從今往後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了!

瞧見她的眼睛轉個不停,風長棲就知道她是在想鬼主意,指腹在她鼻尖輕輕一點,勸道:「林公子自有他的道理,你聽他的話辦事便是。他是個不錯的人,婚後也一定會對你好。」

月舞揚了揚拳頭:「他要是對我不好,我打得她滿地找牙!」

兩人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庭院中又多了幾樣別緻的小玩具,其中有一朵絹花。

風長棲將絹花攥在手中,眉峰微挑問:「這不會有事太守夫人命人送過來的把?」

「不是。」清秀笑著搖搖頭,「這一回是太守夫人親自送來的。」

「太守夫人來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清秀無辜眨了眨眼睛,攤開手,不是她不想將風長棲從房間里喊出來,而是太守夫人囑咐不要驚動風長棲,將玩具放下之後,又逗弄了一下孩子,便匆匆的離開小院,中途竟然不敢停下分毫。

這樣的舉動,連月舞這種大大咧咧的人都能聽出不對勁來:「太守夫人這是怎麼了?」

她記得自己之前來找風長棲說話的時候,經常會碰到太守夫人,她很喜歡孩子,時常在院里逗弄小公子,這幾次來倒是沒有再看見了。

清秀皺著眉頭,無奈的表示自己不知道,而風長棲卻沉默不語。

一切的反常,都從那一日說漏嘴的時候開始,太守夫人自打說錯話之後,就經常躲著風長棲走,便是偶爾撞見,也是只說兩句話。風長棲原本不想太過費神去想這件事的,奈何太守夫人的舉止如此反常,讓她忍不住動了某些念頭。

風長棲一邊都弄著孩子,眼睜睜看著小公子將自己的手指往嘴裡送。另一邊問清秀:「師父在府里嗎?」

「國師大人一大清早便出門去了,走時還帶著幾個侍衛,小黑也跟著走了,想來是要做什麼大事吧,不過太守大人如今卻在府中。」

風長棲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小孩子還沒有長牙,當他努力想要啃咬風長棲手指的時候,只帶來些許癢意,還有黏'膩的感覺。

風長棲笑著將手指抽出來,他不依,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聲來。

「月舞。」風長棲突然喊了一聲。

月舞恍恍然回過神來:「怎麼了,我在這兒?」

她正擺弄著桌上太守夫人送來的小玩具,小公子喜不喜歡這些她不知道,但是她卻是頗有興趣,攥著其中一樣物件轉個不停,聽到風長棲叫自己,她茫然的轉過頭,正巧對上風長棲的視線。

後者輕咳一聲道:「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我出去一趟,你陪著他如何?」

清秀的臉色當場大變,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行:「我哪會這個,我,我連孩子都哄不好!而且,風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沒關係,有清秀陪著呢,她會紅孩子。」話音剛落,風長棲已然轉身向門外走去,臨走前,只留下一句話,「我去找太守大人問一件事,問清楚之後便回來,你們先照看他一會兒。」

清秀也月舞對視一眼,都想追過去,奈何小公子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們,一旦走遠,勢必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

無奈之下,她們只得站回到原處。

月舞哭喪著臉用玩具逗弄小公子,心情無比複雜:「小孩子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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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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