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當真如此重要
眼前的人兒已不復先前那般活蹦亂跳，整個人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往常那雙靈氣逼人秋眸此刻灰暗無光，紅潤的嘴唇烏紫一片，整個人病懨懨的，已經成了遊走在生死邊緣之人。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怎麼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江小錦，你又在耍什麼把戲？」夜九卿心裡一慌，負在身後的手緊攥成拳，一片陰鬱。
江小錦何其惜命，這樣的人怎麼會為了出府而輕賤自己的性命！
「王爺……我是翱翔於……天際的……鳥兒，不是……金絲雀。」江小錦強撐著自己的身子，一臉堅定地開口。
夜九卿深吸了口氣，望著面前出氣快進氣少的人兒，眼中酸澀。
「我……不屬於……這裡……」
未等他開口，江小錦抬眸望著遠方，幽幽的開口，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一聲感慨。
夜九卿闔上了雙目，遲遲沒有開口說話，房中三人不自覺放輕了呼吸，等著夜九卿的回答。
他緩緩走向她，輕輕地擁住了她，好似是易碎的娃娃，那樣的輕柔。
「只要你能好起來，本王便答應你。」他悠悠的開口。
感受到他的溫度，江小錦眼眸微閃，艱難的勾起了一抹難看的微笑，吃力的吐出一言，「多謝……王爺。」
話音一落，江小錦頭一歪，閉上了雙目。
看到這一幕，翠微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雙唇，眼淚不要命的一顆一顆往下掉，不再打擾兩人，掉頭就跑出了房門。
夜九卿輕柔的將她放在床榻上，布滿老繭的手摩挲她的臉頰，撫摸著她的五官，似是要將她的樣子刻進自己的骨髓之中。
他沒有隻字片語，脫下了她雪白的繡花鞋，一雙光溜溜的腳丫子露在了外面。
倏然，他兩根手指朝著她的腳心一點，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見她依舊沒有反應，他再次在她光潔的腳丫子一點，順帶撓了她的腳心，瞬間，床上的某人渾身一顫。
夜九卿邪魅一笑，再次撓了撓她的腳心，江小錦再也沒忍住，「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一雙美目怒瞪著始作俑者。
「詐屍？」他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
江小錦沒有錯過他眼中的戲謔，冷哼一聲，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腳丫子，鄭重其事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多謝王爺。」
她自顧自地穿好了鞋襪，起身就要離開王府。
「本王何時說過本王是君子，有些高帽子可不能給本王亂戴。」夜九卿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江小錦心裡氣急，面上卻一聲冷笑，「沒想到堂堂晉王竟然是無賴之徒。」
夜九卿沒有理會她的嘲諷，兀自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藥瓶，緩緩開口說道：「本王說過，只要你能好起來，自然放你出府，只要你喝下這份鶴頂紅能平安無事，本王定然不會食言。」
江小錦看著他手裡的黑色瓷瓶，咽了咽口水，轉身背對著他。
「你是何時發現的？」她認命的問道。
她自認自己的妝容萬無一失，為何沒有瞞過他的眼睛？
「你的手即使再巧，模仿的再像，你的脈搏已經出賣了你。」夜九卿淡淡的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好心地開口解釋道。
見她平安無事，他提著的心頓時落到了原處。
像她這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為了離開王府豁命一賭。
方才那一番試探已經足以證明她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
江小錦仔細回想，方才他過來抱住自己之際，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一小會兒，原來是趁著那個時候探出了自己的脈象。
這一齣戲，他從未信過，
夜九卿收起了黑色瓷瓶，怔怔的望著她，「你當真這般不願留在王府？」
江小錦愣了愣神，隨即點了點頭。
「那個衣櫃，對你當真如此重要。」
夜九卿銳利的雙眼緊緊盯著她，心中一陣叫囂。
那個衣櫃，和她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江小錦再次點了點頭。
那是她回家的唯一希望，能不重要嘛，可惜，這些事她都只能爛在肚子裡頭。
這個世界有不少人迷信，若是傳了出去被人當成了妖物，那她這條小命當真是交待在這名不經傳的朝雲國了。
「那衣櫃本王用了二十餘年，並無不妥，你為何執著要它？」
江小錦心裡一抖，緩緩開口，「有些東西，對於你們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對於我來說，卻是極其重要的。」
夜九卿眼眸一垂，知道她再同自己繞彎子，一聲嘆息。
既然她不願說，那他就等到她願意開口說的時候。
他眼眸微黯，冷冷的開口說道：「既然這場豪賭你輸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待在王府吧。」
話音一落，他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江小錦心中一悶，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他的背影籠罩著憂傷。
她甩了甩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翠微哭得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見夜九卿面無表情的離開了房間，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淚，緩緩踏進了房間。
看到端坐在床邊的江小錦，一臉驚嚇。
「啊！詐屍了！！！」
話音未落，她兩眼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江小錦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無可奈何地瞧了一眼暈在地上的翠微。
小丫頭片子，嗓門倒是不小，差點震得她耳鳴。
知道江小錦一悶心思想要離開，找到衣櫃，夜九卿便一陣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夜九。」
話音一落，從暗處角落頓時走出了一位黑衣男子，左手握著一把劍，抱拳道：「屬下在。」
「之前讓你查的怎麼樣了？」
夜九搖了搖頭，眼眸一閃，緩緩開口道：「依舊沒有絲毫的頭緒。」
「本王知道了，你讓夜魅帶著雪豹回府。」
聞言，夜九渾身一震，一臉震驚的開口，「王爺，若是讓雪豹進府，怕是會落人口舌。」
夜九卿一聲長嘆，開口解釋道：「小東西太過狡猾，再多的侍衛也不一定看得住她，這份苦差事，只能交給雪豹了。」
今日之事他在暗處看得一清二楚，江小錦卻是鬼點子不少，一般人難是對手。
「可夜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