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憶在目

「上車，走吧。」男人清了清嗓音，說完便搖上了車窗。

蘇可馨小跑着坐上了男人的車後排，低着腦袋，沒好氣的和他打着招呼。

到了餐廳，蘇可馨才反應過來，這是本市最高檔的五星級餐廳，隨隨便便點一份餐前甜點就得過四位數的那種。

不得不說，這男人還真是豪氣，抱大腿，抱大腿啊！

蕭御涵是這裏的常客，便帶着蘇可馨來到了他選定好的景觀包間。

「哪個，你其實不用帶我來這麼好的地方的，可能我還吃不習慣呢。」雖所蕭氏集團才大氣粗的，但是吃飯嘛，還是得合胃口的好。

「你在國外那幾年不都是吃的洋餐嗎？怎麼可能會吃不慣。」他就是尋思著這女人這幾年在國外是吃慣了西餐，才特意選的這裏，請來米其林星級廚師來烹飪的。

「沒有啦，在國外的那幾年，生活拮据，都是我自己買食材做的，簡單又有營養。」蘇可馨搖了搖腦袋，將目光轉向身側那繁榮的城市縮影景觀上。

想起在美國求學的那五年，心中一陣酸澀瀰漫上來。

蕭御涵看着女人有些惆悵的眼眸，心中微微被觸動，但這種微小的悸動很快便被他剋制住。

「那今天晚上的餐食就按照中式的來做吧。」蕭御涵動了動嘴唇，說道。

看着女人的眼眸，也逐漸地柔軟下來。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既然蕭總都安排好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可馨對上男人的眼眸，心跳卻漏掉了一拍。

這是眼神誘惑？！

但一想到幾年前，他當着全系師生的面，不曾給自己留下情面，還是忍不住的情緒翻湧。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氣氛也逐漸地詭異下來。

「以後，蕭總還是不要特殊關照了為好。」蘇可馨避過了蕭御涵，微微的低下頭，無精打採的說道。

「為公司立下了功，情理之中。」蕭御涵輕咳了一聲，看着身前的女人一副沒有精神的模樣，心理微微不是滋味。

立下了功？只不過是身為一名律師應該做的事情罷了。

蘇可馨眼神黯淡下來，心中的那個小疙瘩，也在心裏越變越大。

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滴酒未沾的蘇可馨，今天也破了戒，第一次嘗試了借酒消愁。

「蘇可馨，你不許再喝了！」男人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小臉蛋紅撲撲的女人，那迷茫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讓他心慌不已。

「憑什麼，我就要喝，這麼多年，我都想好好的喝一杯，但是我不敢，我怕喝了會誤事，會墮落。」蘇可馨笑嘻嘻的端著酒杯，調皮的對着蕭御涵面前的酒瓶碰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喝醉了就會誤事。」蕭御涵太陽穴突突直跳，讓他去此後一個喝醉酒的女人，還不如讓他原地爆炸。

「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過的好累哦，一點也不開心，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為什麼當初那個人不肯給我留一點情面呢？我是個女生呀，我不要面子的嘛。」女人說着，眼睛裏卻瀰漫上了一層水霧。

「我知道我笨，但是我也是盡自己的全力幫助被告啊，為什麼就要嘲笑我是個幫倒忙的假律師呢？」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夢想會變成讓她痛苦的深淵。

「蘇可馨……」蕭御涵心頭猛然一震，原來，當年的他給她帶來了這麼多的心理傷害。

「哈哈，其實吧，你不用可憐我啦，這幾年我逃到了國外，沒有人知道我出糗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蘇可馨把小臉貼在一旁的玻璃窗上，那行清晰的淚痕順着玻璃窗滑下一條清晰的痕迹。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男人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邊，揉了揉蘇可馨的腦袋，略帶心疼的語氣說道。

「爸，我知道錯了，當年我不該退學，這樣你也不會一氣之下……嗚嗚天人兩隔了。」蘇可馨突然轉過身，悲傷的抱着面前的男人。

當年，蘇可馨受不了全校戴着有色眼鏡的目光，喝赤裸裸的嘲笑，毅然決然地退學。

得知這件事的蘇父，一氣之下腦溢血離開了人世。

從此，她的世界一片灰暗……

蕭御涵背後冒出冷汗，心彷彿被人用尖刀刺穿一般。

「傻瓜，都過去了！」愧疚，深深的愧疚，他曾以為，當初說出那番話只是為了讓這個女人明白，辯護不是講情而是要用理這個道理，但是卻沒想到過傲的言辭，讓她的家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