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綠提琴之家
「這什麼索爾森啤酒，就像蝙蝠屎泡的水一樣難喝！老闆在哪？我要求退錢！」一個戴著尖頂魔法師帽，穿著破舊灰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大聲嚷嚷著。男人雙目凹陷，消瘦的臉頰讓他看上去異常疲憊。
剛剛還熱鬧的酒館瞬間安靜了下來。
「請問有什麼事嗎？這位客人。」蓮娜笑容有些僵硬地上前問道。
「什麼事？你們這小破酒館就這樣坑外地人嗎？你看看這啤酒是人喝的嗎？」魔法師裝扮的中年男人手指不斷拍打著桌面說道。
「我們綠提琴之家的所有酒都是來自索爾森的赫伯瑟爾地下城……」。
「我不管什麼狗屁索爾森酒，我只需要一個公平的結果，那就是退錢！」尖帽子不耐煩地打斷到。
「你敢詆毀我們索爾森出品的美酒？我來試試看，如果你說謊我會打斷你的腿，再用你的帽子給我做條新襯褲！」一名蓄著棕色稻草一般鬍鬚的矮人站了起來，渾身的肌肉虯結，大聲叫著走向角落的桌子。
「我這杯里還剩了一些，你可以親自嘗嘗這美妙的滋味，尊敬的釀酒師。」尖帽子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不屑。「野蠻沒有頭腦的傢伙。」他心裡想到。
棕色鬍鬚矮人也不在乎，拿起大號木質啤酒杯就朝嘴裡灌了進去。
「噗……」棕鬍鬚一下子把剛喝進去的一大口酒噴在了桌子上，連著咳嗽好幾聲，想把喝進去的酒咳出來。「太難喝了，真的像蝙蝠屎一樣，這根本就是放了不知道多久的壞酒！」
矮人一向心直口快，現在他覺得一定是酒店老闆故意拿了壞酒欺負這個外地的可憐人。這個中年人類穿得這麼破舊，一副落魄的樣子。當然，這頂帽子還是不錯的，拿來做襯褲正好。
整個酒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低頭假裝擦酒瓶的老闆身上。
老闆是個大概五十歲，有些地中海的男人，不多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半。這種事情在酒館時有發生，誰也沒辦法證明給客人的酒沒有問題，總不能自己先嘗一下吧？
老闆有些無奈地抬起頭，「那位客人，對不起，由於我們的失誤，您的本次的所有花費全免，並照單把錢都退給您，可以嗎？」
尖帽子男人臉色緩和了一些，正準備再數落對方一頓，不花一枚銅幣就吃飽喝足的時候，一個不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他是個騙子，杯子里放了魔法藥材。」
「小子，你不要血口噴人！」尖帽子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攪局者。
尖帽子是一名落魄的流浪魔法師，好吃懶做，經常在貝塞卡王國各個酒館「免費吃喝」。蝙蝠屎這一招屢試不爽，不光混吃混喝，還攢下了十幾個銀幣的一筆「巨款」。
這眼看著「免費啤酒」是喝不成了。尖帽子不怒反笑，「你憑什麼說我放了蝙蝠屎？不要總欺負可憐人，王國的風氣現在這麼差了嗎？」
「我可沒說過杯子里的藥材是蝙蝠屎。」維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
周圍看熱鬧的客人哄的一下都笑開了。
「哈哈，真是不打自招的傻瓜。」
「我以前聽說過這樣的無賴，經常在酒館旅店騙吃騙喝，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了。」
「小子，今天我認栽，錢我會一分不少地付。」尖帽子瞪著維恩道。長期酗酒而消瘦的面貌，再加上面紅耳赤，尖帽子活脫脫一隻沒毛的猴子。說著他扶了扶帽子，往桌上扔下一把銅幣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地中海老闆說道，「你騙吃騙喝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你差點就毀了我酒館的生意，不能就這麼走了！」
尖帽子盯著老闆，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似乎面對的是頭野獸，但是這種感覺轉瞬就消失了。尖帽子打了個寒顫，「你想怎麼樣？」
「把這杯酒喝完你就可以走了。」酒館里又爆發出一陣鬨笑。
尖帽子看著周圍圍起來的人群，摘下帽子攥在左手上，一咬牙端起大號木杯將剩餘的啤酒一口灌進嘴裡。漲紅著脖子，從人群中扒開一條縫擠了出去，飛快離開了酒館。
「今天晚上有他好受的了，蝙蝠屎足以把他肚子掏空。」費爾德在維恩旁邊幸災樂禍。
維恩看著門口搖搖頭，「自作自受。」
「這位大叔，我幫你凈化掉蝙蝠屎吧，不然你一會兒准拉肚子。」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年輕人！」棕鬍鬚矮人大叔笑道。
「舉手之勞。」說著維恩快速從挎包里拿出一小塊硼砂和一片冬青葉攥在手心，手握藍寶石法杖吟唱著咒語。杖身上的銘文發出淡綠光芒，若隱若現。很快，綠光越來越暗淡，而杖頂的藍寶石卻綠光大盛，周圍的空氣也產生了不易覺察的波動。在咒語吟唱完的那一刻，綠光凝聚成嬰兒拳頭大小的光球，離開法杖瞬間沒入矮人的身體。
世界上的魔法分為光、暗和自然三種，每一種大體分為低中高三個級別。施放魔法不僅需要吟唱相應咒語，還需要有對應的魔法藥材以及足夠的魔力之源。「凈化術」屬於自然系的初級魔法，只需要冬青和硼砂這兩種常見的藥材，消耗的精神力較少，即便這樣維恩還是感覺有些乏力。
「剛才噁心的味道竟然全部不見了，肚子也不會咕嚕響了，真是太神奇了！真是謝謝你，小夥子！」矮人大叔用粗壯的胳膊上來給了維恩一個熱情的擁抱。
「不用客氣……你這樣……我沒法說話了……」維恩經過這一下「熱情之擁」后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了。
矮人啊什麼都好，就是太熱情！
酒館經過這一場小風波后又恢復了往常的喧囂，侍女們開始忙碌，客人們開始推杯換盞。維恩和費爾德也回到了他們的小桌前。
維恩從包里拿出了那張發黃的舊地圖，費爾德一把搶了過去，「讓我先看看。」
該去問誰呢？畢竟真正知道浮空城的人少之又少。現在是學生放假時間，去魔法學院找導師們也是不可能了，魔法師都是些喜歡冒險，自由慣了的人，能待在學院幾個月就已經很了不起，現在肯定已經去世界各地冒險了。維恩陷入了沉思。
「浮空城？」一個男人的聲音把維恩的思緒拉回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