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買了餿豆腐
風細連連道謝，把小盒子貼身收好。出了醫館，她飛速地來到街角一角鐵鋪。老闆是個老爺爺，他一看風細，立即笑問：「小姑娘是不是要賣菜刀啊？」
風細搖搖頭，走進店裡看了一圈，沒看到想要的東西才問：「爺爺，我想賣個小手弩，你這裡有嗎？」
老爺爺立即取了個十分漂亮的手弩，笑道：「是幫小姐少爺賣嗎？就這個，城中的大家公子哥都愛。十兩銀子一個，還送十枝箭」他只當風細是哪個府上的丫環。
這手弩一看就是假把式，好看不頂用，單純給富家公子裝樣子的。風細搖搖頭：「這個太貴了，並且也太花哨了。我是賣來自己用的，爺爺你有沒有便宜又耐用的。」
老爺爺笑道：「你一個小丫頭，用什麼手弩？」
風細道：「我常進山採藥，買來防身。順便再打打兔子野雞的。」
老爺爺一愣，看到風細頭上的白絲，明白又是個苦命的孩子。嘆了一聲，從一堆鐵器中扒出個黑漆漆的小手弩道：「這個耐用，只要一兩銀子。就是丑了些。」
風細歡喜的接過擦乾淨，握著比剛剛那個漂亮手弩重多了。立即笑道：「我要這個！好爺爺，你再送我幾隻箭唄！」
老爺爺道：「這一兩銀子真是成本價，再送幾隻箭我就虧了！」
風細討好笑道：「好爺爺您就送我幾隻唄，我家去定求菩薩保佑您這店鋪生意興隆！」
老爺爺不由大笑起來：「好好好！就送你幾隻。」然後取了三枝小箭給了風細。又送風細一個裝手弩的小套子，剛好可以繫到腰上。
風細付了一兩銀子，立即就把手弩裝上箭繫到腰上，歡喜的跟老爺爺告辭。
這下柳風細是無債一身輕，還買到想要的東西，心情十分的好。荷包里還有幾兩碎銀子，她還沒想好以後做什麼謀生，便想在街上看看，有什麼本錢小她能操持的小生意。
一路在熱鬧的街面走走停停，發現背個大竹筐實在不方便，並且也快中午了。柳風細決定先賣些米面回去，待下回空著手進城再細看。
來到米面鋪，還沒進門，旁邊的豆腐鋪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個尖嘴女人正在破口痛罵一個年輕婦人，風細和一干看熱鬧的人在旁邊聽了一會。
原來這婦人是這豆腐房的女工，有兩板豆腐因為她幾天前遺忘在角落，今天早上發現時已經有了餿味。這麼冷的天氣，豆腐放兩三天是不會壞的。看來確實是被遺忘太久了。
一斤豆腐兩文錢，這兩板就有二十斤，價值四十文。這婦人的工錢一天才十文，女人讓她拿工錢陪。
婦人一邊抹淚一邊求情，說是豆腐坊這幾天太忙了，她實在是忙忘了才犯下這樣的錯。並且她男人早死，家裡三個孩子全靠她每天的工錢養活。若罰她這筆錢，孩子就要餓肚子了！
路人聽了都替她求情道：「我說劉婆子，這李氏在你這豆腐坊幹了這麼久，就是糟蹋兩板豆腐又怎麼樣？
你這做老闆娘的，就不能饒一次嗎！你要這樣罰她喲，我看誰還敢來你家幹活。」
劉婆本來就火大，這路人一勸，更是火上澆油：「這是我家的事關你們什麼屁事！怎麼，看這李寡婦貌美，你們都替她說情啊！是不是平時來買豆腐，李寡婦給你她的豆腐吃啊？
糟蹋了豆腐就得賠錢！不想干就別干，想來我們豆腐坊幹活的女工多著呢！」
大家一聽她說的這麼難聽都不再求情，確實是寡婦門前是非多，替一個寡婦求情，就是沒事，憑這劉婆的嘴來也給你安點事！
李寡婦一聽劉婆這麼編排她，不禁氣的臉都白了。指著劉婆顫抖著手道：「劉老闆，你罵我罰我都行，怎麼能這麼無故編排我？我一個寡婦，你說這樣的話，是要逼死我嗎？」
劉婆冷冷地看著她，還要再罵，柳風細推開人群：「別再罵了，這兩板餿豆腐我要了。」
路人一聽都看向她，再看是個背著竹筐穿的寒酸的小姑娘，便又勸道：「小姑娘，你別好心吃悶虧哦！這餿豆腐買回去吃能喂牲口，你娘還得打罵死你！」
那李寡婦雖然一聽有人要買心中一喜，但一看是個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丫頭，也起了憐心：「好孩子，你買這餿豆腐能幹什麼？算了，罰我就罰我吧！」
劉婆子狠狠瞪了她一眼，猛地一推把她推到一旁邊，轉頭對柳風細笑道：「這位小客人真要了？我這就給你包起來。說是餿豆腐，多煮煮還是能吃的。我給你算便宜點，算一文一斤。」
路人看不過去了：「劉婆子你也太黑心了！小姑娘不懂事你就這樣做生意啊？餿豆腐送人都沒人要，還收一文錢一斤！
小姑娘你快走吧！這豆腐不能啊！」
柳風細感激地對路人笑道：「多謝各位好意，我家貧窮，有餿豆腐吃也是好的。還能讓李姨能免去責罵，何樂不為呢！」
劉婆子忙知道：「誰說不是呢！餿豆腐也是豆腐！來小姑娘，把你的竹筐拿來，我給你切塊裝了。」
柳風細眉毛一挑道：「我全要了不假，但你得再便宜點。一共十五文，再讓李嬸幫我送車上去！要不然，我就不要了！」
劉婆肉痛地看看兩板豆腐，假裝咬牙道：「好好好，看你小姑娘伶俐的，我給你裝好再讓李寡婦送你坐車！」其實心中都樂開花了，這豆腐都餿的快臭了，還有人要，真是好運啊！
李寡婦免了罰，又保了工作，對柳風細自然是感激不已。背著竹筐跟在柳風細身後，往城門口去。半路上柳風細又在調和鋪子，買了許多調和，有鹽、花椒、八角、茴香、茱萸，可憐沒辣椒，否則就更完美了。
把柳風細送上李老頭車上，李寡婦再次道謝：「柳姑娘謝謝了！家去你娘真的不會打罵你嗎？」
柳風細眼神一黯：「我沒娘。」
李寡婦心疼地嘆了一聲：「好孩子，這樣你就更不該亂花錢了。這十五文錢我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