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10

()醫院外面的圍牆下面，李雷拖着槍傷的胳臂在草叢裏緩慢前行。他從三跳下來的時候，被一個公安發現，朝他開槍，他沒有準備，中了一槍，不過對方也已經倒在他的槍下了。幸虧躲得及時，只是胳膊受傷，沒有危及生命。疼痛襲來，他不得不停下，咬牙強忍。取下面上的口罩，甩在地上，然後拚命地喘氣。

「快追，他在那裏。」後面的喊殺聲讓他清醒過來，捂著胳臂大步向前跑。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四面看看，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後面的喊聲越來越近了，忽然左邊出現一個黑衣人拉着他朝一個小道上跑。

黑衣人拉着他躲進了小道最裏面的小木屋，放開他，靠在牆上，氣喘甫定，緩緩取下面罩。

「陳湘月。」李雷驚道，隨後冷冷地問道，「你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湘月也冷笑道：「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你現在會在哪裏？」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會讓他們抓到活口的。」李雷恨恨地說。

「怎麼，行動失敗了？」

李雷用手槍抵住她的額頭：「這就是你提供的情報，你說*的看守只有幾個人，而且主要在三病房門口監視。可是今天我去看了，病房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那不正好動手嗎？」

「正好？」李雷冷笑，「所有無人病房都藏有公安，甚至於他病房隔壁都藏着人，顯然他們準備來個瓮中捉鱉，企圖將我們一網打盡。幸好我反應敏捷，不然現在早見閻王了。」

「怎麼，難道你懷疑是我告的密？」湘月皺着眉頭問道。

「難道不該懷疑嗎，公安局明顯知道我們今天晚上的行動，他們是有準備的。如果不是我們中間有人告密，他們怎麼會知道？」

「我早就說過，明天魯常就要出院，今天晚上他們肯定會嚴加防範，你應該早就有這個準備，不該一個人去。」

「誰說我是一個人去，可我帶的那些弟兄，他們恐怕很難跑出來了。」李雷手中的力度加重了一分。

湘月忍着額頭上傳來的疼痛，憤聲問道：「這都是我的錯嗎，我提供的情報有誤嗎？難道就是因為你行動沒有成功，就把所有失敗的責任歸到我頭上嗎？」

「可是你能解釋公安局是怎樣知道我們的計劃嗎？」李雷不覺提高了聲音。

小道上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公安局已經搜查到了這裏。李雷不得已放開湘月，和她一起拿槍對準門口，時刻準備着。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兩人才鬆了口氣，放下手槍。

「如果我是你說的內奸，你現在就不可能安全地站在這裏了。」湘月平靜地說。

「可是這仍然不能擺脫你的嫌疑。」

湘月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任何人。」李雷脫下身上的白大褂，隨手撕了一塊包在傷口上，然後扔給湘月，「幫我把它處理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尤其是上面的血跡。」

「這個簡單，你胳臂里還有子彈，一定要儘快取出來。」

「謝謝關心。今天的事鬧大了，估計公安局會查一陣，我得出城避上幾天，等風頭過了我就回來。最近有大行動，我不會去太久。」李雷淡淡地說。

「魯常還要死嗎？」

「我想讓他死，可是現在已經沒機會了。」

「現在城裏查得這麼緊，你怎麼出去？」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最近不要主動聯繫我，那個布鋪也不要再去了，雖然那裏還沒有暴露，一切還是小心為好。如果我回來，我會想辦法通知你的。」李雷隔着門縫看看外面，確定已經安全，便開門走了出去。小道上非常安靜，一個人也沒有。李雷左右看看，飛一般地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湘月看着手中帶血的大褂，嘆了口氣，把它塞在自己的衣服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