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恨之入骨

「另外，娘娘。蘇將軍一家，也因為您所謂的叛國投敵私通外奸這樣的罪名，全部被斬殺。株連九族，無一生還。」玉兒以額點地，跪在地上始終未起身。

「蘇、蘇家？那我娘呢？還有外婆？她們都不在了？」楚驚鴻難以自抑，聲音兀地拔高，回蕩在空蕩蕩的天牢裏。

「是……」

「怎、怎麼會是這樣？」楚驚鴻腳下一軟，幾欲倒地。

玉兒自她閨閣之時便服侍在她左右，對她忠心耿耿，此話必定為真。可這消息，着實令人心驚。當今皇帝登上帝位有她諸多功勞，對她更是恩寵非常，這般事實，恍如一場噩夢，叫她如何相信？

「娘娘……封后大典並未遲延。」玉兒的聲音有些遲疑，稍一停頓，須臾又狠下心來說道，「嫣妃今日登上后位！」說罷，已是淚流滿面。

楚驚鴻頓時如同五雷轟頂。

就在此刻，拐角傳來一陣聲響。

未待楚驚鴻順勢去看，一個囂張又得意的聲音傳來，「楚驚鴻！你是不是絕望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可別啊，本宮這裏可是有更多的好事要等着你呢。」

聽到這個聲音，楚驚鴻反倒低下來頭，無比沉默。

那人從另一旁走過來，身後隨着侍衛的腳步聲。這人身着赤紅色的大袍，上著輝煌富貴的金黃色刺繡，一針一線，勾勒出華麗繁複的鳳凰，頭頂鳳冠，金色的步搖隨着她的步伐搖曳。

來人正是楚驚燕，嫣妃，她親愛的，妹妹。

「怎麼？姐姐看到臣妾，不開心啊？」楚驚燕譏諷地說道，優雅如同黃鸝鳥一般的嗓音卻像是街道上尖酸刻薄的中年婦人。

「你來作甚？」楚驚鴻業已看出她落井下石之意，不願意在她面前失了面子，強裝冷靜。

「臣妾今日逢大喜之事，榮登后位，這樣的開心事自然~要和姐姐分享一下。」楚驚燕隨意地揮揮衣袖，看到了跪伏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玉兒，十分驚訝的樣子，「喲，這不是玉兒么？剛剛碎嘴的人，原來是你啊。雖說你我相熟，可這私闖天牢之罪，可是不好辦呢。」

「你來這天牢，不就是為了羞辱我一番么？扯上她，不覺自己不入流嗎？」楚驚鴻不想玉兒因為自己再造變故，只好激怒楚驚燕。

「呵？是嗎？姐姐，您知道您現在有多可笑嗎？」說吧隨即吩咐身旁的侍衛，「該女私闖天牢，圖謀不軌，當場誅殺，名正言順！」

「是！」一人點頭回復，迅速抽出身側佩劍，朝玉兒快步走去，舉劍擊殺，一刀斃命。

楚驚鴻甚至來不及與玉兒說上一句話，便看到侍衛劍上蜿蜒而下的鮮血，赤紅如楚驚燕身上的鳳袍，刺痛了她的眼睛。這一瞬間，她彷彿被掐住了脖子，想要吶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只能從心底擠出一道喑啞的聲線。

「拉下去，真是髒了本宮的眼。」楚驚燕毫不在意地說道，似乎殺死一個人就像是丟掉了一塊兒髒了的手帕。

另一個侍衛拖着玉兒的屍體消失在走廊里，留下了一路的血跡，楚驚鴻死死地盯着玉兒，好像還在掙扎，好像，不曾死去。